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沉香与丽国的皇商联络之后,先送了一批布料做样品给他们瞧,花样用的是华朝最近正流行的款式,看看这样的品质在丽国的销路怎么样,定什么样的价格合适。
祁昱亲自抽调了一批士兵,专门为宋沉香向丽国输送药材和布匹,再把货款护送回来。有官差护送,丽国的皇商也更可放心地与宋沉香进行贸易了。
不久之后,丽国的国王给祁昱送来书信,他居然要亲自来华朝,一则丽国疫病全消,他要来感谢宋沉香,二来则是恭贺祁昱登基。
这接二连三地有邦国国君来朝贺,大大增加了祁昱的威望,朝中的各方势力也不敢再有二心。
丽国的国君带来了许多贡品,祁昱很高兴,和宋沉香及诸位王爷大臣一起设宴款待。
宋沉香现在虽然不是名义上的皇后,但祁昱吩咐她一切吃穿均按照皇后的标准,大臣们虽然也曾反对过,说这不合规矩,但祁昱丝毫没有理会。
这次丽王来,一半的目的是为了宋沉香,于是在宴席上,宋沉香的座位被设在祁昱旁。
丽国国王先向祁昱行礼,然后看看宋沉香,高兴地说道:“夫人近来可好,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
“一切都好,多谢丽王挂心,听说丽国的瘟疫已经消失了,我们高兴。”宋沉香回礼。
祁昱说道:“朕也从沉香那里听说了丽王是一位器宇不凡的国君,今日见到,果然如此,既然都是熟识,也不必拘束,请坐。”
丽王谢恩后就座。
祁昱和丽王大谈两国邦交之事,他说华朝一直以来都在各方面帮助丽国,为丽国带来的好处远胜于丽国每年的进贡,字里行间都在暗示丽王切不要忘恩负义,安分臣服与华朝。
丽王晓得利害,这次前来本就是来示好的,自然不会忤逆祁昱。
祁昱又谈起宋沉香前段时间为丽国治疗瘟疫的事情,称赞宋沉香为两国增进友谊做了极大的贡献。
丽王听出祁昱的弦外之音,立刻大肆夸赞起来:
“夫人真是妙手回春,神医降世,我国多少大夫都治不了的病,夫人不过停留数日,便彻底将疫病赶跑了,不仅如此,夫人开设药铺救治病人,还不多收一分一毫,这样的仁心,实在是难得,华朝能有夫人这样的人,真是上天对天子您的恩赐。”
丽王的彩虹屁吹得停不下来,宋沉香在一旁听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祁昱倒是越来越高兴。
“沉香的确是举世无双的贤德淑良之人,朕将她视若珍宝。”祁昱一边说着,一面看向宋沉香。
丽王又道:“我看皇上与夫人一个英明神武,一个倾国倾城,正是佳偶天成,夫人有母仪天下之姿,皇上何不趁登基大典刚过,再为华朝迎娶一位贤良淑德的皇后,来个喜上加喜?”
祁昱哈哈大笑,朗声道:“丽王所言正是朕的意图,今日丽王开口,朕不如就让你做这个媒了。”
说完,祁昱向丽王端起酒杯,丽王也立刻举杯,二人一饮而尽。
有大臣一听觉得事情不妙,阴阳怪气地小声说道:“宋沉香出身贫贱,父母都身份不明,这样的人怎可做华朝的皇后。”
丽王听了,脸色一变,厉声说道:“我竟不知,皇帝要娶妻子,还要先看大臣同不同意?在我们国家,可没有这样的规矩!”
那大臣听了一惊,连忙道;“臣不敢,臣只是为了皇室着想,并无不臣之心。”
丽王又说:“身为皇后,贤良淑德不是更重要吗?出身只是其次,何况夫人出身寒微又怎么样?她是我们丽国的恩人,我就不得不为夫人辩上几句,你们国家有句古话,叫‘英雄不问出处’,夫人为华朝及邦国百姓做出的贡献之大,在座都是知道的,怎么能只因出身而否定这一切,是不是太愚蠢了?”
那位大臣骤然被这么一个小国的国君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心里顿时涌起一团怒火,大喊道:“这里是华朝,华朝的国家大事,岂是你一个蛮夷小国的国主能插手的?”
“放肆!”祁昱大怒,将手中酒杯扔了出去,指着那大臣痛骂道:“丽王乃是我们兄弟邦国国君,你怎么敢说出如此话来?难不成你是别国派来的奸细?要挑拨两国关系不成?”
那大臣吓得脸都白了,连忙跪倒再地,不停地磕头谢罪:“皇上赎罪!老臣不敢!老臣一时鬼迷心窍了,请皇上赎罪!”
“今日本是丽王来恭贺我登基的大喜之日,你却在宴席上冲撞丽王,又口无遮拦,藐视朕,合该治你死罪!若是丽王不饶恕你,朕也绝不姑息!”
那位大臣听了,又连忙跪到丽王面前请求赎罪。
丽王知道虽然祁昱表面上说一切由他,但他总不可能真的将华朝重臣怎么样,显然这是祁昱在买自己一个面子,便和颜悦色道:“这位大臣也是为皇室着想,刚才我说话也着急了些,今日即是大喜的日子,我可不能扫兴,不如就算了吧。”
“这是丽王开恩,还不快叩谢丽王?”祁昱厉声道。
那大臣连忙用力地磕头:“谢皇上恕罪,谢丽王恕罪!”
虽然免了死罪,但活罪难逃,祁昱以有通敌叛国之嫌,加上藐视圣上之罪,将他降职罚奉,以此警告诸位大臣。
丽王走后,祁昱再次在朝上提起立宋沉香为后之事。
大臣们见皇上心意已决,而又有之前丽王的事,这下再无人敢反对。
祁昱便立刻着人选了吉日,迎娶宋沉香为后。
大婚当日,京城内十里红妆,宋沉香穿着华丽的凤冠霞帔,接受了册封之礼,正式成为华朝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祁昱为与民同乐,下令全国上下免征税收一年,百姓们都无比欣喜,感沐皇恩浩荡,对皇后更加拥戴了。
册封宋沉香为皇后之后,祁昱还欲册封宋沉香的妹妹宋桃叶为公主,没想到宋沉香将此事告知妹妹后,居然被宋桃叶拒绝了。
这倒是奇怪了。
在宋沉香的再三追问之下,宋桃叶才对姐姐吐露了心声。
原来宋桃叶在跟着钟养涵回乡躲避政变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穷苦的书生,她在目睹了男主立后的各种艰难之后,心生恐惧,害怕自己一旦成为公主,与那书生的身份地位相差太大,就要受到各种束缚,恐怕不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了。
宋沉香经历了这么多,知道位高权重未必就是一件好事,也能理解妹妹的担忧,便将此事先按下不提。
不过既然知道了妹妹有心上人,而且还愿意为了这个人放弃公主的尊贵身份,她这个做姐姐的自然要把把关。
宋沉香得知这个书生是钟养涵门下的门客,便向钟养涵打听了这人的品行如何。
钟养涵告诉宋沉香,这书生为人正直,乐于助人,而且十分有才能,对一些时事的剖析总是能直击要害,只是尚未中举,不然必定是国之栋梁。
宋沉香听他这么说,便放心了许多。
她还摆脱了钟养涵去试探一下书生是不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妹妹,结果那书生说,不管宋桃叶的出身有多寒微,哪怕是罪臣之女,会令他今生仕途无望,他也非她不娶。
宋沉香很替妹妹感到高兴,想着既然妹妹有了这样一心一意对她好的人,将来一定能过的平安喜乐,当不当公主也无所谓,便听她的,拒绝了祁昱要封他为公主的想法。
“你的妹妹想法还真不一般,居然不愿意当公主。”祁昱有些惊讶又好奇。
“对她来说,荣华富贵并不是最重要的,得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才重要。”
“最想要的?那是什么?”
“比如……我最想要的,就是和你永远在一起。”宋沉香有些害羞地说道。
祁昱笑了,在宋沉香耳边说道:“我此生最想要的,也是你。”
“真的假的?”宋沉香故意装作不相信的样子。
“自然是真的,若是朝臣们始终不让我封你为后,那我宁负天下人,也绝不负你。”祁昱郑重道。
宋沉香是信他的,不过好在他们已经如愿在一起了。
“封妹妹为公主的事缓一缓也好,不然我刚一成为皇后,我的妹妹就被封为公主,大臣们一定会有看法的。”
“他们有看法又能怎样,朕的旨意,谁好违抗?”祁昱想了想,又说道:“不过,那些一直在与朕唱反调的大臣们,朕早晚要料理他们,还要再多选拔一些年轻的,不爱拉朋结党的有才之人为朕效力,巩固朕的地位。”
“没错,接下来就是铲除异己的时候,万万不可等他们势利庞大了,已经动摇江山社稷的根基了,才出手,那时候怕就晚了。”
“下次科举考试,朕就要重点考察哪些学子是善于体察民情,正直清廉的人,这样的人朕一定要重用。”
宋沉香思虑了片刻,心中默默记住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