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知道她痴傻这些年来日子不好过，导致内心深处有了一种很强烈的自卑感，害怕别人的眼神，胆小、懦弱、爱哭。
昔日身为公主殿下的骄傲和尊严，早就被世人所践踏。
楚雅沉默不语，房间内只能听到她小声抽泣的声音。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想要改变，谈何容易啊！
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行了，把你的眼泪擦擦，我带你去个地方。”幻妖蹙眉道。
“什么地方？”
“皇宫。”
“我不去！”楚雅赶紧缩到床角，眼中满是拒绝之色。
“有些人你总是要面对的，难不成还想逃避一辈子？如果真是这般，那我也没必要留下来帮你了，你就永远躲藏在暗处，眼睁睁看着你的仇人是如何逍遥活在这世间的吧！”幻妖言罢，便跳下了床，像是要离开。
“你别走……”楚雅连忙出声叫住它：“我、我去就是了，但你得给我一点时间。”
“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尽快，过时不候。”
吱呀——
嘭。
门开了。
幻妖走了。
独留楚雅一个人在房间里。
她抱紧自己的双膝，微敛的眸光看起来尽是哀伤。
而此时此刻。
西月皇宫。
舒婕妤，死了。
连着两天闹出人命，皇后也终于淡定不起来，此刻正在舒婕妤的寝居中，等着太医给出死亡结果。
“皇后娘娘，舒婕妤是被活活吓死的。”太医道。
“被吓死的？”皇后深深蹙眉。
“没错，舒婕妤一直以来无病无痛，没有沾过任何的毒药，身上亦不曾有半点伤痕，何况您看她死后的模样，分明是受过巨大的惊吓。”
闻言，皇后步至死去的舒婕妤面前，轻轻掀开白布一看，发现果真如太医所言。
“这舒婕妤生前究竟看到了什么东西，居然能被活活吓死？”
“呃……皇后娘娘，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舒婕妤昨日在德妃娘娘那边便开始不对劲了，她声称自己看到了死去的九公主，当时安婕妤和书嫔也在场。”太医道。
“是吗？”皇后将目光移向一边，却见安婕妤和书嫔两人正相互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从那放大的瞳孔来看，显然是怕到了极致。
她轻拂了拂凤袍的衣袖，淡淡道：“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二人为何会这般害怕？”
“皇、皇后娘娘，是九公主！九公主回来索命了！”书嫔有些激动。
“索命？”对于这种荒唐的说法，皇后身为后宫之主，自然不爱听。
“对！就是九公主回来索命了，她恨我们牺牲了她，所以就要我们陪她一起死！”
“皇后娘娘，那日宫中出事，臣妾二人和德妃、八公主、九公主、慧贵嫔、舒婕妤在一起，慧贵嫔提出牺牲九公主换取皇宫安宁，德妃娘娘同意了。后来九公主死去，慧贵嫔就殁了，紧接着舒婕妤也没了……”安婕妤哭道。
“哭什么哭？这世间哪儿的鬼怪，都是自己心里作祟！”皇后厉声道。
“可是……可是慧贵嫔和舒婕妤她们的死实在太过蹊跷了，臣妾不认为这是巧合。”
“不是巧合，那便是有人蓄意谋害！此事本宫会和皇上商量商量，你们不必担心，若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务必及时告知本宫。”
“是……”
安婕妤和书嫔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心里的恐惧，有增无减。
因为她们都担心下一个死的会是自己。
人命关天的大事，德妃那边自然很快便得知了，只不过她没有去舒婕妤那边，而是待在了自己的寝宫内。
“舒婕妤没了。”德妃淡淡道。
“柔儿知晓。”楚柔点头。
“你觉得，下一个会轮到谁？”
“柔儿不知，柔儿不是神仙，无法预知接下来的事情。”
“本宫昨晚，好像也看到你妹妹了。”德妃叹息，但面容依旧冷冷淡淡的。
“什么？”楚柔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母妃，你真的看见妹妹了？这怎么可能……母妃，要不柔儿去寺庙帮您求道平安符吧。”
“你，是真的担心本宫吗？”德妃看着她，眸光深沉。
“母妃，柔儿是您的女儿，不担心您还能担心谁？”楚柔轻轻握着她的手，满目担忧：“母妃，虽然鬼怪之说不可信，但柔儿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柔儿一定不会让母妃有事的！”
那眼中的坚定之色，让德妃的眸光慢慢软了下来。
她伸手摸了摸楚柔的脑袋，轻笑：“傻孩子，你身子弱，求符就不必了，本宫可不怕什么鬼怪。”
说到最后，那抹笑渐渐被冷意所取代。
楚柔顿时一愣。
是了。
她的母妃可不是一般的柔弱女子呢，即便真有鬼神出现在她的面前，她都不惧分毫。
但是……
“母妃，您昨夜一定没睡好吧，脸色这般憔悴，要不要再歇息歇息？”
“不必。”
“那柔儿吩咐奴才给您炖点东西吃？”
“嗯。”
得到德妃的同意，楚柔便迅速退下了。
只是她这前脚一走，后脚幻妖便带着蒙面的楚雅来到了寝宫附近，刚藏躲起来，便看到德妃从寝宫里走了出来，站在门口抬头望天。
不一会儿，便有人来报。
“德妃娘娘，李太尉来了。”
“让他进来吧。”
“是。”
李太尉？
那个男人跑到后宫这种地方来，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虽说是亲哥哥。
但总是不妥。
幻妖看了看身边的楚雅，提醒道：“记住我跟你说的，不管你在宫里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能冲动，若是被人发现你的存在，我可救不了你。”
楚雅沉吟了半晌，才点头：“我……我尽量吧。”
“我要的不是尽量！”
“可是……”
“臣见过德妃娘娘。”熟悉的男音打断楚雅的说话，正是李太尉。
“太尉此番来找本宫，有何要事？”德妃冷淡道。
“德妃娘娘，元儿他……他疯了。”
“你说什么？”德妃蹙眉：“好端端的怎么会疯了呢？”
到底是何人在背后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