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周艺文2019-04-22 17:583,275

  潇湘之山衡山高,山巅朱凤声嗷嗷

  众人和汗血宝马缓缓地降落在一座最高山峰的峰顶。唐小龙三人翻身下马,欣赏起四周的景致来。

  他们站在一片平整、碧绿的草坡上,四周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和潺潺的溪水。一道白练似的瀑布从山崖上急泻而下,在阳光中幻化出了一道道绚丽的彩虹。

  白衣笑着说:“我家主人在这山巅闭关修炼,算来已经有五十多年了。”

  “五十多年?”剑儿眨巴着眼睛,惊讶地问,“白衣大哥,你家主人多大年纪了呀?”

  “这个就没人说得出来了。白衣摇摇头,又向小芙提出请求,“小芙妹妹,能不能把你的宝石镜子借我用一下?”

  小芙“嗯”了一声,把宝石镜子交给了白衣。

  “多谢。”白衣说着,将宝石镜子对着汗血宝马,口中念念有词,好像在念咒,只见一个个紫色光圈从宝石镜子中不断迸出,将汗血宝马套住。

  汗血宝马的鬃毛又掀扬起来,它高声嘶叫着,像人一样直立起来,竟然变成了一个乌衣少年。

  唐小龙三人都惊愕极了。这个乌衣少年和白衣年纪相仿,身材剽悍,浓眉大眼,相貌不俗。

  白衣欣然笑着,对唐小龙三人说:“这位是我的兄弟,叫乌衣。小龙兄弟,当日在长安,翼盗要夺汗血宝马时,你敢于上前阻止翼盗,乌衣对你可是赞赏不已。”

  乌衣对自己的援助,唐小龙仍然感激不尽,说:“乌衣大哥,谢谢你了。”

  “小龙兄弟,不用客气。”乌衣说,“我变身为汗血宝马,本来是想追随那些忠义将士,帮助他们建立战功,没想到,李将军竟然是这样的人。”

  唐小龙说:“所以在成都浣花溪边,你就救了我,并决定离开李将军?”

  乌衣说:“是的,如果不借助镜子的力量,我自己是不能恢复原形的,只好把你送到奉节江边,让白衣帮你疗伤了。”

  剑儿等不及了,说:“白衣大哥,你家主人什么时候才出来呀?”

  白衣和乌衣对视了一眼,都笑了。

  白衣说:“乌衣,有了宝石镜子,我们请圣主就方便多了。”

  乌衣说:“不错!我们现在就把圣主请出来吧!”

  白衣把宝石镜子抛起,然后和乌衣一起接住,他们微闭双眼,喃喃念咒。

  片刻,只见宝石镜子上紫光浮现,离开了白衣和乌衣的手,徐徐地飞到了瀑布前,悬浮在了空中。

  宝石镜子轻轻旋转着,逐渐变大,瀑布上的彩虹好像被召唤了一样,灵蛇似的贴了过来,环绕着宝石镜子旋转,彩虹紫光互相辉映,如梦如幻,十分壮观。

  白衣和乌衣又齐声高喊:“白衣、乌衣恭请圣主大驾!”

  忽然,一阵清脆的凤鸣声响起,好像来自空中,又像来自身旁,还像来自草坡底下。紧接着,无数鸟儿从四面飞来,有燕子、黄雀、杜鹃、鹦鹉、鹰隼、鸿雁、孔雀……它们在瀑布前面来回盘旋,唧唧喳喳地鸣叫着。

  瀑布上忽然绽放出一团七彩光芒,几乎同时,一只凤凰从光芒中飞出,悬停在了宝石镜子和彩虹上面。

  这只凤凰的外表有说不出的华贵和美丽,比起麻衣和尚的竹凤凰,它的体型明显大了许多。

  凤凰身上的羽毛五彩缤纷,艳丽无比,正散发着神奇的光彩。相形之下,那些光芒彩虹都黯然失色了。凤凰头上的风冠闪着金灿灿的光,显得神圣极了!

  “啊!朱凤!”唐小龙、小芙和剑儿不约而同地大叫起来,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

  “不错,这就是李将军、翼盗要寻找的朱凤!”白衣说着,又和乌衣朝朱凤跪拜了下去,齐声说,“白衣、乌衣觐见圣主!”

  唐小龙三人只觉得热血沸腾,他们用手紧紧捂住胸口,不眨眼地盯着神奇的凤凰。

  “白衣,乌衣,你们都起来吧!”朱凤轻拍翅膀,口吐人言,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嗓声。

  两人依言站了起来,周围鸦雀无声。

  朱凤扫视了一眼,又说:“本座在衡山之巅潜心修炼,已经五十多年不与世人见面了。唐小龙,洞庭湖边的事,本座都知道了。你年纪虽小,却有这样的仁心和胸怀,的确很了不起。所以,本座就破例和你们相见。”

  唐小龙连连点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朱凤笑了一下说:“唐小龙,你最崇拜的大诗人是杜甫,遗憾的是,你来到了杜甫逝世二十多年后的今天,无缘与诗圣相会了。”

  一提起这件事,唐小龙多少有点懊丧,心想:“都怪翼盗那个家伙道行太差,要是他再提前二十几年,我就可以看到我的偶像了。”

  “唐小龙,本座可以满足你们一个心愿,而且只是一个,这样吧……”朱凤略一思索,接着说,“你来唐朝,主要还是为了见见诗人杜甫,本座就把你送到当年的杜甫草堂,让你与他相见吧!”

  哇!唐小龙觉得这简直是喜从天降,他克制不住自己一蹦而起,振臂高呼:“哇,太好了,万岁!小芙,我要去见杜甫了!”

  可小芙不但没有半点儿高兴的样子,还满面悲切,把脸扭向一边,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剑儿一跺脚,忿忿地说:“朱凤,你怎么只满足小龙哥的愿望呀,小芙的爷爷病得那么重,你为什么不管?”

  唐小龙这才醒悟过来,一拍后脑勺,暗骂自己太粗心了,竟然疏忽了这一点。

  朱凤说:“唐小龙,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送你去!”

  唐小龙没有回答,他等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才向朱凤说:“朱凤大神,你不是说可以满足我一个愿望吗?”

  朱凤说:“是的!”

  “好!”唐小龙挺着胸,神情十分坚决,“那我不去见杜甫了,我要小芙爷爷的病好起来!”

  白衣、乌衣、小芙、剑儿的眼光全都盯在了朱凤身上。

  朱凤欢笑着,笑声中盛满了赞许,说:“唐小龙果然是唐小龙!好,本座就满足你这个愿望!”

  唐小龙开心极了,冲小芙做了个“胜利”的手势,又和剑儿手舞足蹈地欢呼起来。

  小芙喜极而泣,泪水似断线的珠子,簌簌地滚落下来。白衣和乌衣脸上漾满了笑容,真诚地为他们感到高兴。

  朱凤两翅一展,一支红黄相间的羽毛从她翅膀上飘落下来,一只小黄雀马上飞过来,衔起羽毛,又飞到唐小龙肩上。

  唐小龙从黄雀嘴里取下羽毛,只见上面沾满了露水般的水珠。

  朱凤说:“唐小龙,你只要把这支羽毛放在那位老人家手中,他就可以马上康复了。”

  唐小龙与小芙连忙说:“多谢朱凤大神!”

  “唉,世道艰难!”朱凤忽然叹了口气,声调有些凄切了,“当年的安史之乱,让百姓受尽战乱之苦,如今官府又无情地压迫百姓。本座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尽量多帮一些百姓远离苦难了。”

  小芙已经被剑儿扶起。她和唐小龙被朱凤的仁义深深打动,都不禁心潮起伏,异口同声地念起了《朱凤行》这首诗:“君不见潇湘之山衡山高,山巅朱凤声嗷嗷。侧身长顾求其群,翅垂口噤心甚劳。下愍百鸟在罗网,黄雀最小犹难逃。愿分竹实及蝼蚁,尽使鸱枭相怒号。”

  杜甫十分同情那些被官府压迫的百姓,在这首诗里,他把百鸟比作百姓,把鸱枭比作官府,把朱凤比作那些关爱人民、蔑视统治阶级的正义人士。

  唐小龙和小芙刚念完,朱凤又笑着说:“白衣,乌衣,我们不是还有一位客人吗?快把他请出来吧!”

  唐小龙、小芙和剑儿都听得莫名其妙,乌衣则大声应着:“是,圣主!”

  【小龙朗朗背原诗】

  朱凤行

  杜甫

  君不见潇湘之山衡山高,

  山巅朱凤声嗷嗷。

  侧身长顾求其群,

  翅垂口噤心甚劳。

  下愍(mǐn)百鸟在罗网,

  黄雀最小犹难逃。

  愿分竹实及蝼蚁(lóu yǐ),

  尽使鸱(chī)枭(xiāo)相怒号。

  【白衣摇扇译诗意】

  您没看见吗?潇湘大地的群山中,衡山是那样的高耸雄伟。可是,山巅上的朱凤正在悲切地嗷嗷鸣叫着。它侧着身子,久久地回头凝望,期盼能寻觅到自己那善良、正直的群类。朱凤叫得筋疲力尽,无奈地垂下翅膀,闭紧了嘴巴,心里感到十分劳累。

  朱凤深深地怜悯身陷罗网的弱小百鸟。就连最小的黄雀,也逃不过这张罗网。朱凤愿意把自己的食物竹实和蝼蚁送给可怜的百鸟,让那些凶恶的鸱枭都发怒吼叫。

  (注:潇湘,泛指湖南;愍,怜悯。)

  【学诗写作有启示】

  这首诗表面上是描写朱凤,其实,诗人要赞美的是那些和朱凤一样,关怀百姓的仁人志士。

  诗中,黄雀及百鸟象征弱小的百姓,鸱枭象征凶恶的统治阶级,而衡山之巅,则暗喻那些仁人志士的崇高人格。

  我们尝试写作一些含意深刻的作文时,应要借鉴这种象征、寓意的写作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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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鸟与翼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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