又过去了好一会,萧潇到一旁殿内坐下,着急等待王爷。
天色暗了,皇宫中灯火通明,李恪总算走出大殿,手中领着太宗送给他的贺礼,听门口公公说,萧潇在等他,到偏殿拉起萧潇就走,一句话也不说。
萧潇任由李恪拉着,也不问一句,看他神色,心里必定有事。
一路碰碰桩桩回到王府,李恪始终是心不在焉的样子。萧潇想要缓和气氛,笑着,要拿父皇的贺礼来看。
“我看看父皇给你送了什么好东西,还要单独送你。”萧潇笑着,伸手欲拿。
李恪一把拦住萧潇,摇摇头,示意让他不要碰。
萧潇收回手,从未见李恪有过如此严肃的表情,仔细看他眼角微红,感到诧异。‘也哭了,太宗与王爷到底聊了什么?为何王爷也哭了,反应还这般奇怪。我从遇到他至今,从未见他掉过一滴眼泪。’
屋内,萧潇拿出自己为李恪准备的礼物,是个香包,拿给李恪看着。“铛铛铛,你看,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一个香包。”
一路呆滞的李恪,这才有了反应,拿过看着,“这是你秀的,牡丹与青龙,是在自比吗?牡丹是你,青龙是我?”
“聪明,我是牡丹仙子,你就是青龙。不过这个香包可不是普通的香包哦,你仔细闻闻。”萧潇说着,把香包拿给李恪,平放在他的手心。
李恪拿起自信看着,又拿到手边闻了闻,淡淡的香味,但味道中参杂着些苦味。“你在里面放了些什么?应该没那么简单吧!”
“聪明,我送人的东西,怎么可能会那么单纯,必有创意,这里面装的是草药,让人提神醒脑的,如果你不小心吸入迷香等物,把香包放在鼻尖自信闻闻,会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清醒。看,我也有。”萧潇说着,挥舞自己的右手手腕上带的手链。银色的牡丹吊坠,中间参杂着提神醒脑的药材。
李恪嘴角微微上扬,“不错,我记得寒雪就时常着这样的手链,你是看了她的手链,突发奇想,送了我这样一个香包吧。”
萧潇笑着点点头,“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当初在辽东城,寒雪被迷药迷昏,就因为她昏倒时把手腕搭在脸旁,才以最快速度醒来,救了我一命。我们女的带这种可以拆开的手链就好,而你不行,我就想了这么香包,男的也有很多带着,虽是一个小小的香包,危机公关说不定有大用途。”
李恪淡淡一笑,往常即便不怎么好,符合实践,李恪都会先夸,后面再进行改造,而今天的他,没有任何心情,“你看我像是一个带香包的人吗?你的想法不错,况且可危急关头哪里来得及拿出香包,又恰好能搭在自己鼻翼附近,你们的手链可谓完美,这香包就逊色的多了。”
萧潇变了脸色,白了李恪一眼,“都不夸一下就直接挑毛病,哼,这也是我绞尽脑汁想了好久的好吗?总不能给你们男子也戴手链吧。”
李恪一笑,挥舞自己的衣袖,袖边有像领边多加的一层,他搬开给萧潇看,“你看。”
“哦,我明白了。”萧潇笑着,自己是完全没有想到。“还是你聪明,那我下次就多做几个扁小的,刚刚可以插在袖领边上,和手链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若有什么,手往前一搭就好。”话音刚落,萧潇一下变了脸色,甩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在李恪旁做了下来。
“你的想法非常好,可就算这样,你也不能说的这样赤裸裸,这可是我精心秀的荷包,草药还是我亲自上山摘的,自己碾碎的。我的礼物呢?别忘了,今个还是我们成婚的日子。”萧潇说着,在李恪面前挥舞小手,前后摇摆。
李恪起身,走到书桌前,拿起一个长方形礼盒,拿给萧潇看着。
萧潇总算露出笑容,打开看着,一个普通的青色发钗,材料是上等的玛瑙,不过做工方面,有明显的粗糙痕迹。萧潇拿起,在烛光下仔细看着。
“这,这个可能不太美观,不过是我亲自打造的,我也是第一次烧制瓷器,算是失败品,但我还是想把这个送给你,毕竟里面参杂着我的汗水与心意。”
“噢!”萧潇眯了眼,撇了李恪一眼,又笑了,“你这话说的,堵的我连挑毛病的机会都没有。”萧潇说完,顺手插在自己发尖,到李恪面前,摆动着自己的脑袋。“好看吗?”
萧潇逗趣的眼神,李恪笑了,伸手摸着这个他亲自打造的发簪,摸上去,就更加显得粗糙。“好看,主要还是你人美,即便是这种有瑕疵的饰品,一样掩盖不了你的魅力。”
萧潇惊呆了,脸一下红了,娇羞模样,原本还有些不悦,一下灰飞烟灭,不复存在。王爷还是头一次夸自己漂亮,还这般委婉,毫不做作。“你这是和谁学的?这般会说话了,原来你也知道我长的美啊。”萧潇笑着,傲娇的小眼神,仰起头。
李恪又笑了,目不转睛看着笑容灿烂的萧潇,如欣赏一副美丽的花卷,伸手将她拦在自己怀中,“我当然知道,不然当初怎么会只是看了你一眼,就和你跳了悬崖。”李恪笑着,拉着萧潇与自己平躺在床上,紧握她的手,平复自己的心情。
萧潇配合着,侧身瞪大眼看着这个今天刚满三十的男人,看上去还是那么年轻。而李恪握住她手的时刻,萧潇感受到他快速的心跳,萧潇也握住李恪的手,依偎在李恪怀中。
萧潇仔细听着,李恪的心跳慢慢缓和,恢复如常,淡淡一笑。虽不知太宗与他聊了什么?能让他这般紧张,但看恢复如常的他,萧潇心里也舒畅了,听着李恪缓缓的呼吸声,原本还想为他奏曲助兴,现在只想握着他,让他感受自己的平和。
次日,等萧潇起来,李恪已经不在了。萧潇在桌边翻找昨日送给李恪的香包,打算进行改动一番,怎么也找不到。
“寒雪?你早上伺候王爷洗漱,可有注意到我秀的那个香包?怎么不见了?”
“当然是殿下带走了,早上我为殿下准备洗脸水的时候,刚好看到,殿下就戴在腰肩,是王妃你昨晚帮殿下戴上去的吧。”
萧潇笑着,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明明说不喜欢戴香包,不还是带去了。
寒雪见萧潇傻笑的样子,也笑了。
萧潇在妆前盼头,亲手插上李恪送她的发簪,对着镜子微微一笑。忽而想起昨日陛下送给王爷的贺礼,走到桌前,轻轻打开看着,已经变成空的盒子。
“寒雪,你知道王爷他昨天这个礼盒里装的是什么吗?怎么不见了?”
“这个啊,知道啊,是一把剑和一副字。剑殿下随身带走了,字被殿下亲自表起来了,就在前厅,挂在墙上。”
萧潇听到,走到前厅看着,“这不是那日父皇让王爷模仿的王羲之笔法而写的《兰亭序》吗?怎么又当贺礼送给王爷了?完璧归赵吗?这俩父子,在玩什么呢?”萧潇笑着,没有多想。
在京城的几日,萧潇带着仁儿玩耍,早上去给杨妃娘娘请安,下午就在街上闲逛,仁儿总是乱跑,嘴巴也是溜溜的说个没完没了。萧潇乏力,没想到这三岁的孩子比婴儿时期还要难伺候,会顶嘴了,气死人不偿命。
那日萧潇进宫,在后宫与杨妃娘娘寝宫内闲聊,萧潇看到门口来往的宫女,她的衣着让萧潇瞬间想起那日遇见的媚娘,“小道姑,她应该也进宫了吧!”萧潇想去看看,她的计划是否成功,说不定可以祝她一臂之力。
萧潇由寒雪陪她,去后宫赏花游园,春日的后宫花园,百花齐放,美不胜收。
“王妃,你来这边做什么?宫中也没什么特色,要赏花的话,府内的牡丹园不是王妃最喜欢的吗?”
萧潇挠挠头,微微笑着,忽而想起那日小道姑告诉她的关于她的新身份,“我来看一个姐妹,她去年参与选秀,如今也在宫中,是赤冈县县令之女苏源源。”萧潇轻松说着,这样也算是名正言顺。
没想到这次选上的秀女有三十位,萧潇问着一个公公,才得知苏源源住所,与寒雪两人前往。总算到达她的院内,偏小,还与另外一个秀女同住一院。
“吴王妃?”那个秀女惊奇说着。
屋内道姑听到丫鬟来报,起身笑着。“妹妹有所不知,我曾与吴王妃有些交情,她得知我如今进宫,想必是来看我的,姐姐我就先过去看看,这盘棋等会在与妹妹下。”道姑说完,转身离去。
见萧潇还在院内树旁等候,也没有进屋,漫步上前,命宫人备茶点,柔声细语,礼仪周全。萧潇仔细看着眼前这个姑娘,要不是提前得知,还真不敢认她,举手投足温文尔雅,以往都是一件道士服从未变过,如今换上这般华丽服饰,两边发饰精致,嘴角处平添一个美人痣,完全换了一个人,有大家闺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