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思叶昙也懂,因此无法离开辰州,他微微颔首,听玉堂阴又说:“等到解药,我会去找你。”
此话是对叶无妄说的,而非叶昙,因此叶昙无法做声。
玉堂阴也并未要他回答,只是说完此话深深看了叶昙一眼,似乎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但也只一眼,调转马头朝来时路绝尘而去。
叶昙心情一时五味陈杂,连他都看得出他是真的喜欢叶无妄,比谢游羡为叶无妄做的更多,连性命都肯交出来,可是叶无妄却偏偏不喜欢玉堂阴。
叶昙叹了口气,这是叶无妄与玉堂阴的感情,他也无法为叶无妄做主。
“走罢。”叶昙转身朝相思门行去,与玉堂阴背道而驰。
寒鸦山倒是未变,那条万层石阶依然难倒了不少人。
叶昙用轻功上去,十七紧随其后,约摸会儿便到了半山腰。
叶昙上前叩门,开门的女子认得叶昙,叫了一声‘叶公子’当即将他迎了进来,随即又道:“门主在为人看病,叶公子要稍等片刻。”
叶昙道:“无妨。”
不用她带路,叶昙轻车熟路进了大堂。
华容霜正为上门而来的病人诊治,叶昙施施然进来她也只抬了抬眼,与张侑备道:“你在此住些日子,我派个人照顾你,身上的毒伤按时涂药,不出数日变成痊愈。”
张侑备道:“多谢华门主。”
听着声音叶昙方知华容霜诊治的人是张侑备,便出声问道:“张大侠怎么了?”
张侑备在叶昙进来时便见到了,听他这么问,便道:“是离恨天的人,自上次招离恨天暗算,一些江湖人义愤填膺,与九州宗一起声讨离恨天,我受了些伤,听闻相思门能解离恨天的毒,便上门诊治。”
又是离恨天。叶昙这段时间一直在找蛊毒,倒未注意到江湖上一些事,原来九州宗一直在对付离恨天。
张侑备道:“离恨天处在偏远之地,与苗疆的人有些往来,用毒极为厉害,我们不少人吃了亏。”
叶昙想起此次蛊毒,又问:“那些人可有中了蛊毒?”
张侑备颔首:“有,有些人都死了。”
看来蛊毒也是离恨天传出来的,长汀子想解蛊毒,离恨天必然是不肯的。
不过好在有了办法,叶昙便与张侑备说了解毒之法,张侑备闻言喜不自禁,当即便回去写封书信飞鸽传信给九州宗。
待人一走,华容霜拿眼望着叶昙:“听闻辰州的蛊毒解了。”
想必是金清泠将辰州的情况转告回来。叶昙笑道:“没有,长汀子还在研制解药,不出数日应该会有解药。”
华容霜颔首,神色淡淡的,并未有多少欣喜。她听金清泠禀报了此事,是叶昙得知了人体里寄生了虫卵,用了催吐的药,方救了一些人的性命。
华容霜问道:“那你此次前来是?”
“怀璧。”叶昙开门见山:“听闻你们救了怀璧,我前来寻他。”
华容霜一时想不起此人是谁。相思门救的人不算多,但也不少。有些人并未经过她的手,都是底下弟子自己救的。
华容霜道:“我不认得此人,不过我会叫人查一下。”
“多谢华门主。”
“你我就不用客气了。”华容霜望着叶昙,一时又想起阮今白:“毕竟你是阮今白护着的人。”
闻言,叶昙心生一抹不忍与懊悔,虽然他与阮今白只短短相处数日,但与叶无妄一起欠他的真的太多了。
依旧是住在之前住的那一间,屋内干干净净很整洁,应是有人一直在整理,十七给他简单收拾一下便成了。
就在此时,张侑备又上来与叶昙道谢。叶昙也想知道九州宗与离恨天的事,便问了几句,张侑备就将近况告知叶昙。
叶昙方知原来离恨天盘踞在了龙牙锋,此地易守难攻,山峰上气候恶劣,寒冰一直未化,山峰陡峭,底下又是万丈深渊,一个不留神便死无葬身之地。
他这般动作,恐怕是准备进入中原。叶昙忽然明白了蛊毒的意图,恐怕离恨天早有意图,让人中了蛊毒,无法控制一个个死去,渔翁收利,不出一兵一卒便能解决中原江湖上不少门派。何况离恨天本来就有野心,还想得到《天下录》。
张侑备道:“九州宗已经在想办法,大不了决一死战。”
叶昙颔首,此事也不由他做主,他眼下还是尽快解毒为好。
二人一路交谈,忽然有人叫了叶昙一声,叶昙转过头,月西风到了叶昙面前:“叶公子,听闻你在找怀公子。”
“不错。”
月西风道:“你随我来吧。”
叶昙与张侑备告辞便随月西风过去,二人越走越偏僻,最后到了独立的一栋阁楼前。
阁楼坐落在湖泊中,周围碧波荡漾,绿柳成荫。
叶昙虽看不见,但闻着气息听着风声也能知道是何地,微露出疑惑:“他在此地。”
月西风颔首:“他不能与任何人接触,不然谁都会死。此地偏僻,湖水隔绝,甚少人来此。”顿了下,又道:“连我也不敢与他接触,每日送来食物放在湖边,里面有照顾他的人来取,查病更是靠悬丝诊脉,里面的人转诉他的情况。”
叶昙一惊:“那里面的人……”
“和他一样,不过算轻的了。他都是写了张纸传出来,我也是放下东西就离开。”
说话之间便停在了湖边,月西风解下腰间的铃铛摇了摇,里面的人听到声音便走出来。
若是叶昙看得见就会发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复来。
如今的他早已非之前的秦复来,昔日风采超绝的容貌如今憔悴不堪,半头的白发。
他看到叶昙神色也是淡淡的,只微微颔首:“西风姑娘。”
“叶公子想找怀公子,我带他过来见见他。”
“他刚睡下。”秦复来声音沙哑:“无法相见。”
叶昙听到他的声音着实诧异,他委实未料在此照顾怀璧的竟会是秦复来,便问道:“你是如何找到怀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