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下半天,谁也没说话。林婉婉搂着萧十二,萧文远坐在一边捂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爷,你到底怎么想的!”林婉婉按奈不住,轻声问道。
“……没怎么想啊。。脸有点疼……”萧文远捂着脸嘟囔着。
“……既然这样,那早点休息吧!十二,去洗漱睡觉吧!”林婉婉起身领着萧十二就要出去。
萧文远赶忙起身拦住。
“别啊!还没到睡觉的时辰呢,正好今天咱一家人都有闲,聊会天不好吗?”
“家人?你还认为十二是你家人吗?”林婉婉眯眼看着萧文远。
“当然了!咱儿子能不是一家人嘛?我只是还有些没适应……话说这小子从小就能听到我们说话,那岂不是说我的糗事都被他知道了??难怪……难怪这小子从小就不尊敬我呢……”萧文远摸着下巴后知后觉的自语。
“老爹的神经到底是怎么长的,关注问题的点与别人真是大相径庭。”萧十二抿嘴暗道。
“你还有心思关心你那些破事?现在你也知道孩子的情况了,如果传出去你知道后果吗?”林婉婉有些着急了。
“婉婉!你冷静点!他是我儿子!是你拼命生下的儿子!难道我还能害他不成??以后不论人前人后,都跟以前一样,这件事就我们知道就好了!千万不要让第四个人知道!”萧文远难得严肃的板脸正色道。
林婉婉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上前提萧文远整理一下衣衫,轻轻的揉了揉脸,娇声问道:“相公……这才对嘛……脸还疼不疼了?”
萧文远浑身一哆嗦,脸迅速涨红,手也不知道往哪放了。看了眼站在一边瞪着大眼好奇的看着一切的萧十二。
“婉婉……别这样……孩子还在呢……等他睡觉了我们再……”
萧十二听着那猥琐的声音真是受不了。
“父亲母亲,天色已晚,孩儿告退了!”说完就要出去。
“慢着!”夫妻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萧十二好奇的回头看着,心想你们不是要那啥吗?要那啥还喊我干啥?难道那啥的时候让自己孩子在场?那你们也太那啥了……
“十二过来,你爹刚才跟你说的事你有什么看法?”林婉婉拉着丈夫的手走到萧十二跟前。
“什么看法??哦!您说的是出主意的事吧?我的看法就是要看父亲想要什么了!”
“这孩子!说话怎么弯弯绕绕的!有什么直说!”萧文远没好气的哼声。
“就看父亲是要政绩呢?还是要……”
“废话!当然是不要政绩了!”萧文远想都没想的说道。
“……”娘俩都懵了,你确定没说错吗?
看着娘俩那怪异的眼神,萧文远傲娇的一甩头。
“我萧文远如果是贪恋权位荣华的人就不会在这里,我要政绩干什么?升迁??屁!我只想让百姓能过上好点的日子,这些年我也弄过一些,但是效果不好!该穷还是穷,有些孤寡老人没人管我自己搭钱也不搭了不少了。我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所以,儿子!如果你有办法就教教父亲!”
萧十二看着眼前的父亲有些陌生,从一个逗比到爱民如子的清官转变只需一瞬间,大有一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样子。
刚想拍掌为他叫声好。
“关键是咱家钱也不多了……为父还得养你们娘仨呢……十二啊!你要有办法能弄些钱就更好了……”萧文远那傲娇正气的样子早没了,两眼眯成一条缝,两手抱拳上下直晃,一脸守财奴的样子。
萧十二刚举起准备鼓掌的手僵在空中,微微颤抖。
“……父亲,我明白了!让我想想再给你答复。”说完转身低头快步出去了。
“这孩子怎么了?好像有点伤心呢……”萧文远轻声嘀咕。
“……老爷,你差一点就能在儿子心中树立起一个正面形象了,就差一点……”林婉婉摇头叹道。
再说萧十二,快步走过回廊,一直来到花园门口才停下。想着刚才父亲的样子,噗嗤一下自己倒气乐了。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哈士奇永远也不可能成为警犬的……”
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今晚天上无云,又是满月,整个院子照的亮堂堂的。
“反正也睡不着,进去练会功好了!”
萧十二推门而入,刚走两步,猛然站定。
在以往自己站桩的那个草地上有个人影,看架势也是在站桩,萧十二轻手轻脚的走近一看。
“原来是严伯,吓我一跳……嗯……这姿势好像不太对,太僵硬了。。”正在萧十二暗自琢磨的时候,眼前的人缓缓起身站好,回头笑道。
“小少爷回来了。。”
“是啊严伯,傍晚才到家。您这是……”
“哦……之前看小少爷就是这么站着,就模仿看看。只是不得要领……站的腰酸背痛啊……”
“啊?呵呵严伯,这个可不是就这么站着就成的,还需要独特的呼吸法门配合,来!我教你!”
也不等严伯说话。两步走到草地上。
“身体要放松,双脚微开与肩同宽,双手胸前抱球状。放松不等于不用劲,严伯你要慢慢体会才好,然后最重要的是呼吸。整个过程很简单,记住重呼不重吸,呼吸要绵绵,意念在呼气时引气下行,聚于丹田。久而久之,呼气时腹部充实隆起,吸气时则放松缩回,这呼吸之法也就算是成了。”
说完起身看着严伯,示意他来做一遍。严伯看着眼前的少年,那纯粹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杂念,点了点头。在萧十二身前站定,按照刚才教的逐一而做。
萧十二在旁不时的帮他矫正一下动作,又是示范了两次呼吸方式。直到严伯能正常的运气而不感到憋闷的时候,擦了擦脸上的浮汗,回房睡觉去了。
待到萧十二的身影消失不见。严伯缓缓睁开眼睛,再次运行了一次萧十二教的呼吸之法,身体一僵,噗的一下喷出一口血,看那颜色黑的已经看不到红了,散发着阵阵腥臭。严伯抚胸重重的喘了两口气,身体晃了两下,勉强走到一边的石凳上坐下。
“真是神奇的功夫……那套慢悠悠的拳法打了半个月,感觉以往有些僵硬麻木的身体渐渐好转。而且受伤的筋脉也有复苏的迹象。。今天这呼吸之法竟然能触动这几十年的旧伤,这口瘀血……总算是吐出来了……难道说。。这临死之前还能重回那……”
月色满园,只剩一个老人坐在那不知道想些什么……
第二天吃过早饭,萧十二正准备出去溜达一圈,被萧文远拦住了。
“十二。。昨晚的事你考虑咋样了?”萧文远讨好的递过一个不知道哪弄来的梨子。
“嗯……没想好呢……父亲,我看咱们县城虽然算不上多繁华,可也至少是不愁吃穿啊。。为何……”萧十二把手里的梨子上下抛飞,有些疑惑的问父亲。
萧文远看着儿子,叹了口气。
“你等会跟我出去一趟!来人啊!备车!!老爷我要下乡去视察!!”
萧十二十分不情愿的被拉上了马车,这匹马可能是整个县城唯一的一匹,老马的毛色都有些发白了,打着响鼻耍着性子被套上车。车上除了萧十二父子,练赶车的衙役都是步行着。
“父亲……我真的好讨厌坐马车!!”
“那去乡下那么远难道走着去??”
“走就走呗!还锻炼身体了呢!”
“那你走吧!为父年纪也大了,实在走不动了!”
萧十二看着这个倚老卖老的人,四十不到的年纪开始装老???
父子俩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一个多时辰的路程也走完了。
“好了,十二!来下车!这是咱们县比较落后的村子了!来看看!!”
萧十二睁开眼,有些迷糊的下了车。
“刚想睡会!烦人啊……这是哪……”
萧十二伸个懒腰,仔细一看,睡意全无。
此时他们就站在村口,看太阳的方向应该是村东。时辰是午时将至,村里可见几户炊烟,街上的人不多,只有几个孩子在疯跑。
村里的房子都是茅草屋,墙面是泥巴糊成的。几栋房子连城一片,也分不清是几家了。
“父亲,你确定这是比较落后的村子?”
“当然了,每年这里要钱要粮是比较少的!”萧文远有些感慨。
“……”萧十二无言以对,好嘛,这是矮子里拔高个!没有最矮,只有更矮。
正在父子俩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村里出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个须发斑白的老者。
“老朽见过县令大人!”走到跟前行礼就要跪下。
萧十二上前一把拦住,回头瞪着父亲。
“这么大年纪的也得跪???”
“咳咳……我说过多少次了!您年纪大了,这些礼数都免了……您怎么每次见了还来这套。”萧文远装作很不开心的样子训斥着。
“县令大人对我们这小连子村,这些年没少照顾,能让我们有饭吃不至于饿死!!见面行个礼是应该的!我们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啊……”
“是啊是啊!县令大人,您不让我们村长行礼,那我们替村长谢谢您了!”周围百姓七嘴八舌的喊着,呼呼啦啦的跪成一片。
萧十二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起这便宜老爹。实在是出乎意料,这逗比老爹居然有如此威望??
萧文远看了眼儿子,要是往常绝对会傲娇的哼声仰头,可是现在,萧文远的脸上却是只有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