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的传言是叶无妄手受伤失踪了,后来从高花衣那里得知叶无妄去找了长汀子,却从未料到叶无妄是手筋被挑断。
玉堂阴不敢用力捏着叶无妄的手,心中却极为愤怒,握着拳手背上青筋暴跳:“是白鸾做的?”
“是张侑备。”
一道声音插/进四人中,谢游羡走了过来。他过来看玉堂阴,早已听到长汀子与他们说的话,得知是叶无妄因此并未出来,但叶昙却又不见了,谢游羡一阵失落。
玉堂阴一直找的是长汀子,因此对于张侑备和白鸾勾结这件事一直不清楚,只以为是九州宗和金鸾门勾结在一起。
“张侑备是九州宗的。”
谢游羡道:“九州宗如今也在追杀张侑备,他勾结白鸾夺《天下录》,九州宗并不知道此事。”
玉堂阴嗤笑:“又是白鸾……”他就不该留下白鸾给叶无妄对付。
长汀子是没兴趣他们之间的恩怨,只是想着叶无妄到底什么病,扯着华容霜问道:“你快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此话一出,谢游羡与玉堂阴都望着华容霜。
华容霜道:“他不是双魂,是分裂。”
闻言,众人一愣,便听华容霜又道:“我第一次遇到他的病也怀疑过是双魂,后来查了《黄帝内经》,《黄帝内经》里有身心一元、形神一体的人格记载,我翻阅大量医书,怀疑他是自我分裂另一个人而不自知,也就是精神病症。”
当然这一点只是怀疑,到底如何她此次过来也是要找长汀子一起商讨。
对于华容霜所言长汀子也觉得有趣,他倒是未大胆有过这个猜测。
谢游羡紧张道:“叶昙若是叶无妄分裂出来最后会如何?”
华容霜摇头:“我不清楚,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只是怀疑,但究竟如何还需要叶无妄配合治疗。”
这无疑对谢游羡与玉堂阴来说并非好事,到底治疗之后谁会留下?谁又会不见?
玉堂阴与谢游羡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待华容霜与长汀子为叶无妄号脉查病时,二人到了林中深处。
谢游羡亦步亦趋跟着玉堂阴,见他停下。
玉堂阴转头望着对面的红衣人,先开口:“明人不说暗话,你不想叶无妄出现,我也不想叶昙出现,但这具身体始终是叶无妄的。”
“那又如何,难道谁留下我们说了算?何况叶无妄与叶昙都不想对方消失,又怎么会容许华容霜与长汀子杀了其中一个。”
玉堂阴问谢游羡本来就是想试探他,如今听他如此说倒是放心,道:“好,那我们约定谁都不许插手此事,由叶昙与叶无妄做主。”
闻言,谢游羡扬掌:“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啪’的一声,玉堂阴毫不犹豫与谢游羡击掌,又道:“我要去金鸾门,你就看好他们,以免白鸾找到此地。”
“叶无妄想对付金鸾门,你这是替他收拾金鸾门。”
从刚才玉堂阴说‘又是白鸾’之时谢游羡已经听出他是要对付白鸾,而正好他此次也想解决金鸾门的事,便道:“既然要去对付金鸾门,又怎么能少的了我。”
“你若走,白鸾若是找到此地……”
谢游羡打断他:“我们对付她,她自是自顾不暇,但……”他顿了下,思索一番又道:“以防万一,不如请闻索院的瑶人姑娘前来,她与叶无妄认识,说一句也比我们说上几句有分量,叶无妄自是也会听。”
这倒是不错的主意。玉堂阴颔首:“这就书信一封给瑶人,今日我便启程去金鸾门。”
白鸾在寻找叶无妄,虽能躲过一时,却总有被她找到的一日,倒不如主动出击对付白鸾,将她阻拦在半路。
二人说完回去,华容霜已经为叶无妄诊治完,与长汀子说着什么。
谢游羡不见叶无妄,问道:“他人呢?”
“我们已经将情况告知他,他该一个人去想此事。”
玉堂阴转身便走,谢游羡脚步一顿,并未追上去,问华容霜:“你如何告诉他?”
长汀子‘哎呀’一声有几分不耐烦,指着自己的脑袋:“还能如何?他若真是精神问题那就是疯了,只是不似其他的人疯疯癫癫罢了。”
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何况叶无妄也曾说过他是疯了,他自己都清楚。可是却无法肯定,总抱有他不是疯了的希望,如今他华容霜却证实了这件事。
谢游羡担忧道:“那他可有救?”
华容霜摇头:“不清楚。”
她若是不清楚那真的是怎么问都不会有答案。
谢游羡颔首:“麻烦你们了。”
叶无妄去了何处玉堂阴自是清楚,他若是想一个人自会找个别人找不到他的地方,可是往日在梨花溪他都是坐在瀑布下,任由落下的瀑布冲刷。
玉堂阴倒是知道此地有一条瀑布,并不大,落下的瀑布涓涓。他过去之时就看到叶无妄。
似乎知道他过来叶无妄睁开眼,略一犹豫朝玉堂阴伸出手。
玉堂阴握紧他的手将人带出来,丝毫不管溅落到身上的水珠。
叶无妄从不会自动将手伸向给别人将自己交出去,但是这一次他这么毫无保留的动作让玉堂阴心中欢喜。
叶无妄浑身湿漉漉的,玉堂阴想解下外袍给他披上方想起今早将外袍给他了,就在他身上。
玉堂阴叹了口气:“我没外袍了,只能这么暖和你。”
说罢,伸手将叶无妄抱住,将他圈在怀里。
这次叶无妄并未拒绝,也未将他推开。
玉堂阴望着他身后的瀑布:“不管你怎么选,我都陪着你。”
叶无妄抬头,双手捧着玉堂阴的脸主动亲吻。玉堂阴愣了一下,加深了这个吻。
那时阳光落在树上,照在二人身上,斑驳陆离,瀑布落下的水珠溅在二人的头上、肩上、身上。
谢游羡望着二人,耳边是瀑布涓涓之音,他说不上什么心情,只是看着叶昙换成了另一个人与玉堂阴在一起心里五味陈杂,无法接受。
谢游羡顿了半会,方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