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依旧在,方厚胜几乎已经肯定屋顶上有人了,眉心微蹙,他刚想开口问包拯怎么办,就见包拯给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方厚胜到嘴边的话就这样咽了下去,只能看着包拯跟他比划。
方厚胜不开口,就眼神示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包拯比划了一下,方厚胜很快明白过来,包拯的意思是装喝了酒昏睡过去了。
见方厚胜明白了,包拯也不再多跟他比划,自己先趴着装睡了。
方厚胜扫了眼屋顶,也跟着很快趴在桌上装睡了。
闭上眼后,世界都是一片灰暗的,但听觉却更加灵敏了,包拯抓着佩剑的手微微收紧,他在用听觉去猜测来人的情况。
随着那道窸窸窣窣的声音落下,方厚胜清晰的听到了瓦片被翻开的声音,上面的人似乎在观察里面的情况,没再出声,方厚胜也按耐住了性子,没轻举妄动,继续装睡。
过了一会儿,屋顶上又传来轻微的踩踏声,听那声音的方向,好像已经离开。
方厚胜心中有点疑惑,怎么走了?还没想明白,就听到窗口突然传来动静。
好像是窗户被打开的声音,方厚胜想到这儿,连忙摒气装睡,努力装出一副昏睡过去的样子。
比起方厚胜,包拯则紧张多了,听出来人已经进了屋,他抓着剑的手不由更紧了几分,身上的肌肉绷紧,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来人还不知这就是一个圈套,从窗台上入了房间后,见包拯和方厚胜双双趴在桌上昏睡过去,而酒坛显然已经空了,眼里迅速闪过一丝喜意。
看来计划成功了,这两人都睡了过去,来人不疑有他,当真以为方厚胜和包拯把那坛酒喝下去了,拔出腰上的佩剑,便放轻了脚步挪向包拯和方厚胜。
虽然心知这两人喝了那酒,一时半会儿肯定是醒不来的,但来人还是小心谨慎着摸索过去,怕惊醒两人。
方厚胜还浑然不知危险越来越近,他还在努力装睡,只有包拯,他身上的肌肉俞发绷紧了。
虽闭着眼,但习武之人敏锐的感知,还是让他发觉,来人已经摸到了旁边了。
方厚胜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心头微紧,却没敢做声,怕扰了包拯的计划。
黑衣人已经走到了包拯身边,见两人还是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一副睡死过去的样子,眼中便不由的闪过笑意,心头也松了口气。
下一秒,他便眼神凶狠的盯住了方厚胜,直接忽视了包拯,浑身的杀气都朝着方厚胜弥漫而去。
似乎是杀气过于明显,方厚胜心头微紧,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而来人此时握着剑的手,也一个翻转,剑尖指向了方厚胜,蓄势待发。
方厚胜心头警铃大作,第六感告诉他有危险,但还不待他犹豫要不要睁眼,的时候,包拯便突然厉声疾呼,“小子!滚开!”
方厚胜的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的往旁边一滚,与此同时,方厚胜听到了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而这声音,就来自于自己的手臂。
方厚胜在滚到一边的同时,便睁开了眼,待他缓过神来的时候,便见自己袖子赫然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
好在,他没感觉手臂上有什么疼痛,看来还没有伤到自己。
想到刚才那股令他心头发慌的危险感,方厚胜都顾不上爬起来,便转头往包拯那儿看去。
而此时的包拯,方才挑开来人刺向方厚胜的剑,正与来人对峙着。
方厚胜看了眼想要行刺自己的人,身形高大,整个人都裹在一层黑布里,只余下一个眼睛露在外面,根本看不清此人的脸。
包拯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打开黑衣人的剑的时候,用的力道不小,震得黑衣人此时虎口还有些麻麻的。
揉了揉虎口,黑衣人的注意力成功的从方厚胜转移到了包拯身上,眼神凶狠的与其对峙。
同时心理漫起一层层疑惑,他方才进来的时候,分明看到那坛酒已经空了,两个人趴在桌上昏睡,应该是中了药才对啊,可现在看这两人的样子,明显没有中药,怎么会这样?
黑衣人心底有疑惑,但他显然不会在这个时候问出来,只用一种凶狠的目光看着包拯,嗓音嘶哑的开口,“包大人,我的目的不是您,也希望您不要多管闲事!”
这隐带威胁的话,让包拯不由眉头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就多管闲事了,怎么了?他吕斯齐又不是不知道我这爱多管闲事的性子,都知道还派你过来行刺,那我多管闲事又怎么了?”
黑衣人没想到包拯如此自然的说出吕斯齐的名字,就像是早就知道了吕斯齐安排的这场暗杀似的。
眉心微凝,黑衣人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把自家主子牵扯进来比较好,迟疑了会儿便开口胡谄道:“吕斯齐是谁?这次刺杀,是我和方厚胜的私人恩怨,还望包大人不要多管闲事!”
包拯见这黑衣人到这个时候还想把吕斯齐摘除出去,不由啧了声,嗤笑道:“演什么演,他吕斯齐什么德行我不知道?”
说完,包拯脸上的笑容便顿时收敛,举剑对着黑衣人一副冷然的样子,“不知道你对吕斯齐这么忠心耿耿,到时候你死在我手上,他会不会为你找我麻烦呢?啧,想也不会,毕竟你只是个走狗!”
黑衣人见包拯二话不说就提剑,眉眼间也渐渐冷了下来,染上狠意,“包大人执意要跟我动手?”
包拯笑笑不说话,可手中的剑已经说明了他的答案。
方厚胜还坐在地上,看着包拯和黑衣人对峙,见这两人一言不合就要开打了,顿时也坐不下去了,连忙站了起来,朝着包拯喊道:“要我帮忙吗?”
虽然方厚胜自觉自己功夫可能不太行,但敖老头给的那本书也不是白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