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在开门的那一瞬间,三师兄根本没认出来男扮女装的李八斗,反而是欠儿逼似的凑上来问道:“诶,这位女同学我问一下,里面还有女生没出来吗?”
“……”
李八斗哪敢答话,生怕露了馅,他总不能当着三师兄的面捏鼻子装腔吧!
于是李八斗干脆跺了跺脚,也不答话,扭着大屁股气鼓鼓的走了。
三师兄看了一眼李八斗的背影,倒也没再追问,站在原地嘟囔了一句:“瞅你长那个死样吧,还特么跟我俩拧屁股!”
“三师兄,怎么办,咱们老这么堵着也不事儿啊。”
“就是,你拿个主意吧三师兄,不然去找大师姐过来?”
……
早就等烦了的众人七嘴八舌的说道。
三师兄狠狠的皱了下眉头:“妈的,不管了,跟我进去抓人!”
随着三师兄爆起一飞脚将女厕所的门踹开,一帮火家班的门徒一拥而上,一股脑地钻进了女厕所里。
而此刻的李八斗也终于抓住了机会跑路。
奔跑,丧心病狂的奔跑!
陈婉儿的那双帆布鞋已经在疾驰中不知道被李八斗给甩丢在了哪里,不过好在他终于在陈婉儿的拖延下成功的逃脱了火家班的围追堵截。
五分钟过后,当李八斗气喘吁吁地跑到玄清学院最顶楼的天台上,他整个人都摊在了地上。
汗液的味道混合着陈婉儿衣服上的香薰,让他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好好的享受一番陈婉儿贴身衣物的轻柔和温婉,李八斗就差把整张脸都深埋在里面了。
李八斗只感觉他的肾上腺素在飙升,回忆起陈婉儿那漂亮的脸蛋,还有诱人的身材,简直不是火车站前那些女人可以比的,他就有些控制不住的将手伸进了裙子下。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坏笑声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嘿嘿,都这般田地了,还这么有情调啊。”
李八斗被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偏头望去,正是白猿飞那个老犊子盘腿坐在天台的信号接收器上面。
“刚才你的表现,为师亲眼目睹,尤其是当你从女厕所里男扮女装逃出升天,这充分说明了你的机智和勇敢。这次考核,为师就算你通过了!”白猿飞一本正经地说道。
“滚!”李八斗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咋还生气呢啊?为师这也是为了你好,毕竟咱们相术一门光有天赋和资质是不够的。”
“滚!”
“呃,你这孩子气性可真大,要不为师补偿你一下?咱院里那个保洁就不错,别看岁数大,但是很专业。”
“滚!”
“……”一连三声滚让白猿飞沉默了半晌,然后从兜里又掏出了一张银行卡:“呃,八斗啊,这张卡里有五万块钱,就算做是为师给你的补偿,总行了吧。”
听到钱,李八斗像打了鸡血似的蹦起来老高,直接伸手一抢把银行卡给豪夺到手中:“行,我原谅你了。”
“诶,这才像话嘛,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筹码不够。”
白猿飞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
“可是我问你,刚才你为什么不出手护着我,你知不知道,如果我要是被那帮孙子给摁住会死得多惨!”李八斗像受尽了委屈的孩子,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要不是看在又一个五万块钱的面子上,李八斗早就炸庙了。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你个问题。”白猿飞站起身,从信号接收器上跳了下来:“你可知道你爷为什么给你起名叫李八斗吗?”
“当然知道,我爷说希望我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李八斗拍着胸脯说道。
“可拉倒吧,你别听你爷瞎扯犊子了。”白猿飞一边拧开酒葫芦盖,一边说道:“刚才在你去找林风打架的时候,为师抽空看了眼你的学员档案,从你的生辰八字中,为师推算出你五行无金,火大旺,属天罡硬命!”
“完了呢?”李八斗不冷不淡的问道。
白猿飞猛灌了一口酒,才继续说道:“天罡硬命之人,很难活过六岁,所以你爷给你起名的时候,下了好大一番功夫。首先,才高八斗的才字,是财的谐音,也就是旺金。而斗字也有日进斗金的说法,是以你爷给你起名八斗,是想让你占九金补命,试图给你逆天改命。”
听着白猿飞说得头头是道,李八斗不由得认真了起来:“接着说。”
“可你的火太旺了,慢慢的就把后补进去的金给炼没了,为师刚才给你起了一卦,你今年十八岁,很难迈过二十岁这个坎了。而你爷让你来这里读书,指名道姓的拜在为师的膝下,就是希望我找到办法给你续命!”
“怎么续?”李八斗翻了个白眼,虽然是事关自己生死的大事儿,但他总觉得白猿飞这个老犊子在故弄玄虚的忽悠他。
“没什么咱就补什么,正所谓土生金,从命学角度来辩证,是可以借助外土生金的。只要你五行中有金,五行就会正常运转,只有这样才你才不至于被自己逆天的命格给方死。”
白猿飞掐着手指头,一边说道:“那么问题来了,之所以为师没有出手拦着火家班的那帮小崽子,也是为你好。火狐他精通炼体之术,这门术法对五行中土旺的人事半功倍,是以火狐挑的学生,个包个是旺土命。为师就想借助他们的土生你五行中缺失的金,但我们世间万象都讲究一个因果,假若为师刚才强行出手,就算是把这段因果给了结了,所以你懂了吗?”
被白猿飞说得云里雾里的,李八斗也很迷糊,但他真正关心的是,自己刚开学就得罪了林风和火家班,怕是以后很难在玄清学院立足。
想到这,李八斗撇了撇嘴:“咱先不说能不能活过二十,眼下我感觉火家班绝对不会放过我。”
“切,看你那怂样。”白猿飞挑了挑眉毛:“怕他个鸡毛,只要你把我一身相术本事学去三成,别说火家班的那帮小崽子,就算火狐那厮不要个逼脸亲自出手,都不一定是你的对手。”
“你可拉倒吧!”李八斗一脸的不相信:“我爷给人家算卦看相几十年了,没少挨揍,我看我爷连个普通人都打不过……”
“你爷是你爷,为师是为师!”白猿飞愤愤不平地甩了个白眼:“相师这一门,有文相和武相之区分,而为师修行的相术则是武相一脉,真若是寻根问祖,那可得追溯到大唐护国法师那一脉上去……”
“你啥法师我不管,我就想看见明天的太阳,你就说我李八斗能不能把气喘到明天吧!”李八斗有点不耐烦地打断了白猿飞的话。
“那必须能。”白猿飞拍着胸脯说道,然后将一本装订好的《相术笔记》扔给了李八斗:“喏,这是为师修行相术呕心沥血的心得,你现在就学,以你的资质和悟性,我觉得一个礼拜就能入门!”
“啥意思?”从白猿飞手里接过《相术笔记》,李八斗很是随意的将其夹在咯吱窝下面,就像是夹着一沓地摊上报纸似的那么毫不在意。
“你意思是说我至少得在天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像个丧家犬一样夹着尾巴藏一个礼拜呗?”李八斗情绪激动地伸出一条腿,指着从衣服里支棱出来的腿毛吼道:“就穿这身?是吗?”
白猿飞点了点头:“你可以这么理解。至于衣服嘛,我刚才去政教处给你领了一套校服。这可是咱们相术班的唯一识别服饰哦。”
说着话,白猿飞像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拿出一套衣服来扔在了李八斗的身前,然后哼哼着小调“嗖”的一下就闪人了。
等白猿飞走了,李八斗沮丧的打开了那套相术班特有的校服。
嗯,当真是不愧于“孝服”二字,粗布麻衣,还是纯白色的,除了后背上一个龙飞凤舞的相字之外,和李八斗小时候看见过的,村里人家出殡下葬的那身服饰简直是一般无二!
可现在李八斗本身就等于是个要饭的,还能嫌弃饭馊了吗!
所以李八斗是硬着头皮穿上了这身衣服。
站在天台顶上,迎着呼啸的大风,李八斗看见一个又一个学员在拜师大会上寻到自己的老师,幸福的站在老师身后。
他还看见火家班的人玩了命似的在学院里的每个角落一边骂着他的娘,一边翻找着他的蛛丝马迹。
作为一个从大山里初来乍到的新生,李八斗接连的遭遇不幸,从拜了白猿飞那个不靠谱的老犊子开始,再到得罪了火家班到了已经无法收拾的地步。
这一切就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的功夫,这使他不得不感慨一句,城市套路深,俺想回农村啊!
此时,无话。
此刻,再无感慨!
李八斗憋着一口气,翻开了白猿飞扔给他的那本《相术笔记》,他狠狠地咬了咬牙:“不就一个火家班吗,你等老子入了门的,非得揍得你们满地找牙不可!”
不得不说,白猿飞这个老犊子还是有点真本事的,因为向来看书像上坟一般沮丧的李八斗才刚翻开第一页,就深深的被笔记上的内容给吸引了。
“第一话,相术入门,开天眼。”
“所谓天眼,凡人则不达,起源于眼力,逢其面相则观,勤苦练习配以相术功法,方可洞察天机,透彻万物。”
紧跟着下面的那一排潦草的字体,则是白猿飞亲笔写上去的注解和感悟。
“不用看上面扯犊子,以我经验,开天眼先练眼力,我就是坐在女生宿舍楼下面成天到晚的看那些挂在窗台上的贴身衣物,练到足以配合功法开眼的程度,得达到一眼看过去,那背心上有多少颗草莓得心中有数,衣物上有多少个窟窿眼,得估出个大概!”
“嘶……”李八斗恍然大悟地嘀咕了一句:“这是指引我干坏事啊,不过……正对我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