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1
夕阳的余晖渐渐消失,暮色四合。终于盼到放学了,可是我们把眼睛都看痛了也没看到矢岛浚的身影。
奇怪,浚去哪里了啊?不是说好了他来接我回去的吗?
难道这个家伙忘记了?
实在是找不到他的身影,小步把他骂了一通后决定用自行车载我回家。
我的心里还是有点不安,他应该不是这种人呀,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呢?我满腹疑惑地走到校门口,小步惊讶地指向马路对面:“啊呀,瑞稀你看,那边有好多人啊!”
“走,去看看啦!”好奇心旺盛的小步二话不说,硬是把我拉上前去凑热闹。
挤呀挤呀……我和小步努力地往里面挤。可是人实在太多了,所以无论我们怎么努力,却还是挤不进去。
“算啦,我们回家吧。”实在是挤不进去了,我扯扯小步的衣袖想要回家。被矢岛浚放鸽子了,我的心里竟然有些失落。
“不行!天底下没有我伊藤步办不到的事情!”她的斗志好像被激发出来了,随即兴致勃勃地甩掉我的手,从包里拿出一个——不用我说了吧?算了,还是说吧——话筒。
“大家注意了!据悉,矢岛浚正从校门口走出来哦。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想看不设防的大帅哥吗?想看到他惊讶的样子吗?心动不如行动,大家快快行动啊!”她的声音在方圆三百米以内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我的额头上竖下N条黑线。
难道她平时就是靠这个插队的吗?
看着小步越来越奸诈的笑容,我知道她的阴谋快得逞了——
“切,骗人!”出乎我的意料,女生们异口同声地发出一阵唏嘘声。
啊,这一招怎么会失败?我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向小步,小步显然也是一脸惊讶。
就在这个时候,小步灵机一动,带着我走到了路边店铺的台阶上。于是,我看到了被人群包围的——浚。
那是浚吗?他手上的护腕被扯掉了,衣服……天,外套都快要被扒下来了。还好今天比较冷,他多穿了几件衣服。
“你的……纽扣……能不能给我收藏?”一个女生怯怯地对矢岛浚说道。
本来就快要爆发的矢岛浚的表情更难看了:“不可能!”
“可是浚,我也想要啦!”大家的积极性并没有因为矢岛浚的拒绝而下降,N张嘴N个声音响起,矢岛浚被夹在人群中走不出来了。
矢岛浚看到站在高处的我们,眼睛里灵光一闪,一抹邪笑爬上了他的嘴角。
“亲爱的!对不起啊,让你久等了。”他忽然莫名其妙地微笑起来,嘴角扬起优雅的弧度。
亲爱的?!我相信此刻所有的人都在思考着同一个问题——谁是他的亲爱的?
“喂,瑞稀,你怎么才出来呀?”他在叫我的名字,那他口中所说的亲爱的就是指……我?!果然,所有的人都齐刷刷地让开了一条路,无数双刀子眼向我射杀过来。
“我们走吧,亲爱的。”矢岛浚借机跑到了我们面前,他眼里的笑意闪亮无比,但我怎么觉得我头顶上有一片名为不祥的阴云正缓缓飘过呢?
“亲爱的?”我愣愣地重复着他的话,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矢岛浚这个笨蛋,他是想让我被万人唾骂吗!
“你们这是怎么了?”呜呜呜,予澈哥也来了,怎么办?!
“原来瑞稀是浚的亲爱的呢。”小步果然不能做朋友,在我面对这种灾难的时候,她竟然在捂着嘴偷笑。
“啊,是吗?”予澈哥笑眯眯的,看得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矢岛浚管泉瑞稀叫亲爱的,这是怎么回事?”就在我想方设法想要蒙混过关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女生喊了出来。
“是啊,我们都听到了……”顿时众女生一阵交头接耳。
完——蛋——了!予澈哥肯定误会了。我只觉得脑袋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敲了一记,顿时晕头转向。
矢岛浚却突然低下头看着我,脸色铁青,冷冰冰地冲我挤出几个字:“你怎么这么晚才放学?”
啊?我抬头看向他,他的意思是说,他是因为等我才被人围观的?!莫名地,本来有些生气的我竟然觉得有一点点高兴。
“不是这样的!”听到一阵哗然声,我这才想到我要向大家解释。
“要解释也不是现在。”予澈哥有些胆战心惊地看着那些因为受到了打击而石化,但是随时都有可能再次扑上来的女生们,然后转过头来对我说道。
小步笑眯眯地看着我和矢岛浚:“好,去你家解释吧。”
Vol。2
几分钟后,我们就回到了浚的家中。每次看到眼前这幢养眼的大房子,我都不由得要感叹一番。我率先走进家门,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表情。
“予澈哥,要不要我帮你拿鞋子?”
刷刷刷——
我看到他们的额头上迅速地划下的一排整齐的黑线。
“瑞稀啊,”小步用手搭着我的肩膀,表情怪异,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你不用见外,我们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
“啊?”我愣了一下。是哦,他们是一起长大的,看来我这个殷勤是献不上了。
“不过呢……”小步的嘴角又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睛里闪动着的全是八卦的光芒,“难道你是要以女主人的身份招待我们吗?刚才浚的话……”
哈,怎么可能?!矢岛浚这个可恶的家伙给别人造成了多大的误会。我迅速地扭头转向予澈哥,摆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想要向他解释:“予澈哥,是这样子的,我……”
“你不用解释啦,我知道原因。”予澈哥对我的解释似乎并不感兴趣,而是驾轻就熟地将鞋子放到鞋柜里,微笑着走向宽敞的客厅。
啊?愣住。
“我是来这儿蹭饭的。”他把目光投向一旁的矢岛浚。
啊?!呆住。
“他做的饭比我妈做的还好吃。”
我彻底把头低下了,原来是这样。
谈话间,矢岛浚已经被小步拉进了厨房,她是在给我和予澈哥创造独处的时间。我看着浚的背影,想起了那天晚上他做的饭菜,不禁感叹道:“矢岛浚他怎么这么能干呢?在现代社会会做饭的男生已经很少了,会做饭的优秀男生更是像恐龙一般罕见。”
“他?”听了我的话,予澈哥的眼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他从小都是一个人住啊,不会这些怎么行呢?”
“什么?一个人住?”我不雅地当着他的面掏耳朵,我没有听错吧?
“他的父母离异,都出国了,留下他和他的奶奶一起生活。他们祖孙俩靠浚的父母寄来的生活费生存,日子过的还不错。可是在他15岁的时候,他的奶奶死了……”予澈哥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温柔的眼眸里闪动着疼惜的光芒。
我不禁轻轻地“啊”了一声。难怪矢岛浚看上去那么坚强,那么独立,好像不需要任何人保护似的,原来他……
“第一次见到他的人都会觉得他比较沉默,其实他只是在逃避,他不想跟人接触。”予澈哥继续说道,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厨房的方向。
原来是这样,难怪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住,难怪他不喜欢我提他的父母。这么说来,现在的我和他是同病相怜。
“其实人都是这样的,对于自己信任的人会特别好。我也是这样啊,虽然我对每一个人都微笑着,但是能真正进入我心里的人却只有少数几个。”
听到这句话,我怔了一下。
能进入予澈哥心里的人?
“那我……”
“啊!为什么锅糊了?怎么办,怎么办?!”
在这个关键时刻,小步的尖叫声突然从厨房里迸发了出来,打断了我的话。
什么嘛,就差一点点了呀!我在心里哀号了一声。
“没事吧?我来看看!”予澈哥冲着厨房里的小步回了一声,然后笑着转头问我,“瑞稀,你刚才说什么?”
“没,其实没有什么啦。”我挠着头,尴尬地笑着。
讨厌,刚才好不容易才鼓起来的勇气现在又没了,这种话被打断了就很难再说出口了呀!
“哦?”予澈哥笑了笑,善解人意地没有再追问我,他快速转身走进了厨房。
看着予澈哥的背影,我暗暗揣测着,能进入予澈哥心里的人……其中会有我吗?
经过一番忙碌,热腾腾的饭菜终于上桌了。予澈哥厉害的刀工加上浚出色的烹饪技术,再加上小步的加油助威,这样做出的饭菜不一会儿就被我们风卷残云般地解决了。
“谢谢你的款待!”予澈哥吃完了锅里最后一碗饭,又贪婪地喝了一碗汤,然后抱歉地笑道,“不好意思,又吃了这么多。”
的确,予澈哥那超大的食量和瘦瘦的身材实在是不成正比,他吃饭的样子真让我目瞪口呆。但是——
“没关系!”我替矢岛浚大声地回答。
予澈哥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啊,怎么能在予澈哥面前大叫呢?太失礼了!于是我连忙补上一句:“那个,吃得多表示身体健康。”
予澈哥被我的解释逗乐了,光芒在他的眼中闪动:“是啊!”
“那为了答谢浚,予澈哥你是不是应该弹一首?”小步放下碗筷,冲予澈哥调皮地眨眨眼睛。
弹什么,钢琴吗?我疑惑地看着予澈哥。
“那好吧。”
予澈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走到客厅里的白色三角钢琴前坐了下来,打开琴盖,他修长的手指抚上黑白琴键。下一秒钟,音乐从他的指尖流淌出来。
该如何形容那种声音呢?时而如春风般温柔,时而如花蕾般含蓄,时而又如大海般澎湃。德彪西的《月光》从他白皙的指尖倾泻而出,他心无旁骛地弹奏着,指尖飞快地在黑白琴键上流转,乐曲与他似乎已经融为了一体。
随着乐章逐渐进入高潮,他陶醉似的闭上了眼睛,投入到了更深、更不为人知的世界中去了……
我能够感受到那个世界的色彩,一定是不可描绘的绚丽。
予澈哥的身体随着音符微微晃动,挺直的脊梁,干净的白色衬衫,唇边挂着温暖的笑容,他就像个王子一样令人着迷。
我无法形容出他此时的神情,带着温柔,带着沉醉,带着怜爱,像是微风轻抚着枝头的蓓蕾,又像是阳光融化着寒冷的冰山,也仿佛是在看着他最心爱的人。我听妈妈说过,能弹出这样曲子的人,心底一定藏着最丰富的感情。
予澈哥一定也是如此,他一定有一个他深爱着的人。可那个人是谁呢?
我好不容易才从逐渐变得激昂的乐声中抽离出来,扭头一看,小步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唉,这个不懂欣赏的家伙!
我转身,咦?矢岛浚呢?
不在客厅,不在餐厅,不在卧室……我找遍了整个房子还是找不到他。他到底跑哪里去了啊?这么晚了,他应该不会出去的!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地方突然从我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记住,2楼尽头的那扇白色的们不要打开。
莫非,他在那里?!我的脑子灵光一闪,连忙走到那个禁忌房间的门口。
门是虚掩着的,证明有人来过。很明显,能打开这个门的人只有浚。可是我要不要进去呢?
也许是出于关心,也许是出于好奇,也许是出于命运的驱使,总之,我鬼使神差地缓缓打开了那扇门……
Vol。3
当第一缕带着凉意的风拂过我的脸颊时,我不禁睁大了眼睛。
这里竟然是一个天台,但它又比普通的天台大很多,并做成了花园的样子,周围摆满了不知名但形态优美的花木。乳白色的月光倾泻下来,洒在绽放的花瓣上。四周静悄悄的,唯有夜风与枝叶相互嬉戏而发出的轻声细语,偶尔还有一两声清脆的鸟啼,提醒着我是在人间而非天堂。
我就像无意间闯入了仙境的爱丽斯一样,被巨大的惊喜与好奇冲的脑子一片空白,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可是……这明明只是一个视野很好很漂亮的天台呀,为什么会是禁忌之地?
为了满足心中再也遏制不住的好奇心,我向前走去。
夜静静得,风轻轻的,我的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放轻,生怕鞋子与地面的撞击声会破坏这里的美好与安谧。
突然,一股芬芳的花香飘来,并瞬间扩散开,将我包围在其中。我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这种气息,我不由得沉迷了。而更令我惊讶的是,如此醉人的花香居然如此淡雅。
我忍不住伸手去抚摸每一朵花,月光也跟着洒到了我的手上。我不禁莞尔,更加疑惑起来,这么美的一个地方,矢岛浚为什么要将它锁起来呢?
我满脸陶醉地看向天台的尽头……
怔住。
一条木质长椅摆在墙角边,偏心的月亮将最纯净、最耀眼的一泓月光洒在了坐在长椅上的人身上。那被月光偏爱的修长身影此时竟笼罩着一层朦胧却璀璨的光芒,如此高贵而美好,让我不禁产生了一种幻觉。
矢岛浚他……是天使吗?
万籁俱寂,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我看到“天使”手中紧紧地攥着一封信。对哦,刚才一进门的时候,他是从邮筒里面取出了一些书籍和信件。
而就在下一秒,从他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比星星还要闪亮,比钻石还要夺目的眼泪。“天使”在哭泣。
一阵大风吹过,发丝纷乱地在我的眼前飘荡。我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哭?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站在原地犹豫了很久,才缓缓地走了过去。
“矢岛浚……”我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没有应答,他的头埋得很低,褐色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睛,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个,你没事……”
我还没有说完,就被矢岛浚拉到他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他用右手紧紧地捂住了我的眼睛,他是不想让我看到他难过的样子吗?
我听到了他急促的呼吸声。虽然眼前一片漆黑,但我却奇怪地安静了下来,刚才所看到的与之前所听到的在脑海里逐渐连成了一条线,我小心翼翼地问出了自己的猜测:“是爸爸或者妈妈来信了吗?”
“……”浚的手抖了一下。
“妈妈,是吗?”我跟着直觉走,继续发问。
夜风凉凉的,他的手指也是冰凉的。
“为什么不是奶奶而是她呢?她明明和我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却连回来看我一下都不肯。工作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他断断续续呼出的温热气息吹到了我的耳边。
星星吴邪地眨着眼睛,月光倾泻了一地。他的手逐渐松开,最终颓然地搭在木椅上。我讶异地看着他,一个有父母却感受不到父母温暖的人,心里是寂寞的吧,寂寞到充满怨恨。
“其实……”我舔了舔干干的嘴唇,艰难地组织着语言,“人死不能复生,这是每个人都无法逃脱的。而你的妈妈……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追求的东西,或许对于她来说,家庭并不是一切。虽然这听上去很不公平,但现实的确是这样……”
浚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了一层淡淡的阴影,他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我。
难道,他听进去了?我有些欣喜,胆子也渐渐大了一点:“也许你妈妈觉得你能够照顾好自己了呢?就像我,爸爸妈妈不还是一样抛弃我去欧洲旅游了,而且他们还没给我那么多钱呢!就像你说的,钱并不是一切,但是它肯定也能说明点什么。说明她对你还是挂念着的,说明她也觉得对你有亏欠。按时寄了钱,说明她一直在想着你呀!”
夜,静静的,不远处传来鸟儿的啼叫。
“而且,你不仅只有他们呀,小步、予澈哥——如果你愿意的话,还有我啦。”我迅速地补上一句,脸莫名其妙地有些泛红。
浚还是像木头一样怔在那儿一动不动,似乎陷入了沉思。
看来,是该对他下猛药的时候了。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内心的羞耻感全部踢飞,脸皮加固到比城墙还要厚,然后轻轻地抱住浚……
“感觉到了吗?其实很多人都愿意给你温暖的。连我都愿意给你拥抱,那小步、予澈哥他们也会乐意的。妈妈欠你的拥抱,就让我们来补上吧!学校里的女生们也很愿意拥抱你呀!当然,也许有很多人是抱着占便宜的想法啦……”我忽然感觉到这句话可能会引起误会,于是连忙声明道,“不过我没有哦!我现在的想法非常非常纯洁,比天山雪莲还纯洁,真的!”
“才不用……”矢岛浚颓然地推开我,脸颊却飞上了两朵红晕。看着他逐渐变得清澈的眼眸,我知道,我已经完成任务了。
“这个天台……”我不禁问。
“以前我就坐在这里看奶奶种花。”
我看着周围这些娇艳欲滴的花朵,心想,我知道了有关于这个天台的秘密。
Vol。4
“好冷啊,我们回去吧!”我不禁轻轻咳嗽了一声,将身体蜷缩成了一团。
“嗯,走吧。”浚站起身走到我前面,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为我挡着前面的夜风,很有风度嘛!我抿着嘴笑了起来。
可是当浚旋着门的把手时,他却皱起了眉。
“怎么回事?打不开。”
说着他又用力地旋转了几次,可门依然没有打开。
“啊?怎么可能!”我一惊,自己也走上前试了几次,还是不行,不好的预感蓦地从我的心中升起来。
我进门的时候,把把手中间突出的锁按下去也不是不可能的……我的脸“刷”地一下变白了。这么说,罪魁祸首是我?
“对不起!”我怀着强烈的罪恶感向他道歉,“都是我不小心造成的。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我想予澈他应该能猜到我们在这个地方。”他并没有理会我的自责,冷冷地说道。但是当我的眼睛对上他的眼睛时,他却随即转移了视线。我想,他这么说是不想让我太自责吧。
“咦?这么说予澈哥也知道?”我惊讶地问道。
“算是吧,他这么聪明,肯定早就猜到了,只是一直没有对我说过。”浚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将手插入裤子的口袋里,踱步走了回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再坐一会儿吧。”
“好。”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
那么善解人意的予澈哥,是为了保护浚的隐私,才没有和他说起这些吧。没想到这个晚上,秘密却被我撞破了。或许是予澈哥考虑得太多,可浚其实是需要这些安慰的……
长椅并没有多长,我和浚挨得很近,我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这个温度不禁让我又想起了刚才的一幕。
轰!我的体温急剧升高。
泉瑞稀你这个家伙,现在不是乱想的时候啦!我一激动,又忍不住拼命咳嗽起来。
忽然,一件带着暖意的外套披上了我的肩膀。
“我是怕你拿生病当借口不去找你的姑父。”他不以为然地说着。
“嘿嘿,其实我的抵抗力还不错啦,还有,我哪有你说的那么恶劣。”
然后便是令人尴尬的沉默,我们一起抬头仰望着天空。谁说城市里看不见星星?今晚不就是满天繁星吗?
过了很久,予澈哥依然没有出现。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是沉醉在他的世界中,还是像浚对我一样,正在为熟睡中的小步披上外套?
“喂!”他突然出声了,语气低沉。
“嗯?”
“你……喜欢予澈吧?”
“什、什么?”我惊讶地叫出声,转过头去看着他,“为什么这么问?”
浚神色坦然,慢条斯理地说道:“从学校回到家里,你的目光就像牛皮糖一样,一直跟随着他。我想,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吧!”
“啊,居然被发现了……”我不好意思地轻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啦,只是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就觉得他好亲切,很想去接近他……”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只好挠挠头,“嗯,这样算是喜欢吗?”
“这么说,你果然喜欢他啊。”他轻声说完这句话后就沉默了,漫不经心地看着街道上两排由霓虹灯组成的彩色光带。天上斑驳的星辉与地上辉煌的灯火一同映入他的眼中,连长而浓密的睫毛上都闪着彩色的光,让我看的失了神。
几片叶子飘落,在空中旋舞,有一片正好落在了他的头发上。
“不过,我想劝你一句,不要喜欢上予澈。”
他这句在长久的沉默后突然冒出的话,猛地惊醒了原本一直看着他发呆的我。我有些反应不过来,结结巴巴地问:“为、为什么啊?”
“因为那家伙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收回了目光,认真地看着我,“而且我想,这辈子让他改变是不可能的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低声呢喃,“那‘她’是怎样的人呢?能让予澈哥这么喜欢的人,一定是非常优秀的女生吧?”
“是,非常优秀。勇敢、率真、善良。”他十分坚定地说道。
我从未听浚如此赞扬过一个人,浚也一定很欣赏她吧。而且根据他的描述,我隐隐约约想起了一个人……是不是她呢?
看到完全陷入沉思中的我,他略微皱起眉:“我想,或许让你早一点知道会比较好。”
“其实我很高兴你把这件事告诉我。”我仰起脸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其实,更让我讶异的是矢岛浚的观察力,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呀。
浚其实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呀,只是他的温柔不像予澈哥那么明显。但正因为这样,现在的他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或者说温暖到要着火了。我用手当扇子不断地扇着风,奇怪,夜风明明还是很凉的嘛,怎么我现在热得好像要燃烧了?难道他外套的保温效果那么好?
“那就好。”浚也回给我一个微笑。我想这应该是他今晚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吧!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门锁开启的声音,予澈哥来了?
我和浚对视了一下,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
“你们果然在这里啊!”予澈哥微笑着站在门口,看着急不可耐跑过来的我们,眼睛里闪动着狡黠的光芒。
“幸好你来了。”浚有些高兴地说道。
“予澈哥,这次你救了我们。”我上前对予澈哥说道。
这时,小步正好醒过来,身上盖着予澈哥的外套。她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地嘟哝道:“予澈哥,我们要回去了哦。”
“嗯。”予澈哥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满眼都是宠溺,一时间看得我竟有些恍惚,予澈哥喜欢的人真的是她吗?
送走他们,回头便看到浚走在楼梯上,我呆呆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不禁想,他什么时候才能走出阴影,让朋友代替那个天台来倾听他的心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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