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能勾引成功,但宫择天还是留在了墨记房间里,与他同床共枕而眠。
原本呼吸已经平稳,显然进入了梦乡的墨记突然睁开眼睛,猛的坐起身。
宫择天睡眠一向很浅,墨记有什么动作,他瞬间就能感觉到。身边的人坐起来了,他也睁开眼,陪他坐起来想看看他是怎么了。
宫择天起身,把身边的墨记抱到怀里,安抚的摸着他的头,语气轻柔的问道:“是做噩梦了吗?”
墨记拍开他的爪子,从他的怀里离开,“我想起来了。”
“什么?”宫择天不解,这是做了什么梦?
“那天在山下,说过和墨梧相似的话,还调戏我的人不是你。是你让别人假扮的。”
原本不明所以的宫择天在听到山下两个字后,立即反应过来墨记指的是哪件事。刚想解释,就被墨记连推带踹的推下了床,他怕弄伤墨记,更是不管还手,只能任他动作。
“墨记……”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无情,就是无义就是无理取闹。”
墨记把一个枕头往宫择天身上一砸,“你给我出去睡!”
不想继续惹墨记生气的宫择天,乖乖的拿着枕头出去了,出去的时候特意没有穿鞋,为了是想让墨记能心疼他一下,叫他回来。
没想到床上这个小没良心的,被子一盖继续睡,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没有穿鞋。
他站在院中装着可怜的样子,又用墨迹可以听到的声音,轻声叫他的名字,试图唤起墨记对他的同情可怜。
躺在被窝里的墨记在心里默念:我是个杀手,么得感情,也么得钱。
如此在心底默念了几十遍,终于忘记了院子里立着一个惹他心烦的家伙,安安稳稳的睡去
见屋里他心心念念的人没有任何应答,无奈,宫择天只能回到自己的房中,孤床冷枕的度过一夜。
第二日,墨记照旧去给皇后请安,只是由于昨晚被两个人扰了清梦,他今天去的比平日里更晚一些。
所以,当他到了皇后的院落时,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宫倾被皇后拉着坐到她旁边,两人面贴面地贴,轻声的说着什么,从两人脸上的表情来看,似乎很愉快。
这让墨记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两个人是怎么一回事?
其中缘由,也只有皇后,和来的比他俩更早一些的墨梧知道了。
既然是皇后回宫,那有些事自然是需要提前来和皇后商议好的,只是像这样的事,一般都会有墨枫代劳,墨梧这个基本上已经算是内定的太子,不需要亲自过问这些事,只能皇后回宫那日,他在公门外亲自迎接就可以了。
可这一次,他却抢了墨枫的活儿。
本打算今天去和墨梧商议的墨枫也同样摸不着头脑,派来的人跟他说,墨梧让他好好在家歇着,皇后那边他已经去了。
墨枫:……
本想借着这个机会,逃离那个厚脸皮家伙的魔爪,可惜,他最亲爱的皇兄不给他这个机会。
自己的大儿子,这么勤快的出现在这里,皇后知道,他一定有事。
满脸慈爱的笑着问他:“来,跟母后说说,这太阳是怎么从西边出来的?”
听懂皇后话里的打趣儿,墨梧略显不好意思地笑笑,道:“也没什么。不过是护送儿臣回府的那位姑娘,昨日急忙的赶了回来,受人恩惠,总要有所报答,只是不知她现下如何,还请母后多多关照。”
“哦,这样啊。那你想让母后如何关照她呢?你也看得出来,那个姑娘可不是个简单人物。”
“儿臣知道,她人很好,也很单纯。”
“你很中意。”
“十分中意。”
“可她来历不明,又并非皇室公卿家的贵女,你打算给她何等身份?妾室?侧妃?”
“那些位分,终究是衬不起她的。”
“可若是她,那对你的皇位终究毫无助益。”
“儿臣不在意,儿臣只要她。”
听到墨梧说这话,皇后没由来的笑了。笑声很低,让人听起来甚至有些发闷。
掩唇笑了几声后,皇后止住了笑意。
“这话,当年你父皇也说过。”
当年说过,真的就只成为了当年说过。年少时的陪伴与眷恋,终究敌不过时光的打磨。而且,在这无尽的时光中,总有一张又一张或鲜艳或娇艳的脸,成为他与她之间,一层又一层的阻隔。
虽然这组隔如纱一般,只是薄薄一层隔在两人中间,彼此的身影仍清晰可见。可当这种纱,一层接着一层,一片又一片的重叠在一起的时候,纵使当初看得再清晰的身影,也会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只能依循着往日的记忆,回想起当年,那人的身影。
墨梧明白皇后话中的心酸,她的爱与被爱,眷恋和依赖,都被葬在了那里。
“母后,您放心,我虽是父皇的儿子,但我绝不会成为父皇。”
皇后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又道:“这句话,我也听过。”
说这话时,皇后的声音低婉,似乎有数不尽的缠绵与哀愁。
“母后……”
皇后微微仰起头,眨了眨眼,把眼眶中的晶莹尽数退回,想要说出口的话,也咽了回去。
那些,不是她作为一个母亲该对孩子说的。
既然她的孩子真心喜欢,那么她会给予相应的帮助,不利用自己的地位权势施压,也不从中设置障碍阻拦,究竟有何种的成果,都是两人应该共同面对的,她一个旁观者,不该说那么多。
“你的意思母后明白了,有些的地方,我会帮你,但有些,只能你自己去做。若真能在一起,别辜负了那么好的女孩儿。”
“儿臣明白,儿臣谢过母后。”
得了皇后的应允,墨梧欢欢喜喜的去置办回宫的事宜。
见墨梧如此这般,皇后不知此事是好还是不好。
向皇后请了安,又有宫倾作陪,给皇后讲了大半个上午故事的墨记起身离去,宫倾也行礼,随同墨记一起离开。
“你母后这是什么意思?”皇后突然的亲近,让从小被师傅师兄这两个糙人带大的姑娘有些无所适从。
“你问我,我问谁?”墨记也想知道,今早这一神奇景观究竟是怎么出现的?难道他母后又想给人牵红线?
“不知道就算了。”宫倾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也不指望墨记能知道些什么了。
“今天之前的那部分故事,你今下午再讲一遍让我听听吧。”
再讲一遍,说的轻巧,墨记非累死不可。
为了打发这个皇后身边今天新晋的红人,墨记决定把人推给宫择天。
“去找你师兄要?”
“我师兄是不可能给我讲故事的。”对于这件事,宫倾很肯定,或许宫择天会给墨记讲个故事听听,但绝不会给她讲。
“我的意思是,你的师兄派人跟着你记录你的言行,一句话都不落的写在纸上,他连你都不放过,那我肯定也会被人跟着,你去找你师兄要,肯定会有的,而且一句话都不落,说不定还能给我润色一下。”
宫倾呆愣了三秒,随后反应过来,去踹宫择天的房门,讨要那些记录的纸,顺便嘲讽一下宫择天这种连师妹都不放过的行为,然后,赶在宫择天发怒之前快速的离开了。
负责跟着墨记的暗探在不被人发现的角落里,紧紧的攥着自己的笔……嘤,他是怎么被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