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秋直觉一向也准,总感觉在追悼会场上跟踪着她的人,还在跟踪着,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遂将日记本放入包中,离开了基地。
走出幼儿园,天色已经渐渐暗下,出来没有走几步,便差点撞上了一位白发老妇,这罕至废弃的地方突然出现这么一位白发老人,着实将叶子秋吓着不轻。
定了定神,所幸不是那道一直跟踪着她的身影,叶子秋迈开步子,刚想离开,便让老妇叫住了,“你是来找李梦言的吗?”
脚下猛然一措,叶子秋回过头,“您认识她?”
“她是我们这幼儿园最后一批孩子,就那么几个,我还是记得的,”老人说着话好似陷入了回忆,浑浊的眼里还闪着泪光。
听她这么一说,叶子秋仔细打量了老人一番,再见到她残缺的左手,蓦然想了起来,她正是这所幼儿园的园长,当年因为被家长误会虐待孩子,争执下被误伤,落下了残疾,“您是,邓园长?”
“孩子,你记得我?”听到叶子秋唤她这声园长,神情复杂。
“我是叶子秋,和李梦言是一起在这儿读的幼儿园,您可记得?”
邓园长仔细回忆了之后,认出了叶子秋,“哦,记得记得,叫叶子秋,是那会儿最漂亮的,哎呀,长大了,更漂亮了。”
叶子秋微微莞尔,“哪有?”心里更是一阵感慨,这么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
“对了,你怎么想到这儿来,是要找李梦言吗,她都有好久没过来了,那房里我每天都去整理,那孩子可爱干净了。”
“这里,您每天都来?”叶子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邓园长告诉叶子秋,这幼儿园当年被人诬陷虐童之后,就只剩下叶子秋那最后一届了,也只有十几个孩子,虽然这帮孩子几乎出身富硕,但得不到家里的宠爱,所以不得已继续留在这里,老师们也很疼惜,所以印象都深。
这所幼儿园荒废了好久,后来被人给买下了,买家正是李梦言,她知道邓园长生活困难,便定期给她一笔丰厚的钱,拜托她定期过来看看,别被人破坏了,她仍然保留着当初的本来面目,主要是怕叶子秋来找不到,说她路痴得要紧。
“哎,这好好的地皮,真不知道她何用意,不过你今天来了,我想她肯定开心,”邓园长拉着叶子秋,“她有没有联系过你,知不知道她去了哪儿,我挺想她的。”
“她……”叶子秋眼眶瞬间就红了,鼻子酸涩不已,急忙转过身去,“她……”
“听她说,你们闹了别扭?”
“是我不好,误会她了!”随着最初的两行泪滑落之后,其余噙满眼眶的泪水最终崩泄。
邓园长年岁虽长,但眼神还是很好,察觉到叶子秋神情的不对劲儿,“孩子啊,出了什么事儿,告诉我啊?”
擦了擦脸上泪痕,叶子秋转回身,“没事。”
“别骗我了,你这眼睛都哭肿了,我眼神还不差,别骗我了,是不是那孩子,出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