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阴暗中送叶昙回到金鸾门便离去。
叶昙对金鸾门的地形了解的并不全面,唯一清楚的就是曾经叶无妄住的地方和他后来逃跑的路线,这次回去叶昙便细心记下。
走到熟悉的院子里,叶昙刚踏入十七迎面而来,拉着叶昙的手:“公子,那个白鸾过来找你了。”
“可有说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让你回来去找她。”
对于十七没一口气将话说完叶昙表示有几分无奈:“十七,我是叶昙,对金鸾门可是不熟,你让我去何处找她?”
十七愣了一下,今早叶无妄出去时还在,这回来就变了另一个公子,饶是十七已经知道也没习惯过来,总觉得这么有几分难以言喻的微妙。
“我带你过去。”
对金鸾门十七还是很熟悉,但如今这个不是叶无妄是叶昙,十七便与叶昙讲了金鸾门的情况与地形。
凭叶昙的本事想将此地摸清楚只需要一炷香的时辰,但如今容不得他用一炷香时辰去摸清楚地形,多少人都盯着他这边,有什么出格的举动都会引人怀疑。
叶昙虽然看不见但记忆极好,走过的地方步数与周围的气味、声音都会记下,因此即便走过一次叶昙便能熟悉。
他随着十七停在金鸾门最高的殿外,便听十七道:“这是金鸾门主事曾经处理事务的地方,如今是白鸾在此处理事务。公子,我送到这里,此地没有吩咐是不得擅自进入。”
那我不也是要进去。叶昙挥挥手:“我自己进去,你先回去。”
十七道:“那你要小心白鸾,有什么危险的公子你喊一声,我一定赶到。”
叶昙嫌十七啰嗦,忙将他推走。
此地虽是大殿,但却是独幢独立,周围空阔,种了不少植被,偶尔能听到几声鸟鸣。
许是二人声音颇大,白鸾从三楼里探头出来,见到叶无妄笑道:“无妄,你自行进来。”
叶昙这是第一次听到白鸾的声音,也是第一次与此人面对。他听过叶无妄曾经说起白鸾,料想此人武功极高,甚为严厉,却未料她声音温婉,像极了哪家的千金小姐大家闺秀。
叶昙衣袂一振,径自跃上二楼,脚尖一点借力跃上三楼,攀着窗口翻了进去。
白鸾含笑道:“你还是这样,性子不拘小节。”
恐怕你是想说叶无妄狂傲。叶昙暗自腹诽,并非他想如此上来,只是对此地不熟,又无人引路,唯恐白鸾看出什么,还是直接翻上来比较妥当。
叶昙小指挠着自己的眉眼,道:“你过去找我所为何事?”
白鸾知叶无妄性子,但到底并未多作接触,因此叶无妄换成了叶昙她一时也未察觉出来。白鸾将笔搁下,捧着面前的宣纸吹干上面的墨迹:“我在处理金鸾门的事务,便想着让你也过来处理,毕竟你是金鸾门的夜公子。”
叶昙对这些事并无兴趣,恐怕叶无妄也是毫无兴趣,他也不想揽这些事,何况若是处理不当又会被人拿捏着指责。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叶昙本想婉拒,刚要拒绝之时又想起叶无妄如今刚回来,金鸾门的人对他提防警惕,想要改变这些人对叶无妄的印象也要做些什么。
叶昙颔首:“只是我对金鸾门的事务有诸多不懂的地方。”
白鸾道:“你不用担心,你若不明白问我便是。”
“好。”
金鸾门的事务多且杂,一些自是江湖恩怨前来金鸾门做个评断,便要派人去处理此事,这在叶昙眼中简直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但各人自有各人不同的理解。如周道苍这般正义之人自然会认为金鸾门成仁取义,大义凛然;如苍十三这样的人便会认为这是多管闲事,碍手碍脚。
他处理的都是小事,大事自然是尚未轮到他处理,但也正是大事没有小事一堆。
叶昙看不见却有阅卷的本事,饶是如此两日下来也是头昏眼花,恨不得将这些都扔给白鸾。
叶昙将卷宗丢给十七,整个人摊在桌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十七将接住卷宗放在桌上,疑惑道:“公子,我看你也不喜欢做这些事,为何就答应了白鸾了?”
若是叶昙不想恐怕也没人拦得住他了。
叶昙摆弄着桌上的茶杯,叹了口气:“还不是为了你家那位任性的公子。”
他指的自然是叶无妄。
十七为他倒了杯茶:“那任性的公子不也是你么,都一样。”
岂能相提并论,在下只是想赚些棺材本远走他乡。叶昙正色道:“你家那公子是根本没长大的孩子,一声不吭建立天机会,说打离恨天就打离恨天,说灭金鸾门就灭金鸾门,在下真是为他操碎了心了。”
找个没人地方好好过日子难道这么难吗?
对于叶无妄的行为十七也颇为赞同,但大多叶无妄做这些都有其目的。叶昙也明白这些,以往叶无妄想做什么他自会帮忙,只是如今谁让他偏偏要处理这些事,忍不住便嘟嚷两句。
就在此时有人叩门,叶昙猛的直起身去听,外面的人毫无内力,自己刚才与十七说的那些话恐怕未听到。
十七去开门,见是月宵,问道:“小小姐怎么过来了?”
月宵手中拿着采的花:“听白姐姐说这两日叶哥哥随她处理金鸾门的事务,我便采了些花过来看他。”
十七此时才发现她手中拿着花,只是刚才开门又因为外头天色已黑因此并未注意到。他对月宵与白鸾的态度不同,白鸾是要杀自家公子的人,但月宵就不一样,她自小无忧无虑长大,天真无邪,模样也是娇憨,没有白鸾如此重的心机。
十七接过她手中的话,热情道:“小小姐过来,公子正好在里面。”
“叶哥哥恐怕是累了,我就把花送来不用打搅他,这花放在床头,有安神功效。”
“难得小小姐有心。”
月宵闻言盈盈一笑:“那我先走了。”
她走远时十七还抱着花靠着门愣神,叶昙过来一掌拍在他后脑勺上:“人都走了。”
叶昙下手不重,打的一点也不疼,倒是将十七打回神,道:“这金鸾门的人最好就是小小姐了。”
叶昙打击他:“再好叶无妄也不喜欢她。”
十七回去将花插上:“这倒是,另一个公子不喜欢小小姐。”顿了下,想起什么:“都怪谢游羡那家伙。”
闻言,叶昙刚喝的一口茶喷了出来,这十七和谢游羡、玉堂阴真是不共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