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他离开要去救阮今白,但被晋王召回去。
晋王处心积虑想做皇帝,但赵匡胤死后皇帝的位置始终是赵德昭或赵德芳的,他只能先下手为强。
十月壬午夜,赵匡胤突然招第四子赵德芳进宫,晋王知晓后立即带着他过去,其中商谈了什么谢游羡不知道,他只是作为护法暗中保护。
虽然谢游羡是听从赵匡胤,但事实他一直是晋王身边的人,凤重关神秘莫测,却是一直训练暗卫,培养影卫。
当晚不知道二人说什么,谢游羡只见赵匡胤出来引柱斧戳地,并大声说:“好为之。”
也在当晚便驾崩,第二日晋王立即登基,改年号为“太平兴国”。封赵德昭为节度使和郡王,赵德芳也封为节度使。二人虽然心中气愤,但大局已定,又被赵光义压制不得反抗。
而事后他离开时收到瞿青的回信,方知江林去抓阮今白时他自杀,又听闻叶昙与玉堂阴走了,这才寻了过来。
刚才听到马蹄声,谢游羡暗中避开,若非华容霜叫‘无妄’,他当真与二人错过。
谢游羡落下便去察看叶无妄,立即便知道是毒发。
谢游羡想起瑶人调查逍遥王,问道:“没有逍遥王的下落吗?”
华容霜啊了一声,抬头发现谢游羡神情冷峻,眼底里有几分焦躁,道:“逍遥王与长汀子是师兄弟,我正打算带他去风峡谷找长汀子。”
眼下没有别的法子,谢游羡颔首,过去抱叶无妄,忽然被他跳起来一掌击在胸膛上,登时被震退两步,胸口气血翻涌,只能勉力压制住。
叶无妄冷笑一声:“谢游羡,阮今白下落是你告诉晋王的。”
不是疑问是肯定。
谢游羡愣了一下,神色有几分复杂,这件事只有阮今白的下落只有叶昙与自己清楚,阮今白出事,的确叶昙会怀疑自己。
他尚未想明白,‘叶昙’突然袭击,几片树叶如利刃破风而来,谢游羡侧身避开,‘叶昙’紧跟过来。无奈,谢游羡只能出手阻拦。
叶无妄道:“你就给他偿命吧。”
二人对了二十几招,若是几年前谢游羡早就不是叶无妄的对手,可是现在或许是因为中毒,勉力也只与谢游羡对了二十几招便落於下风,被他制住,命穴被谢游羡捏在手中。
叶无妄冷笑一声:“要下手就痛快一点。”
华容霜多少知道当年一点事,忙出来阻止:“不可,我们要尽快将他送到风峡谷。”
之前打斗谢游羡一时未察觉‘叶昙’不对劲,可是现在看他,浑身的气质与之前的叶昙截然不同。
谢游羡迟疑一分,道:“叶无妄?”
叶无妄直视谢游羡,却未作答。
谢游羡松开他,叶无妄立即退了两步,好似他是什么妖魔鬼怪。
“是你。”谢游羡可以肯定这个人是叶无妄,但是他身上怎么会有三日情?与叶昙又是一模一样。
此时叶无妄一声不吭翻身上马,驾着马远去。
这作风是叶无妄错不了。谢游羡施展轻功跟上。
这方圆十里没有客栈,叶无妄赶了一段路见甩不开谢游羡只能停下,就地生火。
忽然一道影子溜进视线里,叶无妄头也不用抬就知道是谁。
他将树枝折成两段扔到篝火里,噼啪一声跳出一点火星。
谢游羡在另一边坐下,注视着面前的人。他如今是能分出叶无妄与叶昙,但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叶昙呢?”谢游羡问道。
啪一声,一根树枝又被叶无妄折断。他望着面前的红衣人,眉目间依旧风采超绝,但却比任何一个都无情。
如今想起当年,叶无妄也不清楚为什么就会喜欢谢游羡而不是玉堂阴?
叶无妄笑了一声:“谢游羡,今日咱们就敞开心扉讲,你有没有爱过我?”
谢游羡道:“这三年我一直记得你。”
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记得,弦外之音便是没有爱过。叶无妄微微颔首,将手中的断枝又扔进篝火中:“还好,我也不喜欢你了。”
谢游羡又问:“叶昙呢?”
叶无妄歪着头,想了一下,指着自己心口:“在这里。”
谢游羡未明白过来:“什么意思?”
但就在此时,华容霜随后而来,落在二人面前,又沉默坐下。
叶无妄靠着树闭目眼神,不再理会二人。
此时三人心思各异。
谢游羡望着跳跃的篝火问华容霜:“叶昙跟随玉堂阴,人呢?”
华容霜扫了一眼叶无妄,一时不知该说不该说,忽然就听叶无妄道:“华门主,阮今白死了。”
华容霜脸色剧变:“你,你不是带他离开。”
“遭人背叛。”叶无妄睁开眼,他双目无神,没有焦距,连火光也照不进他眼中,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因此看不出他情绪,到底在想什么。
华容霜猛的站起来,激动道:“谁背叛的。”
她话落忽然想到什么,朝谢游羡望去。之前叶无妄说要阮今白下落是谢游羡告诉晋王,她也并未多想,如今阮今白死了,结合之前叶无妄对谢游羡动手,岂非就是谢游羡背叛的。
华容霜指着谢游羡:“是你。”不待谢游羡解释,扬起一掌逼过去。
谢游羡就地一滚,便是马档推拳将华容霜震开。但华容霜又扑过来,她武功不如谢游羡,不过却是用药高手,何况药毒本是一家,能用药就能用毒。
谢游羡自觉阮今白因自己而死,因此面对华容霜多数只是避开,左躲右闪,并未还击。
华容霜碰不到他衣袂半分,最后被谢游羡链子镖锁住无法动弹。
谢游羡拉着链子镖:“阮今白的死我无法推卸责任……”
华容霜啐道:“呸,那你就站着让我杀了。”
“不行。”谢游羡摇首:“我能答应偿还,但不是以命。”
“贪生怕死。”
谢游羡皱眉:“随你怎么说,你是阮今白师姐,我不会对你动手。”
“假仁假义。”华容霜冷笑:“难怪当初你能骗了叶无妄,最后害他死了。”
闻言,谢游羡回头朝叶无妄望去,便见他枕着手臂,径自睡下,对自己被华容霜所追杀也不见半点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