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沈苇杭还没走,我夹紧了被子,露出脑袋,问他:“昨晚你怎么会刚好过来?”
他吐出几个字:“手机定位,晚上你给我拨电话了。”
我心里说道,能多说几个字会死啊,但我也基本明白了,我当时本来想是打个兰姐,但是后面有人抢手机没拨出去,阴差阳错打给了沈苇杭,我手机有定位,他根据定位找到了我,至于怎么知道我的定位,我也懒得去问,沈大少手眼通天,自然有他的办法。
还好昨天没事,不然我和娜娜此刻不知道要受什么折磨呢,我问沈苇杭昨天那几个男人怎么样了,他说都骨折了,下手真狠,不过活该,谁让他们要绑架我们。
沈苇杭要去公司,昨晚的衣服脏了,甚至溅了几滴血,他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我看了看衣服的牌子,挺贵的衣服,就这么扔了,但是人家有钱任性,我管什么,沈苇杭打电话让秘书送衣服过来。
等敲门后,沈苇杭递给我一身衣服,没想到给我准备了,我愣愣的看着他,他瞪了我一眼:“难道被吓傻了?昨天你的衣服都破了,还怎么穿?香奈儿最新款的裙子,你的尺码。”
我把袋子打开,发现是一件鹅黄色的无袖连衣裙,质地和剪裁确实和地摊货不同,我别扭的说了一句:“我给你钱。”
沈苇杭不屑一顾:“给钱?裙子的钱够你陪我七八次了,你确定?”
我知道贵,可也没想到这么贵,难不成他看我不懂就骗我啊,管他呢,赔就赔,他总是这么瞧不起我,觉得是施舍我而已。
“行啊,我分期付款给你。”
沈苇杭脱了睡衣,露出精干的上身,我脸红的转过身去,他在后面说道:“不用赔钱,我缺你的钱?这几天晚上过来陪我。”
他说话的声音用了气声再说,仿佛有种蛊惑在里面,我回道:“沈大少日理万机,身边女孩子那么多,哪里用得着找我。”
接下来他的话我很无语,他淡淡的说了一句:“理万机哪有你好。”
“……”
闷骚,毒舌,呵呵。
他穿上衣服,人模狗样的站在我面前:“帮我打领带。”我慢慢的蹭了过去,以前我是不会打领带的,小时候那种环境,村里都没人穿西装。
再然后和我妈颠沛流离,到了场子后,兰姐教了我们很多东西,其中就有替男人打领带。
我还记得兰姐和我们说,做我们这一样,就得温柔体贴,让老板舒服,不光是床上,下了床之后也是,比如做个可口的早点,打个领带,有情趣的再刮个胡子,这些都是小情趣在,这行只形式主义,客人惦记不了你多久,就得让他觉得,你与众不同,哪怕是个biaozi,也是让他最心动的那一个。
此刻我给沈苇杭打领带,想起了兰姐的话,神情有些恍惚,手上的动作早就熟练,基本就是机械的在做,领带快打好的时候,沈苇杭捉住了我的手,把我摁在了墙上,双腿往前压住我,双手钳住了我的肩膀,略带薄荷味的唇压了上来,我被他吻的有点缺氧,轻轻推他,他的手在我的上身游走,我呓语了一句:“别。”说完我自己差点咬唇,这样暧昧的声音,不像是拒绝,倒像是诱惑
如果说前半句还是温情款款,后面就掀开了面具,露出残酷的一面,我从他的身上离开,淡淡说了一句:“你去忙,放心,沈大少的话我不敢不听,我会等你回来。”
沈苇杭整理了一下一步,迈着大步开了门,咣当一声门关了,我跌落在沙发上,我到底算什么?
或者这个本身就是很可笑的问题,在他眼里,我不过是招之则来挥之则去而已。
我给兰姐发了微信,还没说两句,兰姐就说娜娜都和她说了,一切都清楚,晚上不用我上班,沈少那都打好招呼了,兰姐心情不错,语音了一大段和我说,沈少心里还是有我的,看我出事很着急,估计这事没完之类的,让我不用担心。
我躺在床上,和娜娜又聊了几句,娜娜昨晚去了同学哪里,两个人说了半夜的话,那个是她的好朋友,现在在实习中,因为娜娜心情不好,请了一天假在家里陪她。
我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都是狗血的言情电视剧,漏洞百出,拿着遥控器换了台,是一档综艺节目,节目里的嘉宾笑的前仰后合,我根本get不到他们的笑点,一脸懵逼的看了一会儿,就关了电视。
真是无聊啊。
我想起了那些豪门阔太太,不怪说整日美美容喝喝茶,整天在家里家务有人干,一点事情都没有,也没有压力,时间长了还不闷死,吃不到葡萄才说葡萄酸,那种日子不好嘛?好!
我估计沈苇杭在北城有很多个房子,这个只是其中一个,这个是一个大复式,上面是卧室,就算是上层,可是层高很高,一点不觉得憋屈。
卧室里有个洗浴间,其实完全不用下楼。
我下楼梯到楼下看了看,大概有一百来平的面积,对这种阔少来说肯定不算大,但是我等屁民眼里,已经是豪宅了,毕竟北城房子的均价高的让人咂舌。
厨房是开放式的,里面只有简单的厨具,看起来都没怎么用过,一点烟火气息都没有。厨房里有咖啡机和咖啡豆,这个倒是像常用。
我用咖啡机打了一杯咖啡,尝了一口,很醇香的味道,一口便知道是上好的咖啡豆。
说起来兰姐其实也没亏待我,咖啡啊红酒啊高尔夫这类的,都会找专人教我们,也不用多,一个人能教一群人呢,花不了多少钱,至于学成什么样子,就得靠个人的造化了,兰姐不是一个眼光短浅的,她更看重长期的收益。
姑娘们学的多,和金主们交往的时候,身价才会更高一点,我们场子撑死了算中档的,在高档的,比这讲究多了。
我环视了一下这个房间,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空空荡荡的,黑白色格调,倒是十分搭沈苇杭的气质。
楼下有个房间是锁着的,我试着推了一下没推开,虽然有好奇心,但也总不能砸了人家的房间吧。
客厅有一个飘窗,拉开窗帘后我坐在榻榻米上,抱着靠枕靠了一会儿,竟然不知不觉又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光着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走了七八圈,去书房看了一眼,里面有一个大书架,玻璃门里装了好多书,我翻了翻,没有我能打发时间看的。
我又回到了客厅,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沈苇杭差不多快十一点的时候才回来,似乎去应酬了,酒味虽然不浓烈,但是我也能闻得到。他手里拎着一个袋子,递给我:“不会一天都没吃饭吧。”
我才没那么傻,他家冰箱里食物还挺丰富,都是简单的速食品,我煮了一袋饺子,然后煎了一块牛排,真是奇怪的搭配。
我把袋子拿去餐桌那里,是北城一个五星级酒店的菜,打包了四个菜,我摆好自己开始吃,沈苇杭坐了过来:“白眼狼,你怎么不问问我?”
“你肯定在外面吃过了吧,我干嘛要问你。”
沈苇杭苦笑:“酒桌上哪里能吃饱,喝了半天酒,给我拿一双筷子。”沈苇杭吃饭细嚼慢咽,夹菜跟慢镜头回放似的,像个优雅的绅士。
我夹了一个藕片,在嘴里吃完道:“明天我可以去上班了吧。”
沈苇杭放下筷子,皱皱眉:“今天周四,你下周一再去,等我都处理好。”
可是我在他家里真的是很无聊,这才一天,我就闲得发慌,听我这么说没,沈苇杭想了想说:“你可以出去逛逛街,我给你副卡,或者去玩,都行,别去太远的地方。”
他向来说一不二,既然开口能让我出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我也不想问了,反正下周一就能上班,到时候我再去场子里问问。
沈苇杭接了一点电话,我虽然在旁边,但是也听不真切,但是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十分肯定,娇滴滴的。
沈苇杭看了我一眼,去阳台接电话了,呵呵,还怕我听到呗,我还懒得听呢。
我吃完饭直接把饭菜扔在垃圾桶里,转身回了二楼卧室,卧室是一个大床,完全可以做做到楚河汉界,我和沈苇杭自己睡自己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来,把我背对他的身子掰过来:“真狠心,我还没吃完,你都没问我就扔掉了,吃醋了?”
我哪里有这个权利?但是还是有点心酸的,确实清楚自己的位置,确实清醒,就却不知道如何自处,我摇摇头:“没有,我们两个互相不过是交易关系,谈不上感情,别侮辱了吃醋这两个字,你不配,我也不配。”
我像一只刺猬,滚到沈苇杭的身上,狠狠的碾扎着他,他冷笑道:“果然没看错你,我还怕你入戏太深,看来是我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