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去茅房了,林溪正陷入沉思,穆然从假山后窜出来一个小妇人,泪眼婆娑,一把抱住了林溪的腿。
林溪受了惊吓,差点叫出来,可是她却看到这个小妇人长的跟她有几分相似。
“你是谁?你别哭,起来说话。”
林荷自从那日进了楚家程的房间之后,就被楚家程扔到了浣洗坊,整日的操劳,明明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看上去就像三十多岁。
“林溪是我呀,我是你的二姐,林荷,你难道不认识我了吗?”
林溪仔细看她的脸,莫名的就有种亲切感,而且俩人长得确实很像,至少比她跟秦霖长的像。
“你说我叫林溪?还是云惜?明明我爹只有我一个女儿,那里来的姐姐?”
林荷有些着急了:“林溪你怎么了?你怎么连亲姐姐都不认了,爹生我们姐妹三人,你是老小,上面有两个姐姐,我是老二,我们是临阳县岭山沟的人,不过,你现在混出来了,因为救了沐岚长公主,成为了她的干女儿,被封为舞阳郡主,你怎么都忘了?”
林荷说的又快又急,林溪一下子消受不了,呆呆的愣在那里,脑海中去出现一座青山绿水环绕的小村庄。其他的却再也想不起来了。
“你说你是我的二姐,我们的大姐呢?既然我们是山沟沟里的人,又是怎么来到京城的呢?你别着急,你慢慢说,以前的事情我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惜儿,她本来就是一派胡言。”
听到声音,林荷和林溪同时惊讶的回头,就看到楚家程和冷心出现他们的背后。
“你怎么来了?这是后院,你不是该在前院的吗?”
楚家程却并不说话,眼角处一片冰凉,一步一步的来到林溪的身边,紧紧盯着林荷。
林溪甚至能感觉得林荷浑身上下打哆嗦的声音。
“本宫竟然把你给忘了……”
林荷已经吓的牙齿都在打颤了,忙跪下磕头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这都是灵凰郡主让奴婢做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呀!”
可惜已经晚了,楚家程当着林溪的面,对着林荷伸出手来,暗自用力,林荷便当场气绝。
林溪震惊的捂着嘴巴:“太子,你怎么把她给杀了?”
楚家程则像没事人一样抽出锦帕来擦擦手,冷冷的回答道:“本就是东宫的奴才,竟然听外人的指示,本宫身边不养吃里扒外的人,让本宫亲自动手,是她最大的恩典了。”
眼都不眨的杀人,林溪这是第一次见,虽然是主子惩罚奴婢,可连辩解都没有,这也太残忍了。
林溪不可思议的看着楚家程,一时无语。
等手下的人把林荷抬走之后,楚家程温柔的看着林溪,拉着她的手安抚道:“吓着了吧,别怕,你记住以后你就是他们的主子了,若是你不厉害点,这些刁奴就会爬到你的头顶,你太善良了,做了太子妃后,还是要有点手段的,不过你别担心,本宫自然会在你身边找一个妥帖的人服侍你,觉不会让你受到半点的委屈,欺负你朝中无人的。”
林溪艰难的咽了口吐沫,虽然这样很残忍,却是事实,林溪在朝廷中没有靠山,唯一的靠山就是眼前的人,目前太子是喜欢她的,愿意为她做一切,可早晚她都要自立起来。
说好的以德服人,没想到现实中却要这么残忍。
“她刚才说我本名叫林溪,是个山沟沟里的孩子,不是秦家的人,太子殿下,我到底是谁?”
楚家程轻轻的拉着林溪的手,坚定的眼神看着她,嘴角带着一丝柔和:“本宫不是跟你说过,你就是秦云惜,至于那个林溪跟你长得有几分相像,去年去云游各国了,她久居东宫,只是认错人了而已。”
林溪不置可否,一个认错了,两个认错了,这么多人认错,而她又失去了记忆,这就耐人寻味了。
“你能给我讲讲那个叫林溪的女子的故事吗?”
既然有这么一个人,听起来还挺传奇,林溪便起了好奇之心。
楚家程却别过了脸,眼神躲闪道:“本宫跟她并不熟,素未相识,知道的已经都告诉你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林溪想知道她的一切,只可惜从太子不耐烦的口气中,林溪乖觉的嘟嘟嘴:“我就是好奇而已,不说就不说,生什么气吗,反正她也不过是一个外人,虽然跟我长的像,说到底我们是俩个世界的人,不听也罢。”
听到林溪的话,楚家程的脸色才恢复柔和:“你明白就好,谢灵凰对你有敌意,你一切要小心,尤其是她送来的入口的东西,本宫前来就是想提醒你。唉,其实本宫不该让你参加这样的宴会的。”
面对楚家程的自责,林溪好心安慰道:“我会小心的,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如果我就在宁国府出事,你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林溪不信谢灵凰就这么笨,敢在她家里对付她,宁国府在厉害也不过是臣,太子年纪太轻也是君,太子亲自把林溪交给宁国公夫人,出了事,宁国公一家都脱不了干系。
楚家程又仔细的交代一番,等春兰战战兢兢的回来后,他才离开。
林溪四处看了看,她总觉得身边除了春兰一定还有其他的人保护她,不然,就这么小一会儿,太子就出现了,简直是太神速了。
只是那些暗卫隶属于太子手下,她是看不见,也认不出来的。
太子临走前狠狠的瞪了春兰一眼,吓的春兰噗通一下跪倒在地,磕头求饶,若不是林溪拦着,只怕春兰也会被太子亲手处死。
“春兰,你怎么那么怕他,不过是去了个茅厕而已,又不是犯了什么大错,人都有三急嘛。”
春兰还沉浸在太子的威慑下,哆哆嗦嗦不敢回话。
林溪无奈的叹口气道:“好了,有我在,他不会拿你怎样的,不过,他也太蛮不讲理了,说杀人就杀人,奴婢们也是人,做太子的怎么没有一点儿恻隐之心呢?”
春兰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为太子辩解道:“奴大欺主,有些奴婢若是不好好的敲打,不是背叛主子,就是谋害主子,太子这么做也是为小姐好,小姐对奴婢们好,奴婢们心领了,但是以后若是小姐进了东宫,可要拿出些威严来,不能太仁慈,不然会被东宫的那些宫女和太监们欺负的。”
这话说的中肯,林溪点点头:“好麻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