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周艺文2019-04-22 17:583,609

  弦凝指咽声停处,别有深情一万重

  山寨位于兰若山谷西北角的山坡上,地势险峻,易守难攻。里边分布着大大小小几十间草房,而山寨正中央十分气派的房子,便是会客厅了。

  会客厅里,一行人围坐着,油腻腻的桌子上不一会就摆满了大块的水煮肉和山寨自己酿的葡萄酒。

  “来来来,大家别客气,二寨主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寨主举着酒杯笑呵呵地说道。

  “寨主多虑了,我们不会客气的,呵呵。”天齐赔笑道。

  此时,坐在程墨与天齐旁边的李雨欣和小胖津津有味地聊了起来。

  “小胖,你掉下山谷之后,怎么这么快就成了二寨主呢?快讲讲。”李雨欣放下手中的水果,目不转睛地盯着小胖,显得十分好奇。

  小胖咬了一大口鸡腿,笑呵呵地望着李雨欣,许久也未说话。

  “说啊!”一旁的程墨等不及了。

  “好好好,说。”小胖吞下鸡腿肉,顿了顿,随即眉飞色舞地讲了起来,“话说我掉下山谷之后,本来受了重伤,差点死掉,但是我凭借顽强的意志力与坚定不移地信念……”

  “说重点!”天齐与寨主客套完,见小胖又卖弄起来,于是冷冷地说道。

  “好吧,其实我掉下来的时候,在空中抓住了几条藤蔓,落在了一棵大树的树冠上,又从树冠掉到了草地上,也没有受伤,只是被吓昏过去了。我大概晕了一整天吧,昨天一醒来,就发现我在寨子里了。”小胖被天齐冷冷地语言一刺激,顿时声音小了不少。

  李雨欣正欲示意小胖接着往下说,忽然听到婉转悠扬的琴声响起,于是循声望去,只见女士们遇匪女子已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会客厅角落的古筝前,正忧伤地弹奏着。琴声时而快速高昂,时而缓慢低沉,弹到深情处竟哽咽起来。

  “弦凝指咽声停处,别有深情一万重。”程墨静静地看着女子说道。他随即望了一眼远处正大口喝酒的寨主与众土匪,在确定了他们都是音盲后,又看了看身旁被这琴声吸引着的小胖和天齐,良久才回过神来对着小胖说道,“你接着说。”

  小胖听到程墨的话,这才扭过头来继续说道:“接着,寨主本来要让我给他做奴仆,但是!”小胖说到“但是”语气一下子重了好多。

  “我依靠我的聪明才智,顺利地成为了二寨主,让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六神无主、七上八下……”小胖正得意地说着,却被天齐狠狠地拍了一下肩膀,于是停止了说话。

  “我还七上八下呢!”天齐拍了拍小胖的肩膀,没好气地说道。

  “依靠什么聪明才智啊?”程墨可不管这些,他似乎对这个所谓的聪明才智很感兴趣。

  “呃……是……打火机。”小胖趾高气扬的气势顿时荡然无存,他低着头瞟了瞟天齐,有些不好意思地拿起鸡腿啃了起来。

  “晕倒!你说的打火机就是上次在西湖边捡到的吗?”李雨欣语气略微带了一丝鄙视的意味。

  小胖“嗯”了一声后,天齐开口了:“好了好了,古人没见过这玩意,肯定以为你是火神下凡,寨主现在应该比较听你的话吧,你去跟他说,要他放了这位姐姐的丈夫。”

  程墨与女子本欲开口询问“打火机”是什么,但听到天齐在说“正事”,只好作罢。

  小胖一脸疑惑,但看到身旁女子希冀的表情后,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他起身走向寨主,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寨主立马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来人啊,快去把那个姓林的马夫带来。”

  “谢谢寨主。”小胖笑呵呵地说道。

  旋即,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年轻男子被带到会客厅。

  “相公!”女子见到心中思念之人惊喜地喊道,随即含泪奔向年轻男子。

  “娘子!”年轻男子忽见家中贤妻,不禁涕泪俱下,他颤抖着紧紧拥住了女子。

  “哇……真感人。”一旁的李雨欣由衷地说道。

  “我爸爸妈妈当年也很恩爱。”天齐长舒了一口气,便静静地走出了会客厅。程墨望着天齐的背景有些不知所措。

  会客厅外的小鸟在温暖的阳光下,正悠然自得地梳理着羽毛。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回声萦绕在整个山寨之中……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寨主请留步。”天齐看的一部《黄飞鸿》电影里面有这样一句话,他早就想找个机会说出来了。

  “那几位小英雄走好,呵呵。”寨主笑呵呵地回应着天齐,随即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小胖说道,“二寨主,既然我等劝不住你,那你保重啊,有空多回来看看,保佑我们寨子不会失火。”

  “嗯,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小胖笑道。

  “几位小英雄上山时切记走寨主指的道路,那样会快些也更安全,我与丈夫要回去拜见父母了,告辞。”女子说完便与丈夫下山去了。

  就这样,四个小伙伴在经历了一系列突发事件后,又回到了“寻找瘟疫来由”的路上,他们下一站的目的地,便是瘟疫源头——五轮山天池。

  午后的山林小路上,遮天蔽日的树木和郁郁葱葱的花草随风散发着清香的气息,一个个高低不平的小山坡上洒满了天齐等人辛勤赶路的汗水。

  “寨主指的道路果然是捷径,很快我们就能到山顶了。”程墨回过头来激励着身后的伙伴。

  “当然快到了,都走了这么久了。”小胖斜眼抱怨到。

  “再加把劲吧。”天齐喘着气说道。

  “表哥,快看,我们到了。”李雨欣走过一个巨石拐角后,欣喜若狂地叫道。一路上她因为有美丽的风景可供欣赏,心情大好,所以一直走在最前面。

  “哇……好漂亮的天池啊!”天齐走过来见到天池后由衷地赞叹道。

  “真不错,一点也不比西湖差啊。”小胖到达目的地后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兴奋地说道。

  “咦,不是说水源有问题吗?看上去不像有问题的样子。”程墨从美景中回过神来说道。

  “这是源头啊,怎么了?”李雨欣不解地部程墨。

  “他是觉得这水清澈见底,而且周围环境也非常清新,所以才有疑问。”天齐说完后看了看程墨,然后蹲了下来仔细地观察起了池水。

  “对哦,这水看起来这么干净,怎么可能有问题呢!”李雨欣说着朝池边走了过去,学着天齐的样子,不料脚底一滑,身子一晃,便跌入天池之中,眼看就要沉入湖底了!

  突发的意外让在场的天齐、程墨及小胖都大惊失色,三人同时大叫了一声,离得最近的天齐毫不犹豫地伸手拉住了李雨欣。

  “表妹……”天齐大吼道,并用力把李雨欣往岸上拉。

  程墨与小胖见状,也伸出手来一把抱住天齐,帮助他稳住身体,三人合力,这才把李雨欣救上了岸。

  “呼……呼……”李雨欣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整个人不停地颤抖着,显然,这一意外落水把她吓得不轻。

  “雨欣,雨欣,没事了。”小胖拍了拍她的肩膀。

  “表妹。”天齐见此情景,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满脸愁容地扶着李雨欣。

  “糟了!”程墨忽然重重地跺了一下脚,表情很是凝重,他叹着气大喊道。

  “怎么啦?”小胖把视线投向程墨,不解地问道。

  “之前那位染病的妇人不是说水源有问题吗?如果真如她所说,那李雨欣和天齐应该都感染上了瘟疫,因为他们都碰到了不。”程墨焦急地说道。

  “这么容易被感染吗?”天齐有些担心地问道。

  “是的,我在镇子里活动了这么久,我对瘟疫最清楚不过了,只要一碰上有瘟疫病毒的东西,不消十分钟便会感染。”程墨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啊!”小胖感到十分震惊,他大叫道,身子也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不会吧……呜呜呜……”李雨欣听到程墨的话后,难以置信地看着天齐,随后便小声哭了起来。

  “没事的,表妹。”天齐神色凝重地安慰着李雨欣,随即起身跑到树木里去了。几分钟后他抱来一堆干柴,用自己从现代带来打火机生起了火。

  “那现在怎么办呢?”恐惧的神情浮上了小胖的脸庞,他已经顾不上问天齐为什么会随身携带打火机这个问题。

  “我也不清楚。”情绪低落的程墨小声回答着,他知道尽管天齐和李雨欣都服用了预防的药物,但倘若真与瘟疫病毒“亲密接触”,后果还是不堪设想的。

  天齐没说话,他安静地扶着表妹,默默地想着妈妈平时对自己的关心。此时,程墨和小胖不安地坐在地上,紧闭着嘴巴。束手无策的他们在李雨欣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中,无可奈何地“享受”着绝望与恐怖袭来的气息。

  程墨唯一希望的是这个天池的水并无问题,但这需要时间来验证,因此,他没有叫大家下山或是采取下一步行动,只是静静地等着,看天齐与李雨欣的身体会不会出现病毒感染的症状。

  【原诗重现】

  夜筝

  白居易

  紫袖红弦明月中,

  自弹自感暗低容。

  弦凝指咽声停处,

  另有深情一万重。

  【程墨妙语】

  一位弹筝女子在凄清的月光之下,一边弹奏哀伤的曲子,一边独自感伤,由于情不得已,不知不觉之中低下了头。但见她弹到情浓处,竟至弦凝指咽声停,深情万重尽在其中。

  【天齐解读】

  众所周知,音乐之美在于声,诗中对筝乐除一个笼统的“弹”字外几乎没有下面描写,接下去却集中笔力,写出一个无声的顷刻。这无声是“弦凝”,是“指咽”,是“声停”。正因为与声情攸关,它才不同于真的无声,因而听者从这里获得的感受是“别有深情一万重”。

  这里主要采用的是侧面描写,通过对周围人物或环境的描绘来表现所要描写的对象,以使其鲜明突出,这也是日常写作中常用的一种表现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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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画中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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