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皇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在书房里一直待到了晚饭时分也没有出来,也不叫人进来。在外面伺候的人在书房门口绕了一圈又一圈儿,但就是不敢进去打扰,最后没办法,只能去把皇后请来,让她进去劝一劝。
让下人进去通报一声,很快,墨皇就宣皇后进去。
皇后进去了,门口候着的人也就松了一口气,两人多年夫妻,皇后的话,墨皇总还是听得进去的。
进去之后,皇后也没有问他为什么,只是端了一杯热茶放到墨皇手边。
“陛下为国家操劳一天,也该歇歇了。膳房早已备好了饭菜,现在可要用些?”
“朕还不饿,你陪朕说说话吧。”
“是。”皇后应道。
墨皇押了一口茶,问道:“对老九的婚事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毕竟是他和皇后两个人的儿子,他也想听听皇后这个做母亲的会说些什么。
“臣妾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既然是陛下的主意,那对小九来说一定是最好的。”
墨皇叹了口气,把茶杯放到一边,从椅子上起身在书房里绕了两圈儿。
虽然皇后说的话听起来十分舒心,但他也能听出来这不是真实的话,他与皇后的对话内容,何时变得只剩下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
“你心疼小九,不比朕心疼他少,有什么话,你照实说就是了。”
听墨皇如此说,皇后向他福了福身,道:“臣妾只觉得,只要那人是他心里想要的人,还有什么是一定要顾虑的呢。”
墨皇沉默了半晌,道:“你说的也对,传膳吧,皇后你陪朕用些。”
“是。”皇后转身出去吩咐候在门口的下人。
虽然墨皇在墨梨的事情上想开了,但这一晚他还是没有睡踏实,第二日一早,他便着人去知会皇后,说秋色正好,邀请各大臣家里的适龄千金小姐,进宫赏菊,再展示一番才艺,前三名的优胜者,他重重有赏。
各位千金一听,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墨皇这是要为皇子选亲,至于是哪位?按长幼尊卑,怎么看都是皇后生的大皇子。如此一想,她们在各自府里练得更加起劲了。
那天见完宫择天后,墨皇就知道墨梨和墨记这两个孩子以后怕都要当成公主一样的嫁出去了。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墨梧,只想赶紧给他定下来一门亲事,免得再像这两个不省心的一样,需要他给找个夫家。
这件事墨皇办的急,一边去着人告诉皇后,一边就命人下去筹办宴会,皇后想让他再等两日,仔细商议一下也来不及。消息已经发出去了,恐怕各家的小姐早已经开始准备了起来,只等三日后进宫相见了。
想想现在已经如胶似漆的两个人,皇后觉得,这也不失为促成两人婚事的一个契机。
京城里什么事传都很快,皇宫里消息传的更快,墨皇把这个消息放出去不到一个时辰,宫倾知道了。
而出乎人意料的是,宫倾竟然难得的能耐得住脾气,没去找墨梧,也没去找皇后,而是先来了墨记这里。
“墨记,咱俩是朋友,在这个时刻,你是帮我还是帮你的皇兄?”
宫倾强迫墨记看着她的双眼,认真回答。
一贯看热闹的墨记认真的回答说:“我帮你,你说吧,你这次又想做什么?”
“也没什么,”宫倾坐在桌子上玩着自己的一缕头发。嘴里蹦出来一句”我要比武招亲,你帮我准备吧。“
“啥?”墨记本以为宫倾会让他帮忙准备个舞蹈或者诗朗诵,赢个第一名回来,他连广场舞小苹果怎么跳都给宫倾准备好了,结果宫倾告诉他,她要比武招亲,这个少女究竟想怎样。
“你没听错,还有,”宫倾威胁他道:“这件事,你不许跟墨梧说,而且你要帮我拦住我师兄,不许他去找墨梧麻烦,不然,我就把你打包扔到我师兄的床上。”
墨记……呵呵,还用你扔?他天天都在我床上,麻烦你帮我把他打包扔出去可不可以?
其实宫倾并不把这件事全部寄托在墨迹身上,她只是想着跟墨记说了,她师兄那里知道了也不会说她胡闹,毕竟和她一起胡闹的还有墨记。
宫择天知道她和墨梧的事之后也找她问过,但只是询问,并没有过多管教她,最后只说了句,“若是墨梧敢负你,择天教上下定不会放过他。”
至于举办比武招亲,她还是把这件事托付给了朱雀,反正他在京城闲着也是闲着,给他点活干也是好的。
三日很快过去,宫门口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载着各家千金小姐为争夺墨梧的王妃之位而来。
皇城的另一端也热闹的很,三日前台子刚开始搭的时候周围众人便知道,有个漂亮姑娘要比武招亲了,虽然这在江湖上常见,但在京城却不常有,不少人等着来看这个热闹。
既然说是赏菊,那么地点自然定在了御花园里。
进来的各家小姐,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或恭维或互相明朝暗讽,才艺展示还没开始,就先要争个高低名分。
姑娘们心里都想着今日花落谁家,墨梧的心也一直没有放下过。
他也找过宫倾说过这事,他原本想着直接求到墨皇面前去,让墨皇赐婚,成全他们两个。可是宫倾一脸笑意地拒绝了,还说让她放心……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放心,万一墨皇一时兴起,当场直接指了个人给他那可怎么办是好。
再怎么不情愿,作为本场宴会的当事人墨梧还是不得不出现了。环视全场,他都没有看到宫倾的身影,这让他心里很是不安。
此时,宫倾正在房中打扮。墨记还凑到那里帮她选口红的颜色,他甚至对桌上的几款颜色不满意,还当场帮宫倾调制了一种新的颜色。
宫倾看着这与众不同的诡异色彩,他问墨记道:“这是什么色?涂上去是不是像中毒了一样?”
墨记白了她一眼,道:“这叫斩男色。”
“斩男色?”
“对,斩男色,直接斩断爱情的根源。”
听墨记这么说,宫倾的送了他一记眼刀,但还是任由侍女把这个颜色涂到她唇上。
墨记在一旁好奇地问她道:“我到现在还没想明白,你举办比武招亲是为了什么?”
宫倾照了照镜子,转了一圈,表示对自己的妆十分满意,这才对墨记道:“我要天下人知道,是我挑夫婿,而不是别人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