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县的夜晚，比之天京城，就显得安静多了。
入夜之后，顾倾城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柳如烟，就笑了笑道：“差不多，也该休息了。”
柳如烟轻盈一笑，点了点头道：“是，臣妾这就给陛下铺床褥去！”
一直以来，顾倾城和柳如烟虽然是两情相悦，也有过很亲密的举动，但是那最后一步，二人却从未逾越过。
理由大概有二。
首先，顾倾城前世作为一个医学院的高材生，他对女性的健康是非常了解的。
在他看来，女孩子在十五六岁的时候，身体远未长成。
过早的男女之事，很容易对她们的身体产生一些不好的影响。
出于对自己女人的关心，顾倾城实在不愿意在十六岁这尚未长成的年龄，就将柳如烟这个师妹收入房中。
即使是和宁飘飘的同寝，那也是为了让她惶惶不安的心安定下来，没办法才勉强为之。
将柳如烟纳入后宫之后，顾倾城虽然很宠她，但二人的关系，却也没有发生质的改变。
虽然不知道顾倾城为什么会对自己如此，但是善解人意的柳如烟，却从未有过任何抱怨。
这趟出行，她早就做好了准备，即使和陛下同寝，也不会勉强对方做任何事情。
看着柳如烟弯腰整理床褥的样子，顾倾城心中就有些感慨。
他轻轻挪步过去，从身后揽住对方的腰，低声在柳如烟的耳边说道：“如烟，今天就不用打坐一宿了，陪我一起休息！”
柳如烟没想到顾倾城会主动说出这话，当下脸就是一红。
顾倾城似乎没有注意到她脸上神色的变化，继续开声道：“说来，如烟你可能不信。实际上，我一直强忍着没让你侍寝，是不想过早发生这种事情，怕对你的身体产生影响……”
听了这话，柳如烟立刻就明白过来。
她回转过身子，感激的看着自己深爱的男子言道：“陛下如此为如烟着想，如烟真是何幸之有。”
轻轻摸了摸顾倾城俊秀的面颊，柳如烟就轻轻开口道：“不过，在这件事情上，陛下您多虑了。如烟能为您侍寝的话，身体上是肯定不会出问题。而且……我‘恨天教’中，有一种秘法，能够将坏事变好事，让臣妾身体方面的机能，更上一个层次！”
柳如烟的话，顾倾城当然是完全信得过的。
听她解释完之后，他就大为意动的点头道：“我得承认，之前是我想的太多了一些。既然一切安全方面的顾虑，都已经不存在了。那如烟你今天晚上，可以为我侍寝吗？”
“这是如烟的荣幸，谢陛下恩典！”柳如烟欢喜的说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顾倾城当然不会再故作姿态的端着。
他脱去自己的外衣，然后帮柳如烟也褪去，拥着她一起上了塌。
可能因为害羞的缘故，盖上被子之后，柳如烟难得的背转过去，对着顾倾城。
从背后搂住这可人儿火热的身子，双手从前面环住对方的手，顾倾城就在柳如烟耳边轻笑道：“如烟，还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场景吗？”
“自然记得！”
柳如烟轻轻颔首道：“当日如烟奉师父之命，前往临淄城看顾您回吴国。谁知道，刚刚跟上了您，就遇到了齐国的追兵……”
“说起来，当时看您差点受到伤害，我几乎就要出手了。可接下来，那位楚姑娘却突然冒了出来，将您安全救下来。”
柳如烟沉默了片刻，接着说道：“从楚姑娘和你交谈的短短几句话语中，如烟能听出来，她是十分重视和您的这份友谊的。‘云秀阁’的少阁主，竟然会对别人如此上心，这是如烟之前怎么都没想到的。从那一刻开始，如烟就对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听着柳如烟平心静气的讲述，顾倾城就有些讪讪。
“如烟，我和还真毕竟同窗五年，产生一些同窗之谊，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儿吧！”
柳如烟闻言，就轻笑一声，转过头道：“您这么说，如烟当然不敢反驳。不过，只是同窗之谊的话，您应该不会为她谱出那样一首动听的曲子吧？”
目光灼灼的盯着顾倾城看了良久，柳如烟这才轻声吟唱到：“月光常常常常到故里，送回多少离人唏嘘。咽着你喂给我那勺热粥，这年月能悄悄的过去……当初您和楚姑娘同窗之时，她没少给您喂过热粥吧？”
听了柳如烟的这个询问，顾倾城就是一阵无语。
其实这首《琴师》，是他从前世抄过来的一首歌。
只不过结合了瑶琴的演奏方式，加了一些东西而已。
谁知道，这么一番演绎之后，这首歌却十分适合自己的身世和所处的环境。
以至于前后楚还真、柳如烟二人，都误以为这首歌是自己专门为某一个人所做。
这个乌龙，顾倾城又不好解释，只能是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了。
看着顾倾城脸色微红的样子，柳如烟就抿嘴一笑道：“不管怎么说，如烟在一件事情上，是肯定要抢在这位楚姑娘的前面了……”
说着这话的时候，柳如烟已经将身子扭转了过来，并轻轻解开了胸口前的那一抹云裳。
值此情景，顾倾城就算有再多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他微微颤抖着朝着面前的绝色女子伸出手，将其揽入了自己的怀抱。
而屋子里的空气，也似乎变得温热、暧昧起来。
……
第二天一早，顾倾城难得的睡过了。
当他睁开双眼的时候，枕边人正双目含情的回望着自己。
看着柳如烟眉宇间那一丝圆融的迹象，顾倾城心中忍不住一阵感慨。
重生之前，他怎么都不可能想到，自己竟然能和柳如烟这样优秀的女孩子有肌肤之亲。
即使是重生之初，顾倾城作为一个见不得光的皇子，也不敢想象自己能和“恨天教”的圣女，结为夫妻。
当时的他，满脑门子想的，只是如何能够在严太师的阴影之下，苟延残喘活下去罢了。
深情的和顾倾城对视了一眼，柳如烟这才想到了什么。
她连忙批起一件外衣，低声开口道：“您要起来了吗，臣妾这就给你更衣……”
“不用！”顾倾城拉住柳如烟的手，微微一笑道，“今日，我来为师妹服务一次。就像是，当日你从那‘窜天猴’手中，救下我的性命那般。”
听顾倾城提及“窜天猴”这三个字，柳如烟的脸上就露出了温馨之色。
是啊，那一次的遇险，是二人真正情投意合的开始。
无论是柳如烟的拖延战术，还是顾倾城的反戈一击，都配合得之分默契。
毫不夸张的说，他们当日能够以弱胜强，将那“窜天猴”杀死，除了武学修为之外，更重要的是心意相通。
亲自帮柳如烟梳妆一番，看着她柳眉微皱的样子，顾倾城就是一阵莞尔：“如烟，你们‘恨天教’的秘法，看来也不是那么管用。这人的生理结构，毕竟是无法改变的……”
柳如烟俏脸一红，刚想出言分辨些什么，顾倾城就伸出两根手指捂住了她的嘴。
“好了，今日你就不要起来了，好好休息一下。回头，我让两个侍女过来服侍你！”
说完这话，顾倾城不给柳如烟任何反驳的机会，直接出了门。
……
站在钱塘县郊外的一处岸边，任由寒风吹在自己的脸上，顾倾城的神色就有些凝重。
这两天，之江沿岸各地的雨虽然都停了，可是看眼前的水势，却并没有明显消退的意思。
之所以如此，其中的症结顾倾城自然是一眼就能看穿，那就是这个年代的排水系统，实在太差了，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
下游的水无处排出去，上游的水又不停的涌入，这就造成了眼前这尴尬的境地。
看着顾倾城遥望滔滔江水，不停摇头的样子，身后的禁军副统领赵一铭心中就是感慨不已。
他早在七八年前的时候，就已经跟随顾倾城了，自然知道陛下在忧国忧民方面的特殊情怀。
即使当初还在男扮女装，扮作公主的时候，这位天子就给人一种悲天悯人的感觉。
可惜，这洪水乃是天罚，不是人力所能挽回的。
即使皇上再圣明，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让这洪水退得一干二净。
“赵一铭，准备一下船只，明日我们逆流而上，去之江上游仔细看一看！”顾倾城背着双手，平静的开声道。
顾倾城这话并不是信口开河，而是早有打算的。
在这个年代，治理水患的唯一途径，就是加固两岸的河堤。
这种方法，在水患尚小的时候，还是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的。
但是在眼下之江两岸的大堤几乎全线崩溃的情况之下，加固河提只能起到反作用，将所有压力传导给更下游的人们。
想要让当下的情势有一个明显的改观，决堤泄洪，就是唯一的选择。
顾倾城之所以要去上游仔细观察一番，正是想选择一处合适的决堤之所。
但是，他这逆流而上的行为，在这个年代来说，是极度危险的。
听了他的吩咐，赵一铭立刻就是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