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那人冷笑了一声,脸上并未露出半分迟疑,“我若连这个也能弄错,便不配……”
他似乎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及时地收住了嘴,紧接着警惕地看了一眼宋沉香,见她脸上没有半分变色,不由更加恼怒起来。
“果然是个狡诈无耻的女子,难怪能抢去她的心上人。”
宋沉香对上这样蛮不讲道理的人,也有几分无奈,她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男子必然是养尊处优,才这般容不得他人的反驳质疑。
只是也不知道他看上的女子竟然是何人,竟然让他心甘情愿地为其利用,明知其已经有了心上人,却还容不得她半点伤心难过。
这……简直是霸道总裁的剧情。
宋沉香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却是振振有词地说着,“以阁下的通身尊贵气质,所恋慕之人必定同样尊荣,优异非凡,怎么会为我所伤,想必阁下当真是误会了。”
“她自然是优异过人,怎么会是你们这种胭脂俗粉可以相比拟的。”男人冷哼一声,对于宋沉香这番恭维,坦然地接受下来,却并没有为此得意忘形。
这位系统口中所谓的男备胎,果然是拿错了剧本。
宋沉香心内吐槽,却是敏锐地抓住了一点,这古代版总裁并没有承认对方的尊荣地位,莫不然是总裁爱上小白花的剧情?
不知道为什么,宋沉香突然想到了乔舞。
乔舞对于祁昱的喜欢,宋沉香是看在眼里的,同样也从余薇嗤之以鼻的吐槽中了解过,乔舞曾经前去质问过祁昱,他为何要恋慕自己。
如果是她……
如果是她,这一切前后因果就好解释得多了。
因为她去质问祁昱,被祁昱斥责了,所以伤心难过,又机缘巧合之下为这人所知道,所以他就来寻自己的麻烦。
“怎么,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承认?”男子见宋沉香迟迟没有说话,只道她心虚,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宋沉香。
宋沉香却是一阵沉吟,她虽然此时心中有七成把握,却不敢直接挑明。
她与祁昱的关系藏在暗处,若是直接挑明询问对方是否说的是乔舞,岂不是就直接暴露了她和祁昱的关系?
说不准对方就正是皇上或者太子等敌人,借着这样模棱两可的话语,来探寻出她与祁昱关系的进展。
可是,若真有这档子事情,不探明清楚,总有种敌人隐藏在暗处,说不准会何时窜出来咬她一口的危机感。
毕竟今日那人能借着这人的手来偷袭她,保不准将来会成为什么样。
“我瞧阁下也是性格爽快之人,不似那等奸滑狡诈的贼子,既然阁下如今一口咬定了我使您心慕的女子心伤,不若直接道出那人是谁,我也好给阁下一个交代。”
那男子眼中寒光一闪,他已经看出了宋沉香的意图,无外乎便是要问出个所以然来,若说他原本不曾想要索取她的性命,如今这念头却是打散了。
既然早晚是死人一个……
“乔舞,你可认识?”
果然是她!
宋沉香有种恍然的感觉,又觉得份外荒唐。
她尊重每一种爱情的权力,也对祁昱有充分的信心,既然这些年他与乔舞不曾有半点暧昧,全然是乔舞一厢情愿,将来也不会因此背叛于她。
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将乔舞从祁昱的身边赶开,只等着她自己想通。
没有想到她非但沉迷不悟,如今还变本加厉起来。
别说什么全然是这男子怜惜乔舞,自愿为乔舞出头,身为现代人,看多了各种手段,看清楚不过了,一个男子肯为女子出头至此,是绝对不可能少得了女子从中挑拨。
想到这里,宋沉香对于乔舞,心内已经暗自有了安排,当务之急却还是要解决面前的人。
宋沉香正色看着眼前人,“若阁下果然说的是乔舞,我决然没有抢夺过她所爱,不过是她从头到尾都一厢情愿罢了。”
“爱情从来不曾讲究个先来后到,她纵然先恋慕上,那又如何,对方若不同样回之于情感,这其中也不过是单相思罢了。她若为此神伤,只不过是她沉迷不悟罢了,阁下应当做的是多多开解于她,而不是强行为她驱赶她人,因为这样是于事无补的。”
男子听着她的话,心内虽然不断地重复着“她是在狡辩”,不由之间却有些动容。他一直觉得自己各方各面都不输于羽王,只不过是晚了一步遇见乔舞,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将心错付。
如今这般说来,他认命退居其后,选择暗自守护,反而是他的错误了?
男子只觉得她这一时之间说得当真有些道理,心内却燃起一股莫名的怒火,仿佛充沛着一种名为不甘的情绪,“胡言乱语!不知所云!”
宋沉香哪里看不出来他情绪的变化,知道他有几分恼羞成怒了。
“何况以阁下的身份,不觉得她屈身做人侍卫实在是过于屈尊降贵了么?不若我与她主子商量一下,放她卖身契,与阁下逍遥自在,岂不更好。”
男子冷哼一声,怒火不减,“她若愿意,哪里还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这么看来,乔舞对祁昱还当真是恋恋不忘,放着这样大好的机会不用,也要缠在祁昱身边,就为了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宋沉香盘算着接下来的说词,却隐约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她虽然不确定男子的身份,但是无论从他一路言谈举止而言,还是通身打扮,都是传说中“低调而不失奢侈”,必然是尊贵非凡的,可是以乔舞的身份,她怎么会认识并且吸引到这样的人?
宋沉香突然想到了祁昱曾经与她说过,他曾派乔舞去别的国家收集情报,有没有可能这男子是另一个国家的人?
“这就要全然看阁下的努力了,不是吗?”
男子被她这一席话说得心烦意乱,为了掩饰自己的无措,只能沉下脸来,顺手从腰间拔出了匕首,“多说无益,不必再试图狡辩了,既然知道了我的秘密,我这便送你上路。”
这算哪门子的秘密呀!
宋沉香被他这说变脸就变脸的情况弄得甚是无语,试图出声扭转他的想法,“恋慕一个人怎么会是秘密,你无非是担心我记恨乔舞,对她不利。这样吧,我明日便将她的卖身契与你,从此自然不能再对她有什么不利,你大可放心。”
她说得极为恳切,男子却是半分不为所动,一把拔开匕首的外壳,直冲着宋沉香袭来,直刺向宋沉香的脖颈,很显然并没有想要留手的意思。
“你这人好不讲道理,”宋沉香也有些火了,“你强闯我屋子在先,试图加害于我,我为着你好,几次出言相劝。没想到你不听劝也就罢了,还敢强行出手,真当我是软柿子捏不成?”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不过是一招之间,宋沉香就看出了对方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她脚下一用力,侧开身子躲过致命一击。
对方显然没有料到宋沉香的功夫算得上相当不错,稍微一怔,就这点功夫,就被全身警惕的宋沉香找到了机会,退身到床边,拿出了自己放在床缘边上的长剑。
她原本没料到对方会真下狠手,不然刚才起身时就会直接抓起长剑了。
“一寸长,一寸强,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敌得过我。”宋沉香自然地比划着长剑,得意一笑。
那男子显然没将这个放在心上,他冷嘲一声,“雕虫小技。”
“那便试试看吧。”宋沉香蓦地往前一刺,正好在男子的身前,也是毫不留手的样子。
男子不以为然,随手挡在胸前,及其准确地挡住了宋沉香袭来的剑。
只听铿锵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剑锋划过匕首,微微地向斜向滑了滑,而因为出招的问题,宋沉香的身子不由自主也稍稍往前倾了倾。
真是极大的破绽。
男子眼中一动,侧身避让过长剑的剑身,来到宋沉香的身侧,长手往下一劈,正中在宋沉香的手腕上。
宋沉香只觉得自己右手一麻,长剑应声掉在了地面上,比先前金属碰撞的声音还要高昂。
这下宋沉香又回到了先前那样手无兵器的状态了。
男子还记得先前宋沉香说过的话,下意识地反嘲道,“这下谁是一寸长一寸强?”
宋沉香冷这面,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这会儿他已经离宋沉香很久了,几乎只有一步之遥,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功力又不在同一水平线上,宋沉香很难完全躲开他的攻击。
见她梗着脖子不再说什么,男子反而觉得再说什么也是无趣,还不如早点了解这场不在同一实力上的战斗。
这样想着,他的手再次挥动起来,操控着匕首想要直接朝着宋沉香的脖子上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