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沉香没有直接去染上鼠疫的村子里,而是辗转找到了齐玲珑的父亲。因为先前蒲公英的事情,齐父本来就欠宋沉香一个人情,又耐不住齐玲珑在一旁撒娇耍赖,何况这本身也是利民的好事。他只是犹豫了片刻,就带着宋沉香来到了邻县的县长府邸。
还算年轻的县长正为了鼠疫的事情犯愁,没想到下人就来禀报,说是县内的齐老爷来引荐能治鼠疫的人了,他忙让下人快快把两人请进来,没想到来的竟然是宋沉香这么个“小不点”。
县长看着还未长到自己胸前的宋沉香,脸色顿时黑了起来,极为不满地看向齐父,“齐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拿如此大事来做消遣?”
齐父也颇有几分尴尬,若非当日那蒲公英着实有效,他也不敢随随便便把宋沉香带到县长面前来,毕竟要说这区区孩童竟然是神医,任谁有不敢相信。
宋沉香却是不卑不吭,冷静地为自己争着机会,“小女子也不必放厥词,县长大人若是不信我,还容大人让我为您诊上一脉。”
县长瞪了齐父一眼,到底还是给了他面子,袖子一拂坐到了椅子上,露出了手腕,“那就让本官瞧瞧小神医的能耐。”
宋沉香微微抬唇笑了笑,认真地探起了脉。
时间随着呼吸之间快速地流逝,宋沉香放下手,有些诡异地盯着县长。县长被她盯得发毛,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重病,便连想起近日一声咳嗽,也疑心自己是不是染了鼠疫,他忍不住拿起茶盏,强灌了一大口。
宋沉香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却为了证明自己,不得不说出来,“大人身体还算康健,只是……床第之间,可能略有些问题。”
“噗……”县长一口茶喷了出来,险些正中宋沉香的脸,幸亏她躲闪及时。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他自打成年以后,便在这方面有些许隐疾,找了几个大夫来看,也不见得治好。
宋沉香也是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尖,“自然是把脉把出来的。”
县长再度瞪了一眼已经有些憋不住笑意的齐父,神色尴尬而又窘迫,待他平息了神色以后,这才看着宋沉香,仔仔细细打量起来。
对方看起来的确是个普通的小姑娘,长得虽说不丑,却也谈不上花容月貌,唯有一双灵动的眼睛,仿佛什么也骗不过她。
咳……至少是某方面的事情瞒不过她。
虽然说她准确地把握准了他的隐疾,县长却仍然有些踟蹰不定。鼠疫带来的疾病和普通的疾病可不是同一等级的,再说了,她虽然把脉厉害,却不一定诊疗也同样出色啊。天下药方千千万万,哪怕她在把脉一事上有天赋,却也不一定能开出能够治疗鼠疫疾病的药方啊。
看县长还在犹豫,宋沉香极为诚恳地看着他的眼睛,“大人,就我所知,您现在也仅仅只能把疫病控制在不传播的范围内,并没有人能治疗那些已经患病的人。让我去诊治他们,哪怕是失败了,也并不会有什么影响,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