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人生里,对的时间没有遇上,便是错过,不对的时间却遇上便是过错。
譬如玉堂阴,譬如谢游羡。
叶无妄任由自己陷入更深的黑暗,玉堂阴的改变让他颇有些无从招架,而不想让事情朝自己无法控制的方向改变,他只能让自己先离开。其一点也是如今逍遥王制作解药,他已经在这里不必担心叶昙会再离开。
叶昙被是一阵痛苦扭曲的声音吵醒,他忙从床上坐起,翻下床匆匆出去时撞倒了几次,连门在何处都摸索了很久才找到。
出了门便立即察觉到外面不同,并非在问剑山庄,想找个人问清楚他就听到一阵指甲抓着门框狠狠滑过的声音,用力刺耳,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声音从隔壁发出来,叶昙走过去,正要推门便被拦下:“别进去,朱晏毒发了。”
玉堂阴适时拦下叶昙:“朱晏在黎明时忽然毒发发作,现下朱雀去找逍遥王,我们别进去。”
叶昙‘咦’了一声,颇有些不解:“朱晏?什么时候过来的?”
玉堂阴以为‘叶无妄’是因为昨天的事与自己装傻,道:“不是昨日来的么。”
叶昙现下对自己身处何处都不清楚,莫说朱晏,他自己怎么到了此地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记得自己是要救华容霜,难道是自己睡着了玉堂阴送自己来的。
叶昙觉得应是如此,便问道:“这里不是问剑山庄,你将我送到了什么地方?”
玉堂阴心中咯噔一声,忽然察觉眼前这个与叶无妄又有些不同了。叶无妄是不会这么好言好语与自己说话,但从刚才‘叶无妄’出来到现在都显得太过淡然了,好似什么事都可以云淡风轻解决。
“叶昙。”
叶昙‘嗯’了一声。
玉堂阴眸色深了几分,脸色变得难看,不死心又问一句:“叶昙?”
叶昙无语道:“有什么话你便直接说,哪怕我活不过几天我也接受了。”
玉堂阴只是无法接受,才见到叶无妄,结果现在出现在面前的是叶昙。
“无妄,你莫闹。”
玉堂阴无法相信一晚之间一个人会换了另一个人,而其它特征并未变,只能是叶无妄与之前一样装傻不想承认自己。
叶昙叹了口气,之前在屋顶还听玉堂阴说喜欢叶无妄,又将他错认成叶无妄。
“这位公子,你真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口中的叶无妄,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叶单名一个昙字。”
“你在装又如何,你是无妄错不了。”玉堂阴扯住他的手:“是不是因为昨日的事你不想承认。”
昨日?昨日什么事?叶昙丝毫没有印象。
这时朱雀带着逍遥王前来,推开朱晏的房门进去。
叶昙只听一道压抑的痛苦声音传来,问身边的玉堂阴:“他中了什么毒?”
朱雀闻言抬头朝叶昙望过来:“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叶昙露出疑惑。
朱雀道:“朱晏中的毒与天机会中的毒一模一样。”
叶昙总觉得自己错失了很多重要的事,而那些事好像自己本来应该清楚但如今不记得。
“可能我老了,记性大不如从前。”
闻言,朱雀与玉堂阴面面相觑,一时倒忘记他不知道朱晏中毒的事。
而此时逍遥王却在号了脉之后立即冲出房间躲的极远。
朱雀尚不明白他为何跑了,便听他道:“你们三个站在那里是不想活了?”
“这毒怎么回事?”玉堂阴走了过去。
逍遥王气得浑身发抖,跳着脚:“鬼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听说是蛊,这鬼东西传染极快,一个带着蛊的人与人说话便能被传染,而且无药可解。这东西我师弟长汀子最清楚,我曾听他说过一个村子的人都中了这种蛊毒,迫不得已最后连未死得人都直接烧了,避免这东西传出来。”
逍遥王想到还自己触摸过朱晏,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传染了。
朱雀不解道:“可是为何朱晏会这么久才发作?”
逍遥王哼了一声:“我那徒弟身上都是毒,以毒制毒,奈何我这些毒都比不上那蛊,抑制些日便发作。只是他之前被压抑住,如今毒发会比其他人发作更痛苦。”
从朱晏发作之时确实比其他人更迅猛更痛苦。朱雀心中焦急悲痛,问道:“可有什么解毒之法?”
“连我都束手无策,只能去找我那师弟,只是不知他到底回来没有。”
若非之前听长汀子提过,逍遥王对那蛊毒也有几分好奇,将此发作特征记住,也不会在为朱晏检查时猛然想起。
朱雀担忧朱晏,道:“我去风峡谷找长汀子前辈,还请毒王先压制住我弟弟的毒。”
说罢,便离开了。
她的迅速,连逍遥王那句‘我都说我的毒压制不住,如今还被反噬,怎么控制他的毒’都没听到。
但朱晏到底是他的弟子,也不会见死不救。
房间内朱晏痛苦哀嚎的声音传出来,整个人在地上扭曲着。
若是叶昙能看见便会看到他全身都是青黑,头发逐渐脱落,青筋暴起,随时有爆破的可能。
他叫道:“师父,师父你快救我。”
逍遥王想起自己有麻沸散,眼下没有其它的办法,只能用麻沸散止住他的痛苦,便去弄了一碗清水端进去给他服用。
过了会儿,叶昙便听不到朱晏痛苦的声音,呼吸变得平稳。
逍遥王走了出来,将门关上:“你们莫进去。”
“我明白。”玉堂阴说道。
待他一走,玉堂阴才想起叶昙与叶无妄的事:“无妄,你还是不信我。”
之前坦然模样转瞬间变得几分煽情。饶是如叶昙淡定也受不住一个人天天将他当成另一个。
叶昙无奈道:“我真不是。”顿了下又道:“我还想请教你,我们什么时候到的此地?我竟半点印象都没有。”
若是玉堂阴动他叶昙不可能不清楚,何况他眼睛看不见,即便睡着也极为提防。而且玉堂阴送他来医治,断不可能如此麻烦将他迷晕了再带过来,如此所为岂非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