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简直堪称疯狂。
把契约兽炼进体内？
而且这契约的还是神兽！
月惊鸿还没说什么，乘黄先炸了：“什么？他敢？！”
“我也只是假设。”沐弦歌在脑识中默默地回，“所以你们神兽真的可以被完全炼化？”
乘黄：“不知道，没人试过。”
四神兽本来只是玄神造出来陪玩的，承接的是神之力，在神魔大战之前的数千年，都从未想过要成为什么人的契约兽。
到目前为止，乘黄拥有过两任主人，毕方身死魂裂，只契约过火君古泽炀一人，凤皇——别管它现在是个什么形态吧，反正也还在叶星阑身上。
至于祖龙，它一片残魂都被穷奇吞了，自然也是早就裂魂了，当然只拥有金君冷无声这一个主人。
挨个数一遍，确实没什么可参考的先例。
好吧，这事儿先放放。
月惊鸿终于有了说自己话的机会：“你刚刚所说的第一点，才是朕在阐国耽搁许久的真正原因。”
被拖进幻境，莫名出现在阐国，月惊鸿第一反应就是这里面有问题。
至于是什么问题，他直觉认定跟之前那个莫名其妙的交叠空间有关系。
虽然两件事在表面上毫无瓜葛，但共同的关键词都是“空间”。
有没有可能，大陆上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名高手，主攻方向就是空间类法术呢？
玄灵大陆这千年以来都是以国家分类型，所有人练的都是金木水火四系法术。
但其实法术的本质是什么？
就是对元素的控制力，或者进一步可以说，对自然之力的掌控。
而自然之力，不要说四系，就是玄神造八音所对应的八系——水、冰、火、风、金、雷、木、光、土、暗，也远远不足以表达自然界的全部。
晋升为法圣之后，月惊鸿对法术的理解早已远超常人。
他能够隐隐感觉到，如果愿意并且条件足够的话，这世上有很多东西的力量他都可以借用。
比如，人人都会做梦，但却甚少有人注意到，梦境也是会产生能量的。
而这种能量无论好坏，其实都是可以借用的。
又比如，沐弦歌曾经遭遇过的“蛊”。
这种力量不属于任何一系，但显然其威力不可小觑。
还比如，听说冰系法术修到极致之后，甚至可以短暂地冻结时间。
当年水君秋宜信在最后的决战中，听闻就使用过这一招。
虽然能够冻住的时间很短，但对先知来说却是足以用来脱身逃命。
那么，有没有可能存在专门利用时间能量的法术呢？
若是时间可以被利用，那么，空间呢？
这段日子他一直在思考，作为一个神，玄神把秋宜信和沐弦歌从另一个空间里抓过来，却是分别投入了相差千年的两段时间中，这是否说明，玄神可以自如地使用时间和空间的能量？
是否说明，世上确实存在时间类和空间类的法术？
飞鸾卫的效率十分惊人，月惊鸿只是提了个方向，然而他们在与边氏叔侄的通力合作之下，经过艰难的探索，居然真的查到了相关信息！
“天罗苑？”沐弦歌凝眉，“干什么的？”
月惊鸿：“佣兵团的收集者。”
天罗苑是个十分隐密的组织，手中掌握着不少佣兵团。
“掌握”的意思是，拥有这些佣兵团的分配权。
苑内接到的所有委托，都由掌事们一一挑选，酌情分配给不同的佣兵团去完成。
但这个组织十分低调，飞鸾卫和边氏叔侄用尽全力，也只是查到苑主名叫叶轩迟，似乎是个不世出的高手，而他们旗下的佣兵团数不胜数，其中就包括刚刚被沐弦歌灭掉了的擎雷。
提到擎雷，沐弦歌一下子就想起那个裘小山。
很是不知好歹啊。
居然上来就说“我看上你了”！
看他对待下属的狠绝态度，搞不好他就是靠狠上位的。
“灭了擎雷的是你？”月惊鸿惊异万分。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前夜，飞鸾卫报说天罗苑中有一阵异动，听说是因为擎雷兵团被人连根拔掉了。
当时这个消息于他来说可有可无，他也就没多在意。
没想到干这事的竟是他的小弦歌。
“啧，那真是可惜了，朕当时应该命人去天罗苑门口放烟花的。”
敲锣打鼓，广为传颂。
沐弦歌哭笑不得：“说事呢，你正经点！”
月惊鸿满脸都是一本正经：“朕当然很正经啊，如果不正经的话，你现在应该——”
他上下打量她一眼，某些位置特意多停留了一会儿。
沐弦歌：……
真是佩服他说不正经就不正经的功力。
她只好亲自把偏了的话题拉回来：“所以天罗苑怎么了，跟空间类法术有什么关系？”
天罗苑本身跟空间类法术关系不大，但他们的苑主叶轩迟，据说曾经当众露过一手。
那次有雇主闹事，道是天罗苑没能完成他们的委托，有失公允。
被问到什么地方没有完成时，那人便说，自己本是委托他们把一座高塔毁坏掉，守塔的人全杀了，但至今他也没见到被毁坏的塔，而天罗苑竟然就要向他收钱了！
又问那塔在哪里？
那人道是“在幽国”。
围观者都无语了，你人在阐国，要怎么看幽国的塔是否倒了？
但那人大闹不休，定要亲眼看到结果才行。
争执不下时，叶轩迟出声安抚雇主稍待，随后围观者们便眼睁睁地看着半空中一个巨大的方形框架徐徐打开，众目睽睽之下，看到的正是那已被毁坏的塔，和四周尸山血海的恐怖景象。
这一手立时便震慑了所有人。
雇主没有办法，只好乖乖给钱走人。
从头到尾，叶轩迟都没有露面。
但当时看到这一幕的人后来口口相传，越来越玄幻，最后竟演变成“叶轩迟凭空伸手一抓，就把那塔给抓过来了”。
玄灵大陆上也有“留影珠”这种东西可以保存一段场景，但留影珠本身又小，展现出来时也不够清晰，跟叶轩迟这个就完全没法相比了。
“所以朕怀疑这次的事，还有上回那个空间交叠，都与叶轩迟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