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厚胜办案去了,作为二品仓司这是接的第一件正经差事。怎么都该正式些,只不过当事人并没有这样的觉悟,和包拯分道扬镳后,方厚胜就去了长华街,只不过中途吃了一碗混沌,又因为没吃饱吃了第二碗,又看了一会杂耍才继续前进,到了晌午十分,方厚胜才姗姗来迟。
“仓司大人你终于来了,这里还等着你主持呢?”盐铁司看到方厚胜都要哭了,看见他就和看见了爹一样,就差抱着他,痛哭流涕了。
盐铁司是管理税收的三司使之一,主要负责盐、铁,还有商税,历代三司的选拔条件严格,要求五品以上官员才可以担任。现任盐铁司名叫丘则。上任时间不长,人也年轻,缺少历练。
辽国人粗犷蛮不讲理,耍无赖颇有一套,宋国人仁厚,也不爱和他们计较。所以这样的情况愈演愈烈,以至于到了难以管理的地步 。
方厚胜也是从范仲淹口中得知的。此次前来不难猜到他们一定会闹,而且会越闹越凶,既然他们精力旺盛,那就先让他们闹。所以方厚胜一点也不着急,享受了一上午美好时光,,吵架也是要时间的嘛,方厚胜给足了他们时间,可就是苦了丘大人等一干官员。
看着他们一个个焉了吧唧的,方厚胜真想给他们浇浇水,可怜他们辛苦,也表现一下方大人的仁爱之心。他请了所有到场的人进屋详谈。再让婢女给每人上了杯茶。
到场的人里,一共是六个辽国人,他们垂散发,一只耳朵戴耳环,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奔走。这些只是一部分辽国商人,他们是自愿过来与宋朝官员进行交涉的。除此之外就只剩下盐铁司的丘大人和他手下的一些官员。
喝了口水,看到主管的官员也来了,辽国的商人们又恢复了战斗力。
“这位大人,此次前来我们就长话短说了。”领头的那个辽国商人抬头看向方厚胜。
方厚胜示意他们接着说。
那男子继续道:“我们不远万里来到贵国,想和贵国做生意,但是我们的货物却在你们这个地方化为了灰烬,我们缴纳了入关税,可是我们的货物却没有换到一分钱,如果不是住在这个地方,我们的货物又怎么会化为灰烬,你们得负全责,我们要求赔偿我们的货物,并且退还从我们这收走的入关税!”
“就是呀,赔偿!我们要赔偿!”
“如若得不到我们想要的赔偿我们是不会走的!”
“我把这一年的收入都压到了这批货上,现在发生这样的事,都是你们的责任,你们大宋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这波人长的是人高马大,说到激动的地方还要指手画脚,丘则见到仓司大人在场就想表现一把。他走过去想劝他们不要这么激动有事好商量,刚走到他们近旁就被飞来一巴掌甩了出去,一个倒栽葱摔在了门外,样子好不滑稽。
丘则爬起来,脑袋上面顶着个大包,一手捂着半边脸颊,活像个小受气包。
方厚胜一边听着这群人叨叨个不停一边看着挨了一掌的丘则,他就是很好奇这个看起来还未成年的盐铁司会怎么处理个人尊严受到了侮辱的情况。
他的一干手下也很尴尬,看见自己的头出丑会不会被挖掉眼睛。
丘则只是捂着脸站在门口。
方厚胜点点头,心想:沉得住气。
丘则眼中闪烁着精光。
方厚胜再点头,心想: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人。
辽国的商人们好像要说完了,气势渐渐的弱了下来。
方厚胜回过神来,挂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该到他发言了。
“诸位的意思就是让宋朝赔偿损失。”
方厚胜站起身来。
“第一、你们的货物损毁并不关大宋任何事,房子不会无缘无故起火,而住在里面的所有人都是你们辽国的商人,没有一个大宋的人,这房子起火损失了货物与我们何干?我们没有义务给你们赔偿。”
虽然不知道起火的原因,但是要当成知道一样来处理,自信心要强。
“第二、你们的入关税可以退给你们,就当是大宋的一点心意。但前提是你们得赔偿大宋损失的公共财产。”放厚胜认为他还是非常讲理的。
“第三、烧毁的那栋楼对大宋来说很重要,现如今损毁导致大宋官员接下来的公务难以开展,这部分的损失该由谁来偿?”
方厚胜看着那个领头的商人步步紧逼。
他们都懵了,没想到这次他们没有捞到一点好处,反而还要倒过来赔偿他们。没想到这次来的人这么厉害。
“你们这些狡猾的宋人。是你们赔偿我们!”辽国众人咬牙切齿。
“依照大宋律法,不赔偿的话就只能经受牢狱之灾了。”方厚胜云淡风轻的说道。
方厚胜只是抓住了一点,他们耗不起。
“来人,吩咐下去此次参与损坏公物的人全部抓起来下狱。”
“等等,我们不是宋人,你们不能用宋朝的法律约束我们。”
“哼!在我大宋就要遵守我大宋的法律。”
领头的那个商人沉默了,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官员不是软柿子 ,他们嚣张了太久,忽略了这也是一个大国的事实,现在沉睡的狮子醒了,他们开始追究以前的过错了,再这样下去辽国的商人们都会被抓起来。他们就不要想再回去了。先妥协吧。
“我们无力偿还。”领头的商人颇有些无奈。
“扎丹,你说什么?”他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
“闭嘴。”他剜了一眼那个看不清形势的族人。
“那就立下字据。”方厚胜。
本身就没有指望他们可以立刻拿出钱来,北宋的部分官员腐败,软弱可欺,我今天就告诉你们从此之后的大宋不会再退让半步。
“等等。”见他们谈完了,丘则走上前来。
“殴斗朝廷官员,你们是否也该给本大人一点补偿。”
丘则拿过纸笔刷拉拉就写好了另一张字句让他们签字。
一个脾气极其暴躁的辽国商人终于忍不住动手了,他一个勾拳就挥了过来。但是被方厚胜一手握住,化去了所有力量。
一见没戏了,他们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签字,但是心中怨念颇深。
武力果然是解决问题的终极手段,盐铁司现在看他的眼神里都多了一丝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