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方厚胜有些不解的看向他。
包拯冷笑了声，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觉得我包拯是怎样的人？”
方厚胜微怔，“你想知道你在我眼里是怎样的？”
包拯呲牙咧嘴的对着他笑，笑得不怀好意，“什么叫在你眼里，我就是想知道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
方厚胜沉思了会儿，想了想历史上对包拯的描述，又想了想这几日和包拯的接触，酝酿了一下才开口道：“怎么说呢，我肯定是觉得你不坏的，包拯包青天廉明公正的名头京城谁不知？正直，这点是肯定的。”
包拯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方厚胜接收到眼神，沉吟了会儿才道：“我觉得包拯你还是挺豪爽的，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为人正直，不说什么善良，但包大人待身边人还是不错的。”
包拯点了点头，方厚胜还以为自己说到点儿上了，谁知他下一句就嫌弃的道：“我问你这些了吗？我就是问你，我是那种黑白不分的人吗！”
方厚胜顿时感觉有点脸红羞恼，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那你也没说你要我说的是什么啊，直接问我觉得你是不是黑白不分不就行了？”
包拯不说话，就幽幽的看着他，看的方厚胜背后发毛，连忙扬起谄媚的笑容讨好道：“黑白不分？你这是哪儿的话？谁人不知包拯包青天正直廉明，嫉恶如仇？”
包拯实在看不下他脸上的谄媚了，忍不住嫌弃道：“你不去做宦官真是可惜了。”
方厚胜起初还没听出来什么，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包拯是说他拍马屁的能力，堪比太监拍皇帝马屁。
方厚胜憋了口气，不说话了。
包拯则有些自恋的继续道：“我包拯公私分明，正直廉明，可能会因为我和吕斯齐的一些私人恩怨就诋毁他吗？他吕斯齐本就品行不端，这点范大人他们都是知道的，你觉得，一个品行不端，还算计过我的人，我会对他有什么好感吗？”
方厚胜敷衍的点了点头，包拯一看他的敷衍，就不爽了。
“我跟你说话呢，吕斯齐其人不善，离他远点知道吗？我总觉得这龟孙子要算计你。”包拯有些自言自语的说着。
方厚胜眉头不跳，不再敷衍了，“算计我？怎么算计？”
包拯白了他一眼，“这我怎么知道？你要不要试试？”
方厚胜缩了缩脖子，“那还是算了。”
包拯见他那副怂样，就忍不住怼道：“敲你那吓得。”
方厚胜不打算搭理包拯，反正自己也怼不过他。
看了眼快空了的酒坛，方厚胜漫不经心的道：“诶，要不要再叫一坛？”
包拯看了他一眼，又意味不明的看了眼门的方向，嘴角突然勾了抹方厚胜看不懂的笑容，幽幽道：“不用了，有人送酒来了。”
方厚胜有点茫然，没太听懂包拯的话，直到门口传来敲门声，随之响起一道熟悉的温润嗓音，“包大人，方大人，还在吗。”
方厚胜很快反应过来这道声音是谁的了，顿时怪异的扫了眼包拯，道：“吕斯齐？”
包拯没回答是不是，抬了抬下颚，“去开门。”
方厚胜一边不愿意的嘟囔，一边起身去门边。
到了门边，方厚胜一打开门，果不其然是吕斯齐。
而吕斯齐手上提着一坛桃花酿，笑得一派温和，“方大人还没走呢？方便我进去坐吗？”
吕斯齐话才落下，方厚胜还没来得及开口，包拯就突然从背后走出来，凉凉道：“不方便，你可以走了。”
方厚胜听到声音，转过身，就看到包拯倚在屏风上，双臂环胸，不客气的看着吕斯齐。
吕斯齐笑眯眯的扫了眼包拯，又看向方厚胜，带些暗示意味的道：“包大人喝多了吧？”
言下之意他说的话不可信。
方厚胜眼皮子顿时就是一跳，果不其然，一把泛着银光的剑从他的肩头上方略过去，而剑尖所指，便是吕斯齐。
他就知道，吕斯齐这么一开口，包拯那暴脾气肯定得砍他，方厚胜有点头疼。
吕斯齐垂眸看着离自己鼻子只有一尺距离的剑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包拯，轻而易举的抬手挑开了包拯对着他的剑尖，笑得意味深长，“包大人还是这么喜欢一言不合就拔剑呢。”
这点他赞同！要不是包拯在一边脸色漆黑，方厚胜绝对要附和一句。
何止一言不合啊，一言合了他也拔剑，简直不讲道理。
吕斯齐说完话，就又看向了方厚胜，笑得一派斯文，“方大人，门口说话也不方便，我们进去说吧。”
这俨然一副忽视包拯的样子，让方厚胜有点头皮发麻，毕竟包拯……那是摆明了不想跟他进去坐啊。
刚想笑笑侧身让出位置让吕斯齐进去，包拯就走到他的身后一把按住他的肩，让他动弹不得，就这样牢牢的拦在吕斯齐面前，俨然不让他进的样子。
其实方厚胜真要挣脱，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应该能挣脱，可在吕斯齐面前还是别丢这个脸了。
笑了笑，方厚胜尽量配合包拯，歉意开口，“不好意思啊吕学士，不太方便。”
吕斯齐知道是包拯的意思，目光随即便从方厚胜身上挪开，移到包拯脸上，道：“我有一些关于张尧佐的信息，包大人不想要知道吗？”
这是抓住了他近来弹劾张尧佐的点？包拯挑了挑眉，垂眸扫了眼吕斯齐，咧开嘴笑道：“不好意思，我不想知道，倒是吕学士，这么想进去干嘛？”
包拯狐疑的目光上下扫了眼吕斯齐，那意思很明显，就是想知道吕斯齐到底想干些什么。
吕斯齐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眸底闪过一丝浓墨般的暗色，转瞬即逝，让人无从捕捉。
然而面上却不显分毫，笑容至始至终都未变，见包拯一副不放他进去的样子，最后也只能屈服，无奈的笑看着方厚胜道：“既然包大人实在不欢迎我，在下也不强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