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太子府侍卫头领冷心大人,让我给你的,我不知道他是从那里知道我是谁的,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我能见到你的,总之,他找到了我,让我把这封信亲自交到你的手上。”
林溪狐疑的看着郭义,又看看那封信,正要伸手,却被百里游一把抢了过来。
“你别着急,还是我来看看吧,以防信纸上有毒。”
郭义却说道:“无妨,没有毒,什么都没有,是安全的,我以我的性命保证。”
百里游犹豫了一下,看向林溪,林溪把信给拿了过来,不以为然道:“无妨,冷心是不会害我的。”
说完,林溪把信拆开了。
“林溪,见字如晤,一别经年,甚是思念,家中已是巨变,主子已不是原来的主子,京城已成炼狱,无论是韩家,长公主,甚至朝中诸位大臣,都危在旦夕,主子从来只听你的话,盼归,救人。冷心。”
林溪看完信后,就觉得头皮发麻,脊背发凉,一股冷气从脚底升起,冷的她直打寒颤。
“郭义,这些日子,家程在京城都做什么了?”
百里游接过信一看,眉心紧紧的锁在一起:“他怎么会变成这样?越来越离谱了,将来若真是做了皇帝,只怕增加更多的杀戮。”
郭义没看过信,但是当日冷心偷偷的把信交到他手上的情景历历在目,虽然冷心并未多说什么,但是他能猜出,此时一定跟林溪和淮王有关。
“虽然大家都说翊王是被淮王派人给刺杀的,可是谁都没有证据,连皇上也没有查出凶手。而燕王却是中了淮王和安绥公主的圈套,所谓的逼宫,另有隐情。这些都是皇子们的夺嫡之战,必然是很残忍的。但是这些都不是大家所担心的。林溪姑娘知道寒香院吗?”
林溪点点头:“我知道,这个曾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情报组织,专门用来收集各地的情报,还用来监视朝中大臣,他们不但得到的消息又准又快,而且就连黎国和南越都有寒香院的人的。”
岂料,郭义却摆摆手:“你说的那是以前,现在的寒香院是淮王的秘密武器,听说有一批死士掌握在寒香院一个叫红筱的手中,主要负责刺杀反对淮王的人。寒香院里的人都有一个梅花形的印痕,但凡他们要杀的人,都会在门上先插上一枝梅花。如今在京城,人人是闻梅色变,有些人家甚至连梅树都不种了。”
林溪低头垂眸,脸上浮现难言之隐:“当初设立寒香院的初衷,就是为了帮助家程,他作为一个皇子,在京城却无依无靠,时时刻刻提防翊王和燕王两位皇子害他,毕竟只有他是皇后的嫡子。如今,尽管他为太子,也是需要自己的消息来源的。”
百里游皱了皱眉头道:“林溪,没想到你现在还在为他辩解,我才郭义真正想说的意思是,淮王用这把利剑不是用来自保的,而是用来铲除异己的,做的过了,显然已经引起民愤了。”
百里游把信重新递到林溪的手里,劝道:“要不然,你还是回去看看吧,悄悄的回去,再悄悄的回来,用不了多久的,如果韩玉萧来找你,让他在此等着。”
岂料林溪却并不同意:“家程不是残暴的人,他那样做,是为了登上皇位,现在他已经成为太子了,就算他不为其他人想,也该为百姓想想。再说朝中有些大臣结党营私,与皇子搭帮结派,跟错了队伍,被杀也在情理当中,自古新皇登基总是伴随着血腥的,一朝君子一朝臣。冷心说的太过了,我不想回去,也没必要回去。”
林溪想等韩玉萧,不想去趟京城的那一滩浑水,楚家程再残暴,他只杀害他的人,不会滥杀无辜的。
郭义吃饱后,抹抹嘴起身道:“无论如何,我奉命把信带到了,想不想回去随你,一旦太子登基为帝,我的仇只怕更难报了,我的好好筹划筹划,林溪,给我安排个房间住下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住来住去,竟然觉得还是你这里最安心,最舒服。”
林溪一脸黑线,这人真的很厚颜无耻。
郭义还未走出两步,忽然一转身,从怀里拿出一沓银票:“哦,忘了,这是住宿的银子,请您笑纳。”
林溪更是大大的翻了个白眼,还是伸手把银票给接了,粗略的数了数,有一千多两,讥讽道:“出手好阔绰呀,这些银子够把这个院子给买下来了,果然是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呀!”
郭义摆摆手,跟着绿芜去休息了。
百里游看到林溪吃瘪的样子,嘿嘿的笑了:“林溪呀林溪,你还是那个见钱眼开的你,都当了郡主的人了,怎么还没个长进呢。”
林溪气得踢了他一脚道:“我见钱眼开?我容易嘛我,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当初韩玉萧跟我一起离京的时候,分文无有,我们不得吃饭,不得睡觉呀。”
百里游好笑的摇摇头:“你还真实在,不过你说的也对,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有钱的时候不觉得什么,没钱的时候确实很难过。”
林溪也笑了,只是她的笑里有太多的苦涩。
“百里游,你说韩玉萧的毒解了之后,他会立刻来找我吗?”
百里游立刻惊呼道:“当然了,韩玉萧可是最喜欢你的人,如果我是他,我也会立刻来找你的。”
“那我就在这里等他,等他来找我。”林溪态度十分的坚决。
“冷心的那封信,你打算怎么办?权当没看过?”百里游反问道。
林溪起身来到门口,外面的雪只下了薄薄的一层就停住了,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湿气,有些凉。
“百里游,你可以认为我很自私,我不过是一个弱质女子,楚家程要做什么,我又如何能拦得住。我想如果我现在真的回京城了,依照家程的性格,这辈子我都别想再见韩玉萧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宁愿死掉。”
“都说是红颜祸水,把一个昏庸皇帝的错误决定,怪罪在一个女子的头上,岂不知,即便是没有这个所谓的红颜,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家程要做皇帝,拥戴他的,他自然不会杀了他们,那些反对的他的,即便我是他,我也不会留情面的。楚家程是读圣贤书的,若真是做了皇帝,他也一定会为百姓们着想的,他并不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百里游深邃的眼眸,悲伤的望着林溪:“难道你就不怕他对韩家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