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扶着墙壁向下走了几十层台阶，才再次踩在平地上，宫倾在墙壁上的某块砖上敲了敲，原本打开的门自动吱吱呀呀的合起来。
身后光源消失，墙壁上镶嵌的明珠散发着光芒，财大气粗的宫倾，把其中一整面墙都镶嵌上了这样的珠子，颜色大小不一，排列随性没有规律可循，倒显出独特的情调。墨记借着明珠的光亮环视四周，这间密室被宫倾塞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跟她的字一样，杂乱无章。
“这间密室是我师傅特地为我练功打造了，在这里说话外面绝对听不到，你就放心吧。”宫倾把瓜皮放到地上，让它自己随便跑着玩。
墨记沉默了一会儿，在心中措辞，“你知道你师兄练的武功有没有什么需要有人和他双修的内容？”墨记觉得宫倾可能不知道宫择天的“得偿所愿”，但他俩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在武功这方面总会互相知道些。
“双修啊……是两个人的那个那种吗？”宫倾歪着头说道，似在问墨记，也像是在思考。“师傅离开前貌似有让师兄找过什么人，说是能让他功力进步，还说那人腰侧得有一胎记……”
“那胎记是个什么样子的胎记。”墨记问道，他可记着宫择天对他的态度有所转变是在那次温泉之后，而在那次，他光着身子那么久，他身上胎记的形状应该早被宫择天看了个明白。
“形状吗？我想想，我跟师兄练的不是同一种内功，知道的也并不多。”宫倾挠挠头，从书架上扯下一摞子纸，拿笔开始根据她记忆中从师傅那里看到过的图案在纸上进行描绘，虽然印象模糊了，但总归能记个大概。
宫倾的纸画了好几张，就没有一张能让她特别满意，似乎总有哪里不同，干脆另拿过一张纸重新画，这次她只画了个大概，反正她也不确定，也就这么跟墨记解释个大概吧。
墨记看着宫倾画出来的一张特别后现代印象派的图，这幅画如果拿回去参展，说不定能拿个三等奖。
宫倾看着墨记微微皱起的眉头，脸有点小红，她记不清所以也画不明白了嘛。她扯过那张纸开始给墨记解释，“按照我师傅的说法呢，这个胎记字没双休之前，样子应该是看起来像是一坨的形状外面绕着一圈什么。”
“那双修之后呢？”
“双修之后图案就清晰了呗。”宫倾把纸一扔道。
“那你知道吗？”墨记有些期望的问她。
“这个我也不清楚啊，师傅和师兄应该最清楚了，而且胎记长在同样位置，样子也相同的也不是没有，可也不是哪一个都能够跟我师兄双修的，你就放心吧，没人跟你抢他的。”宫倾抿嘴笑道，还用胳膊肘故意戳了戳他。
“既然有这种偶然性，那你们都会用什么方法辨别。”墨记继续追问道，不是他作，也不是他矫情，是他想知道，认为自己也该知道。如果不是他想的那样，那今早听到的话他可以当作是听差了事情，今天出了宫倾这里一切都照旧，但如果是呢……
“方法啊，你等等，我找个东西。”宫倾想到了什么，蹲到一堆乱七八糟中间开始翻找。
“这个，还好我没有扔。”宫倾把一个小瓷瓶塞到墨记手里，“这是师当初给我的一瓶，他也不知道能跟师兄双修的人是男是女，于是也给了我一瓶，万一我遇上了也可以试试看，是不是那个人。”
“这个，怎么用？”墨记的手颤抖的攥紧瓷瓶。
“这个啊，把塞子打开，闻一闻其中的味道就可以了，这个没有什么特殊的气味，我和师兄从小被师傅的药喂大的，没有什么反应，但普通人闻了会特别的精神，甚至会变得十分精神，那怕是在睡觉的时候闻到了，都会立刻从床上坐起来。”
“这么厉害？”
“当然，我可是用别人实验过，半夜都是人睡的正熟的时候，我给一个下人闻了，他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宫倾哈哈笑着说道，仿佛回想起那次捉弄人的经历，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那如果是那个人闻了呢？”墨记打断她的笑声问道。
“那个人啊。”宫倾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他闻了不会有什么反应的，就算有最多也就是犯困。”
“这样啊。”墨记说着，打开了盖子。
如宫倾所说，瓶子里的东西确实没有什么味道，墨记看着瓶子，在等自己会不会有什么反应，宫倾看着墨记，奇怪他怎么没亢奋的上蹿下跳。
“所以……”片刻后，墨记先开口道，“我是那个人？”这个问句不知道是在问别人，还是问自己。
“……”宫倾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师兄举动奇怪她不是没有察觉，只是没想过是这个原因。
又是一阵沉默，墨记问她：“……宫倾，你知道暗探吗？”
“暗探，是教里专门用来监视跟踪刺探消息的人。”宫倾没了之前闹的心思，很正经的回答他，“墨记，你这么问是不是……”
“是。”随即嘴角染上一丝苦笑，眼睛向上看，使劲眨了眨双眼，对宫倾道：“他说，我身边的暗探只留一个便可，无需那么多人手。”
“墨记……”宫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只手来回缠绕着裙带，心里也是乱的不行。自家师兄抱着这样的心思，她还没脑子似的去帮忙，真是的，她这是不是害了墨记……
“我没事。”墨记知道宫倾对他的担心，开口安慰道，“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离开这里吗？”
宫择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也不想自我欺骗的留在这里，昨天晚上就权当他用身子换了这段时间在这里吃住的费用好了，大家两不相欠，江湖再见。
“……有是有。”宫倾用脚戳着地面，“我那么跑出去过，但还是被师傅抓了回来。”
宫倾抬头看了看墨记，又迅速地下了头，闷声道：“墨记，你真的想走吗？”
“……想。”
“我帮你。”这样也好抵消我心里对你的愧疚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