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和韩玉萧跟着这些灾民去了他们的村子,整个村子一片白茫茫的一片,到处都是残砖断瓦,没有一处是适合人住的地方。
村里的老百姓都挤到祭祀的庙宇里,互相靠着取暖,一些能动的都出去捡柴火了,剩下的这些人老的老,小的小,都饿的眼睛发绿了。
村民们看到那些匪徒们都回来了,什么也没带回来,都露出了失望的眼神。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有气无力的抬眼看了一眼他们,深深的叹口气道:“有手有脚的再去找点吃的吧,做什么劫匪,抓到可是要砍头的。”
“阿大,我们遇到大善人了,他们去给咱们买粮了。”为首的灾民兴奋的告诉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听到有人给他们粮食吃,在坐的人们都纷纷睁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惊喜。
“我们有东西吃了,我们有东西吃了。”
白发苍苍的老人似乎不敢相信那人的话,半直起腰,侧过头,把耳朵伸了过来:“大富,你刚才说啥?”
原来为首的长的一脸狰狞的人竟然叫大富。
只见大富从怀里拿出半个饼递给老人,兴奋的又说了一遍:“阿大,我们遇到大善人了,你看,这是他给我饼,还是白面做的,他们手下去买粮了,我们就要有粮食吃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韩玉萧和林溪还在外面看那些房子,人没力气就没办法干活,再说这边确实物资比较匮乏,周围什么都没有了,就连那些老树,树皮也被扒了个干净。
“真穷呀,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穷的地方,就连岭山村也比这里好过的多。”
韩玉萧心情十分的沉重,这里曾经是燕王的封地,以前的人们过的还算可以,毕竟是在漓江的上游,喝漓江水长大的,可就在这样的地方,竟然会出现干旱,老百姓受灾的情况。
林溪无奈的叹口气道:“地图上显示,这里应该有水源的,良田百亩都是用漓江的水灌溉,无缘无故的不可能说断流就断流,回头得去查查,唉,官府不作为,苦的就是老百姓。”
韩玉萧和林溪都是远离朝廷之人,身为老百姓感同身受。
韩玉萧叹息道:“也不知道附近像他们这样的受灾的百姓们还有多少?”
林溪也叹息道:“我们放粮的时候要紧着能吃饱就成,要不然,凭着我们的这些银子,只怕不够。”
俩个人的心都十分的沉重,听到身后有人来的声音,林溪把面纱带在了脸上,跟着韩玉萧一起来到了那些村民面前。
大富搀扶着白发老人颤颤巍巍的来到韩玉萧面前,忙给俩人介绍道:“这位是我们村的族长,我们都叫他阿大。阿大,这位是韩公子,京城里来的。”
“草民潘中见过韩公子。”白发老人一来就要跪下。
韩玉萧忙给拦着了:“老人家,无需多礼,快快请起。我也是一介草民,无官无职,老人家比我年长,我也该跟着大富喊你一声阿大才是。”
大富热情的招呼道:“都别站着,外面天寒地冻的,我们屋子里面谈。”
整个村子也没有干净的房舍,大富只顾热情的招呼,却忘了他们一个村子的人挤在一处,像韩玉萧这些爱干净的人只怕会嫌弃。
韩玉萧倒是无所谓,转头瞅了林溪一眼,林溪心怯,当初在岭山村的时候,她们的屋子还算是干净的,却不知为何弄了一头的跳蚤,恶心了林溪半天,趁人不注意把头发给捡了,又天天用凉水洗头,弄了半个月才弄干净,她真的不愿意再碰见那玩意儿了。
潘中毕竟见多识广,知道韩玉萧他们爱干净,叮嘱大富道:“潘仁豹一家不是搬到县城了吗?你找俩干净的妇人去他家打扫一下,让韩公子他们暂时住在那里。”
林溪来这里还没帮上忙,却先麻烦别人,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不用了,我在马车上等你们,你们去谈事情吧。”
大富还是把潘仁豹家的门给打开了,只是林溪没有用别人,自己和绿芜找了两间进去打扫了一下,一间给韩玉萧他们谈事情,一间给林溪和绿芜睡觉用。
眼看到了傍晚,单意拉着满满一大车的粮食回来了,林溪让大富在祠堂门口搭了个简易的大棚,设了一口大锅,烧了柴火,熬了一大锅的稀粥,饿了太久的人不能一下子就吃太饱,每个人都是一碗,一个村子大人小孩儿差不多二百多人,不算太多,林溪足足熬了三大锅,才让那些人吃了个差不多。
解决了大家肚子的问题,就是取暖的问题,当初他们是太饿了没有精力缝衣服,现在就挑选针线还好的女子,把她们的衣服棉被破的该缝的缝上,没有的就做新的,单意一同拉回来的还有布匹和棉花。
最让林溪觉得韩玉萧贴心的地方就是,韩玉萧竟然还让单意请了两个大夫过来。
两位大夫给这些村民们看病,其中最多的就是冻伤,伤寒,还弄了一些杀虫的草药,灾民们混合住在一起,互相交叉感染,很是令人头痛,除了尽快让这些村民用上药之外,就是把他们的房子给修好,各自住在各自的家中,有粮食吃,有暖炕烧,才算是真的到底了。
这可是一件大工程。
为了合理的安排粮食,韩玉萧让林溪一天给做两餐,生病的人就派由大夫和林溪负责他们的饮食和药,没有生病的人,男的是好的劳力,一部分去砍柴,一部分跟着韩玉萧去修理那些坍塌的房屋。女的就组织起来,由绿芜带着做棉被,做棉衣。
而单意和大富就负责跑腿,买需要用的粮食,针线,布匹等关键的东西。
幸亏这个村子小,人口也不多,韩玉萧和林溪带的银子也都用在合理的地方,尤其是林溪和绿芜都有乡村生活的惊艳,买的东西不是最差也不是最好的,而是最适合那些灾民们用,物美价廉的。
过了大概七八天,夜晚的时候,林溪和绿芜坐在炕上清算这段时间的花销。
韩玉萧说:“这个村子的灾后重建差不多就整理出头绪来了,房子已经修理的差不多了,每家每户都住在自己的房子里,虽然只修理出来一间,也够他们住了。”
绿芜说:“棉衣和棉被,差不多每家都有了,虽然每家只有一两套,却也够了。”
林溪叹口气道:“最大头的就是粮食,每天依旧是两顿的粥。但是我们的银子有限,就算是全给他们,买的粮也未必能支持到明年春耕,还是得靠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