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面前对着月惊鸿的盛世美颜,沐弦歌很是享受了一会儿,才出声问道。
“我来,问你的条件。”
沐弦歌恍然:她在连易手底下挺过了十招,完成了与他的约定,自然可以向他提一个要求了。
但问题是,问个条件而已,有必要追到银月楼来吗?
何况他是怎么追到这里来的?
稍微一想,沐弦歌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想必是白日她完成了自己该做的事,夜里月惊鸿就去了咏瑟居,结果恰好撞上她追踪沐语柔,索性一言不发地一直跟到了银月楼。
也就是说,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应该全都看见了。
所以才会有这天降神兵一般完美的及时救场。
她笑了:“那不如你来说说看,希望我提什么条件?”
月惊鸿颇感意外:“嗯?”
其实昨天晚上月惊鸿提出那个约定时,沐弦歌就想明白了。
她身上现在有他想要的东西,他必然不希望她出事。而她若暴露土系灵力,往后的人身安全难以预料,所以月惊鸿的首要目的,一定是保障她的人身安全。
但对方堂堂国主,要给一个人当保镖已经算是自降身价,又怎么能主动提出?
故而他便换了一种策略,假装与她打赌,她若是完成了,那他愿赌服输,答应做她的保镖就顺理成章了。
可就算是看出来了又怎样?
毕竟月惊鸿当时的语气是摆明了看不上她的,而他也确实有看不上任何人的资格。
这是对她的挑衅!
堂堂特种兵王,连接个挑衅的勇气都没有吗?笑话!
何况结果于她有利!
不过,现在她既已达成约定,倒是很想摆一摆架子,看看自己如果不上钩、不主动提出要他保护的话,月惊鸿该如何应对。
沐弦歌带着谜之微笑,准备观赏大帅哥的为难表情。
岂料大帅哥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你的实力进展神速,朕很好奇。”他平静地说。
沐弦歌挑挑眉,静待后续。
月惊鸿又道:“所以朕想知道你何时能在朕手上挺过十招。”
沐弦歌:“……”
据她观察,别说十招,他若出手,她连半招都挺不过。
“朕要,时刻监督于你。”大帅哥一脸理所当然。
行,你厉害,够狠,明明是要当保镖,偏偏要说成做督工。
沐弦歌无言以对,技不如人嘛,只好忍气吞声。
但她还是满心不忿,遂气哼哼地问:“哪有一国之主天天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跑的,国家不要啦?”
“女人,你要放开眼界。”月惊鸿早识破了她的小情绪,笑音更重了几分,“监督,未必要时时跟随。”
他懒懒散散地抬起右臂,手心向天。
在沐弦歌好奇的注视中,天际划过一道耀眼的亮光,清唳声起,一只青金色的鸟儿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到他手上。
沐弦歌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这只鸟儿——太漂亮了!简直令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苍鸾。”月惊鸿向沐弦歌点了点下巴。
苍鸾得令,张口吐出一团七彩的光芒。
那光芒直向沐弦歌扑来,在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就已经没入了她的胸口。
身体并没有感到任何异样。
沐弦歌按了按胸口处,便听月惊鸿解释道:“女人,你该庆幸自己的运气,不是什么人都能有幸见识天光隐的。”
这一式的名字叫做天光隐?
他是木系灵力,契约兽按说也应该是木系,为什么术法的名字跟光有关?
她又想起费温纶刚才的术法招式——大地飞霜。
霜,根据后世的知识,是水的凝华。
无论是升华或者凝华,甚至沸腾或凝固,在这个法术的世界里,都可以当作是一种进阶的形态。
也就是说,飞霜也好,甚至她猜测可能冰、雪、雾等等这些也罢,应该都是水系的进阶。
所以照这个逻辑,光,是木系的进阶?
月惊鸿的修为可比费温纶要高出太多了,所以光很有可能还是木的终极进阶。
但霜雪她还能用科学来解释,光和木有什么进阶关系,这她就真不懂了。
不过,说到费温纶,沐弦歌这才想起来现场不止是她和月惊鸿,还有这个倒霉蛋。
放眼看时,这可怜的倒霉蛋被密密麻麻的木芙蓉围困,憋得脸色紫红,怕是快要嗝屁了。
“他你是打算杀还是打算放啊?”她伸手指指费温纶。
月惊鸿好似现在才想起来还有这么号人物在,漫不经心地瞥过去一眼,也不见他如何动作,木芙蓉便全部突然消失。
费温纶失了桎梏,手忙脚乱地从半空直坠而下,扑通跌倒,捂着脖子咳了个惊天动地。
月惊鸿脸上依然挂着与沐弦歌对话时那一抹浅浅的笑意,但仔细看时,却会发现他的双眸早已冷冽如冰。
他微一侧头。
苍鸾接到指示,青金的巨翅轰然一扇。
银白色的光芒飞驰掠过,在费温纶一声压抑的惨呼中,无情地穿透了他的右掌,血顿时染红了地面。
“你可以走了。”他垂着眼,似乎很不耐烦与这杀手说话。
刚才还满面紫红,现在费温纶倒是换上了雪一般苍白的面色。他看了一眼月惊鸿,又看看沐弦歌,没说什么,捂住手掌飞身而退。
沐弦歌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一个问题:月惊鸿在杀手老巢大摇大摆地现身又伤人,为什么银月楼里竟安静如斯,到现在也没什么动静?
仿佛看穿了她的疑问,月惊鸿轻笑一声,眸色倒是有了些暖意:“刚才这个,是这里头最有出息的了。”
哦……
沐弦歌听懂了。
连修为最高的费温纶都在月惊鸿一击之下毫无反抗之力,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反正出来也是送死,杀手可是最会趋利避害的。
但是费温纶就这么走了,沐亦桑可还在楼里呢!
你好歹是先让他把人交出来再说啊!
现在他跑了,难不成她还要亲自进去挨个房间搜上一搜?
月惊鸿瞥她一眼,似乎很是看不上她的眼界,“啧”了一声:“管事的来了。”
话音甫落,便听一人沉声道:“哪一路的朋友?景诚在此候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