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朱雀把暗探打昏在地,把墨记送到山下后又折了回去,把人挪到树上,让他倚在树枝间。
怎么说都是教里悉心栽培出来的暗探 就这么丢在地上喂狼也不是太好。把人安置好后,朱雀拍了拍手上的灰,回去帮宫倾去了。
朱雀的一掌拍的很有技巧,一般都要昏上一天才算完,暗探在树枝上昏睡时,无意识的动了动自己的身体,重心转移,整个人从树枝上掉了下去,还好离地不高,不然肯定是要把人摔坏了的。
突然撞地的疼痛感让暗探醒了过来,茫然的睁眼环视四周,混沌的大脑唰的一下反应过来,他把墨记给跟丢了,如今已是傍晚,找人肯定来不及了,只能先回教里向宫择天禀报,再听他的定夺。
托宫倾和朱雀的福,宫择天到傍晚用饭时间才发现人不见了。
把这两人叫到面前,宫择天阴沉着一张脸,不言语,朱雀依旧是那副样子,丝毫不知收敛,不过他把白虎也带来这事暴露了他的小心思,万一宫择天想怎么样他,白虎也是能帮他一把的。
宫倾已经被吓得不知道怕是什么了,抱着瓜皮,带着点心茶水往宫择天面前一坐,抱着狗子就开始唱“小白菜啊,地里黄。”
对于这两个不知悔改还打算死不要脸的人,宫择天心底一怒,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立即化为碎屑。
见这情景,朱雀往白虎身后躲了躲。宫择天平日里的性情他也是知道五分的,能让他做出拍碎桌子的举动,啧啧,该如何说他好呢。不知道害怕的宫倾再次被恐惧所控制,自己师兄真是可怕,把怀里的瓜皮都吓得跟她一起打哆嗦。
“宫倾,你说。”
被点名的第一人,宫倾压力好大:“说……什么啊?”
“你心里清楚,别装不知道。”宫择天声音又冷了几分,让宫倾觉得自己再不把事情都倒出来,她就会感受到来自师兄的亲切教导。
“我,那个,师兄你想从哪听。”
听到宫倾这么说,朱雀白了她一眼,这个没骨气的小东西。白虎注意到他的眼神,用身子把他挡道身后,让他把眼神收收好,别在这个时候去招惹宫择天,教主头一回发怒,怎么就跟这两个有关系了。
“从头开始。”宫择天盯着宫倾,眼睛如死人一般连眼球都不转的看着她,吓得宫倾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个,就墨记过完生日之后知道师兄你是利用他练功,他就想找个机会离开了,然后我就帮了他一把。”宫倾想用简略的几句把宫择天敷衍过去。
“细节。”
“什么细节?”宫倾问道,这里面细节可多了,希望他师兄不要问墨记从哪里逃走的,她也想再逃一次的。
“他怎么知道的。”
“他是听你说的,还说谢谢你没处理了他,留他一命。”宫倾越说越小声,缩着脖子看着宫择天。宫择天沉思了一下,就知道墨记这话应该是什么时候听到的,这是那天早上他和离枝的对话,本以为他睡着,没想到居然被听到了。
“可要属下派人去把公子寻回来?”离枝开口问道,说的好听是寻人回来,说白了还是下山抓人的。
“不行。”听到离枝这么说的宫倾大喊道,“师兄,墨记现在对你已经没有用处,他走了对你也没有影响,你不要让人去把他抓回来。”
“若是我偏要抓他回来呢?”半晌,宫择天对宫倾问出这么句话。
“你……你……”宫倾被宫择天这么问气的要死,“你要这么做就太不是人了。”
宫倾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房间,这句话震惊了所有人,宫择天没想到宫倾竟然会这么说他,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反驳她的话。朱雀在一旁对宫倾竖起拇指,想表达赞赏之意,敢这么对宫择天喊话的人,她可是头一位啊。手刚举出来,就被白虎捏住,眼神示意他这个时候就别跟这添乱了。
宫倾没感觉到自己这句话的威力,看宫择天没做声,觉得他也是觉得自己做的有错,心底的怒火更是蹭蹭上涨,在结合上之前墨记给他讲过的渣攻的各类故事,宫倾恨得也在意其他,直接开口数落宫择天。
“你知道墨记跟我说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吗?小心翼翼的问我,希望自己听到的是假的,可没想到在我这里得到了证实,他是伤心欲绝才离开的,你想要的已经得到了,何必再去打扰他。”
墨记:我怎么就伤心欲绝了?
宫倾越说越来劲,竟然把自己给说哭了,就算自己已经是抽抽搭搭的,嘴上还是不停的说着:“他趁自己能舍得下的时候离开,还能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必被困在这里,一辈子当你的工具,他走到前一天我还问他有没有什么话要留给你,他本来什么都没有说的,但他后来又说了。”
“他说了什么?”宫择天问道。
“他……他说……”宫倾自己哭的有些缺氧了,说话断断续续的,“他说恭喜教主得偿所愿。师兄,墨记已经这么说了,你又何必……”
宫倾接下来说了些什么宫择天已经听不进去了,满脑子想的都是墨记的这句话。恭喜教主得偿所愿,这句话对他是十足十的讽刺……墨记听到这句话,那么接下来的对话内容,想必他定是全部听到了。
宫择天不知心中该作何想法,那时他留下墨记只是觉得自己招惹了人家,就该对人家负起一定的责任。他本来只是把墨记当责任来对待,并没有其他想感情,可不知怎的 他不想让他走,一点都不想。
“师兄……”宫倾还要说些什么。
“够了。”宫择天喝止住了她,他需要静一静,心里不知该如何描述的情绪,宫择天想一个人把它捋清晰,弄明白。
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回到教里的暗探,没想到会在宫择天的书房看到这样的场面。
他敲门,听到宫择天说了“进”,他才敢进去,心里正筹措着词汇准备向宫择天禀报这事,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圣姑坐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白虎护法搂着朱雀护法坐在一侧,教主左右站着离枝和枯竹。暗探咽了咽口水,不敢多看。
“不必禀报了,事情我都知道了,先下去吧。”宫择天的声音里掺杂着一丝疲惫,但教主的事不是暗探能过问的,暗探向宫择天行礼,说了声“是”就离开了,屋里的人在继续着什么故事他就无从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