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求您放过我娘亲,我娘亲这么多年来,生儿育女,对宋家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怎么可以这样对她,这不是逼她去死吗?”宋桃花哪里还管平时那些矫揉造作的模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只差没有哭晕过去了。
她哭得情真意切,倒让在场的几个姑娘们心生恻隐,暗自嘀咕着。
宋天祥和宋沉香对视一眼,刚要说什么,外头却是又疾步走进来一个人影。
来人刚一走到屋中,便一拂袍角长拜下去,“高蘅恳求族长三思,母亲虽有错,却非不忠不孝之人,求族长念在平日里母亲为家中操持的辛苦,饶母亲这一回。”
说罢,他又挪转膝盖,对着宋沉香的方向长长一拜,“母亲但凡有愧对弟、妹之处,我愿代母受过,是打是罚,认妹妹处置,只求妹妹为母亲美言几句,我将不胜感激。”
众人皆是一愣,没有想到宋高蘅竟然这么巧赶回来了。
宋沉香脸色复杂地看着宋高蘅,在原主的记忆中,整个宋家,就属宋高蘅是真正的好人。他自打露出天资以后,便学习于县中隐居的大儒私塾中,因此品性与宋家其他人都不尽相同,可以当得起君子一词。就连分家前,虽然他碍着柳芳的缘故,不曾教习原主姐弟三个,却也每每归家之时,必偷偷给三姐弟带些小吃食。
如今宋高蘅这般郑重其事地恳求于她,倒让她不好再下狠手,好在她原本就没有想着要真正让宋家休了柳芳。在这个时代,若真休了柳芳,便是逼柳芳去死,柳芳虽然的确诸多罪过,却也罪不至死。
宋沉香无奈地摇了摇头,回足了姿态,亲自将宋高蘅搀扶起来,“我们都是一家人,若不是婶婶屡屡迫害于我,我怎么会央求到族长这里来。”
她说得连自己都犯恶心,却也是在给柳芳给人警告,即使她这一回重拿轻放了,也不代表以后还能容得下她们。
宋天祥见现在势头也做足了,与宋沉香互换了一个眼神,轻咳一声,“既然沉香也这般说了,便看在柳氏一双子女的份上,且放过这回。只是有句话叫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便柳氏不必回家去,却也应对宋老二家的三姊弟做出赔偿,便赔你们先前占了宋老二家的那几亩地吧。”
宋老大哪里还敢去计较当初那地是已经与宋沉香交换过了的,连忙应允。倒是柳芳还不知道在嚷什么,只是在场的所有人也不关心她的意见便是了。
一出闹剧结束,宋老大一家子自然赶着把柳芳架回去了,余下做公证的人也都分分回家去,只留下宋天祥和宋沉香两人留在屋内。
“我瞧柳芳那样子,只怕惊吓有余,悔改却不多啊。”宋天祥想着柳芳的样子,摇了摇头,提前告诫宋沉香。
宋沉香故作无可奈何地长叹了口气,“然而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总不能真将她休了不成,只能期盼日后叔叔和哥哥姐姐们能劝着她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