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昙等了一炷香一直未等到十七回来,从闻索院到镇上脚程快的来回也不过半炷香,他一去如此久,叶昙担忧他不会真的迷路了?
谢游羡见他翘首以盼,酸溜溜道:“你着什么急,指不定他躲哪里玩去了。”
话虽如此,但叶昙着实不放心十七,便干脆自己找去。
今日正巧遇上赶集,听闻晚间还有庙会,因此镇上行人摩肩擦踵,甚是热闹。
谢游羡扯着叶昙的手:“你眼睛看不见就跟着我,莫未找到十七你也跟着走丢了。”
叶昙莞尔,他又不是十七那孩子,即便走丢了他也能自己一人找到回去的路。但谢游羡拉着他的手叶昙便任由他拉着,寻了几间卖糕点的一问,均未见到一个十五岁的白发少年来这里买糕点。
虽然与十七相处不过几日,但叶昙清楚这小孩儿心细,嘱咐下去的都细心做好,若是想去玩也断不可能将事情丢在一旁。
叶昙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莫不是出事了?”
谢游羡安抚道:“十七刚出来谁能找他的麻烦?”
他所言不错。叶昙颔首道:“不如就分开寻找。”
谢游羡道五指握紧他的手:“你就跟着我,这里人虽然多,但是十七是白发,也很显眼。”
叶昙腹诽:分开不是寻找的更快。但谢游羡不容分说甚至将他的手握的很紧,好似怕他溜了一般。
此时有人匆匆从两人身边跑过,与旁边的人道:“快去看看,那白头发的少年偷东西。”
有人不解道:“什么白头发的?”
那人道:“就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近日不是有人说家里鸡鸭都丢了,有人说看到一个穿灰衣白头发的人偷了,我看就是他。”
一位大娘附和:“不止偷了,我那些养的家畜死了不少。”
“死了?”
另一人道:“去看看,看县太爷怎么审。”
众人都往县衙跑去。
叶昙道:“我们也去看看。”
到了县衙外已经开审,谢游羡带着叶昙挤了进去,堂中间跪着的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十七。
县太爷惊堂木一拍,道:“你这刁民还不承认,你偷人钱财,还想反口诬告。”
另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道:“大人,我看不大刑伺候他根本就不会承认。”
县太爷审案多年,见过不少犯人,之前都是嘴硬不肯承认,但是大刑伺候立即便招了,就道:“来人,大刑伺候。”
十七此时跳了起来:“大人你想屈打成招。”
县太爷一口气哽在喉头,见此刁民扰乱公堂,朝衙役叫道:“还不快给我打。”
十七有武功,他想逃脱衙役都追不上他,但也会因此落个通缉令。叶昙着实不想见这刚出来的孩子又要四处躲避,便喊了一声‘等等’。
他推开谢游羡的手挤开身边的人走进去,笑眯眯道:“大人,这外面的人都在看着,你若真打了那落人口实真成屈打成招,有辱你英明神武公正不阿的形象。”
县太爷脑袋一转,觉得这蓝衣少年所言不错,问道:“你是什么人?”
叶昙道:“在下姓叶,单名一个昙字。”
县太爷思索一番,并未听说此人,倒是旁边的捕头赶忙上去在县太爷耳边耳语一番,县太爷立即眉开眼笑的,再与叶昙说话之时也客气了许多。
“原来是叶公子,本官听过你名声,为官府抓了不少凶犯破了不少案子。”
叶昙心中着急十七的事,县太爷寒暄一番便道:“我路过此地,听闻你们抓了一个犯人。”
县太爷道:“就是偷鸡摸狗的小贼。”
叶昙笑眯眯的:“你这口中的小贼是我贴身仆从。”
既然县太爷都如此客气,叶昙也就不与他虚与委蛇,倒不如开门见山将人领走好了。
县太爷呆了一下,倒是一旁将十七揪过来的贼眉鼠眼的男人道:“大人也不能听他片面之词,此人众目睽睽下偷人钱财。”
十七怒道:“是你说那人偷了你银子,我才帮你拿回来。”
他指着另一边跪着的大喊冤枉的壮汉。
县太爷一个头两个大,有些头昏眼花:“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人又在大堂上一阵争执,叶昙从十七的只言片语里大致理清了经过。
十七去为他买糕点,便见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大喊有人偷钱。十七就跟着他去抓贼,那男人指着壮汉说钱是他偷的,之后三人争执报了官。
叶昙叹了口气,十七这么单纯往后可不能让他去买东西了。
他道:“十七,我让你买糕点的银子呢?”
“在这呢。”十七往腰间一摸,钱袋没了。他大惊,在身上四处找了找,还是没有,嘴一瘪,道:“公子,钱袋丢了。”
叶昙指着那贼眉鼠眼的男人道:“你去他身上找找。”
那男人见势不妙,拔腿想跑,便被十七一把抓住后领,在他身上搜了搜,何止找出自己丢失的钱袋,还找出不少其他人钱袋。
十七拍着对方脑袋:“好你个贼喊抓贼,偷了我银子耽误我给公子买吃的。”
其实这件始末很简单,十七身上有银子,便被贼人惦记上。他的惯用手法或许是让被他惦记的人去抓别人,之后趁乱偷了双方的银子,这样他自己也能置身事外,是个受害人。
破了案子县太爷倒是办事利落,将那贼人打入大牢了。
叶昙想领着十七回去,但那壮汉又不走了,喊冤:“大人,他没偷我银子但偷我家鸡鸭,我那养了几十只的鸡鸭都快死了。”
此言一出,不少百姓纷纷颔首:“是啊,我家鸡鸭也被一个白头发的人偷了。”
十七摸着自己的白发,并不明白自己白发与偷鸡有什么关系。
县太爷为难道:“叶公子,这案子还没完,你恐怕还不能走。”
他话刚落,门外又响起喧嚣声,几个人抬着担架子进来,将担架子放在地上,道:“大人,你可要为草民申冤。”
县太爷扶着额头:“你又有什么冤情?”
那人道:“万福客栈的酒菜吃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