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不跑吧!”刚刚那个大婶的力气可不是一般的大,她的手臂都被那人给拽红了。
殷逸帆当即摇头,如今这个情况,只怕他们没出这个门,就已经被整个村子的人给抓起来了,到时候,那间房子里被解剖的尸体就是他们的下场。
房门口,妇人将丈夫拉到了旁边,“你看着人,别给跑了,我去喊人。”
妇人心里还有些发怵,屋子里那个长得好看的小伙子还挺吓人的,年轻人力气大,她们这两口子不一定是对手,得喊人来帮忙。
妇人的丈夫连连的点头,待到妇人离开了,叹息了一声,还是守在了那里。
殷逸帆皱眉,低头和梁朵正在说什么,只见一个有些肥硕的身影突然跑了过去,他眸色一敛,当即走到窗户口,那个身影赫然就是借宿的这家大婶。
“不好。”盯着那个影子沉沉的开口,那妇人定然是找人去了。
梁朵也看到了那妇人的身影,搭上了男人修长的手指,脸上担忧,“赶紧离开吧,这个时候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好。”
他沉声答应下,随后走到门口,掀起了门帘上面的一角,外面有人在守着。
“翻窗吧。”
两个人走到窗户口,殷逸帆纵身一跃便跳了过去。
梁朵的个子挺高,只不过,农村里的房子多半都会防贼,这窗户几乎到了她胸前,只好借助凳子才攀了上去,外面的地上都是泥泞,她这一跳下去溅了殷逸帆一身泥水。
这个时候两个人自然顾不上干净,村子里的人大多都在田里,要么就是在家里面守着,好在雨天也没人愿意出来,两个人躲躲藏藏的,走了好半天。
另一边,带着村子里的壮汉回到家里面的妇人一看空空荡荡的屋子,整个人都不好了,拽着丈夫就吼,“人呢,你不是看着人么,怎么不见了啊?”
丈夫被她这么说着,一时间也知道自己闯了祸,顶着周围人的目光走到屋子里,就看到窗户旁边的凳子。
“应该是跳窗户跑了,我们赶紧追,不能让人给跑了。”为首的壮汉长的魁梧,一脸的横肉看起来很凶的模样。
周围的村民纷纷附和,“快点儿吧,我走的没多久,那两个人也跑不了多远,赶紧去找说不定能追上。”妇人急匆匆的拨开人群,拿了旁边的锄头拽着自家丈夫出去找人。
“你说这李婶,昨儿晚上将人绑了不就完事了吗,你看看,万一那两个人找不到给他们跑了,我们整个村子都要完蛋。”
精瘦的村民埋怨的开口,话刚说完就被为首的壮汉瞪了一眼,顿时没在说话,乖乖的通知村里人抓人去了。
两个人在村子里转悠了许久了,昨天晚上是照着车轱辘印来的,现在这一场雨过去了,别说车轱辘印了,就算是坦克印也没有了。
紧紧贴着一户人家墙壁,两个人脸色都不大好。
突然之间,殷逸帆停了脚步,身后的梁朵一下子就撞上了他的后背,正要出口埋怨,嘴巴突然被他给捂了起来,躲到了一边儿。
三四个村民手里扛着各式各样的工具,有的人手里还拿着绳子,不停在在四周观望,很显然,他们两个逃跑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
被他反手搂在怀里,看着那几个人出现,也立刻闭上了嘴巴。身后男人传来的呼吸声落在她的耳边,似乎还能够听到男人胸腔里的心跳声,她脸颊两边浮起几抹绯红,立刻低下了头。
等到那几个人离开,殷逸帆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她竟然在自己的怀里,立刻松开了手。
掌心还有她脸颊传来的温度,殷逸帆微微抹了抹手,眸子里划过几分不自然。
“走吧。”
“嗯。”
气氛莫名有些尴尬,不过很快就被紧张感给替代,四周无数双的眼睛在整个村子里搜寻,两个人自然不可能躲避得了所有人。
路过一个潮湿的巷口,一个男人手里夹着一根草烟,刚刚点了火,就看见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现了身。
“你们,来……啊!”
愣怔片刻,精瘦的男人正要开口叫唤那些村民,殷逸帆一个健步冲上去,直接将人踢倒在地上,拿起了旁边一根木棍将人给打晕。
梁朵惊呼一声,怔怔的看着地上破了头流血的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殷逸帆拉走了。
不过很快,那个精瘦的男人就被其他的村民发现,雨地里两个人的脚印很快被察觉。
两个人一路向东,直接跑进了山脚下的小树林里。身后的村民也三三两两的寻着脚步找了过来。
“分头找,一定要将那两个人给我找出来。”粗犷的汉子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铁锹,一副恶狠狠的模样。
他身边的村民听了他的话立刻分开,朝着其他方向继续搜查。
“还能走么?”男人皱着眉,修长的手握着她的脚踝,一道狰狞的伤口正留着血,足足有无名指的长度,一旁的捕兽夹被拆开,锋利的锯齿上还有几滴鲜血。
梁朵几乎要疼的哭出来,雾气浮在眼眶里,要落不落的模样看起来可怜的很。
“该死的破村子,好好的林子干嘛要用捕兽夹啊。”她心里满是怒火的抱怨着,连带着看殷逸帆的眼神都带了几分不满。
谁让她是跟着这男人过来才遭了罪的,她也太倒霉了些。
听出他口中的不满,殷逸帆也不恼,撕了身上衬衫的布料将脚踝的伤口绑起来,破天荒的开口安慰,“先别抱怨了,后面还有人在追呢。”
一听这个,梁朵立刻就闭上了嘴巴,强忍着脚上的伤口站起来,刚刚踏出去一步,剧烈的疼痛感立刻就让她软了腿。
“不行不行,我可能,要走不动了。”她抬眸,心里有些愧疚,“要不,你先走吧,这儿这么偏僻,那些人不一定能追上来的。”
她也不是圣母,说出来这些话实在是有些不甘心。这件事本来和她没有关系的,要不然眼前这个男人三番四次的流畅也不会搅和进来。
可是眼前的情况也看到了,她根本没法儿走,在这儿也是拖累殷逸帆。
谁知,眼前的男人突然在他面前蹲了下来,露出结实的后背,淡然的开口,“上来吧!”
梁朵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就,谢谢你了。”说罢,她也不矫情,直接攀上了殷逸帆的后背,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他起身,冷峻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终于寻到一处有些阴森森的山洞,虽然不大,但是好歹能够遮风避雨,里面还有一些平常用的柴火还有干草料。
“这里应该是那些村民打猎休息的地方。”梁朵看着殷逸帆手里正在燃烧的木块,心里莫名就暖和了几分。
两个人就围绕在火堆旁边,靠着冰冷的石壁,勉强支撑着身体。
脚踝上的伤口梁朵也没有看,只是刺疼的厉害,还不断地有鲜血渗出来,她暗暗的摸了两下,倒没有说出来。
“我们不会死在这里吧!”她冷不丁的开口,得到的是男人铿锵的回答,“不会。”
距离昨天晚上他发消息给手下的时间已经12个小时了,只要天气如常,最多再有两个小时那些人应该就能够找到他们了。
“那就好。”似乎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梁朵的眼神都亮了几分,看着殷逸帆的脸,莫名想到了他的母亲宋淑桢。
那张黑白照片上的女人看起来优雅大方,殷逸帆给她的感觉却像是阴冷,就像是他们现在正在面对的天气一样,两个人虽然是母子,可唯一相像的地方,也就只有眉眼处瞬间的一瞥吧。
仔细看的话,两个人倒没有那么像了。
她猜想,或许,殷逸帆长的太像他的父亲了,宋淑桢才会这么抵抗这个儿子吧。
察觉到身边人的目光,他蓦然抬眸,对上她明艳的眸子,疑惑道,“看什么?”
梁朵一愣,这双深邃的黑眸好像是黑夜里的漩涡一样,差点儿让人深陷其中。她迅速的移开眼,不自然的答了一句,“没什么。”
“呵!”
他嗤笑了一声,神色复杂没在说话。
空气有些沉闷,梁朵的脸色变的难看起来。
“你有没有发现,越来越冷了。”她暗暗抖了抖手臂,只觉得眼前的火堆都没有一开始那么暖和了。
殷逸帆凝眸看着她,有些疑惑。
洞口处很亮,外面的天气看起来的确是比刚才阴沉了一些,倒也没有太冷。
“你怎么了?”靠近身边的人,他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轻颤了一下,只觉得浑身上下好像浸泡在冷水里面一样,摇摇头,强撑着一副笑脸,“没什么,就是,就是觉得有点儿冷。”
听着她口中的话音有些沙哑,殷逸帆立刻察觉到不对劲,伸手正要拉她,却发现她的身体冰冷的吓人。
鼻间隐隐有些血腥味儿,他眸色一凛,直接拆开了她脚踝上面的布条儿,果然,没有经过仔细处理的伤口已经开始化脓,上面的血水已经泛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