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陈刚下了大牢,翊王本不想管也不可能了,他的侧妃就是陈刚的嫡女,虽然说宠妾灭妻是陈刚犯下的罪行,可陈家被抄,陈刚的妻子也深受其害。不过这种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己不正不能正人,往小了说,人家的家事,燕王管的也太多了。
皇上的御书房,翊王楚凌霄来为礼部尚书陈刚求情。
“父皇,陈刚的正妻嫁过来十多年了,除了生了一个女儿之外,确实没有嫡子出生,陈刚的妾室本就不多,这也说明陈刚对正妻还是有感情的,好不容易妾室生了一个儿子,自然宠溺了些,这个小妾母凭子贵也是有的。陈夫人若是真的觉得委屈,只怕早就回娘家哭诉了。然而,儿臣却闻所未闻。”
元帝想了想说:“也是,朕记得你的一个妃子好像就是他的嫡女。”
楚凌霄抱拳道:“正是,据儿臣的贱妾讲,陈刚并没有冷落陈夫人,她依旧是一家之主母,管理府中的中馈,只是教育儿子的事情,由陈老夫人来管,老人家年纪大了,又是隔代亲,宠溺了些,陈公子其实并没有别的什么爱好,就是喜欢美女,但是陈大人管的严,家中也只有一妻一妾罢了。”
这都是正常的标配,元帝疑惑道:“可燕王的那些证据是怎么回事?陈府的丫鬟们可都说那小妾备受陈刚的喜爱,屡屡顶撞陈夫人,陈夫人对其是无可奈何。”
翊王忙解释道:“回父皇,其实但凡牵扯到陈公子的教养问题,总是会争吵一番的,大家说白了都是为了陈公子好,谁家能不拌几次嘴呢,五弟家中只有一个燕王妃,不知道其中的苦楚罢了。”
元帝呵呵笑了两声:“说来老五也算是专情,这都快十年了吧,家中只有燕王妃一个女人,让他纳个侧妃,总是推三阻四的,肯定看不惯别人妻妾争吵吧,恩,朕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说到底陈刚总归是个礼部尚书,最懂礼法的人总得做得让人挑不出毛病吧。”
翊王说:“父皇教训的是,只是因为家务事而抄了陈家,责罚是不是太重了?”
元帝沉思片刻说:“那就降为三品的编修,让他去翰林院好好整理整理法典,等什么时候整理完了,再说。”
能保住陈刚的性命,已经是大喜,由二品尚书,降为三品的编修,责罚也够了,翊王谢了元帝的恩典,离开了。
翊王前脚刚离开,后脚安绥公主亲手端着一碗汤羹就过来了。
“安绥给父皇请安。”
皇上的御书房,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后宫的妃子和公主们乱闯的,但是安绥不一样,她既是长女,又管着育婴堂,懂事又顾全大局,皇上怜惜她在后宫没有母亲的教导,特许她能随意进入御书房。
元帝看到这个懂事的女儿也是十分欢喜的。
“安绥来了,这次又是做的什么汤,上次朕吃了你的药膳之后,果然胃口好了很多,还是闺女贴心啊!”
安绥粲然一笑,亲手把汤羹给端给元帝:“这是儿臣亲手做的山楂燕窝羹,开脾胃,滋养身体的,父皇趁热尝尝吧。”
元帝接过了尝了两口,点头称赞,慢慢的竟然把一碗都喝完了。
安绥等他喝完了,接过碗,才继续开口道:“刚才儿臣进来的时候,看到二皇兄了,他可是为了礼部尚书陈刚的事情而来?”
元帝赞赏的点头:“恩,你真是聪明,正是如此。”
安绥嫣然一笑:“那里是儿臣聪明,二皇兄的有个侧妃是陈刚的嫡女,儿臣跟她说过几句话罢了,不过,儿臣听说此次参陈刚的原因是他宠妾灭妻?儿臣觉得陈刚不像是那么不守礼教的人,倒是他的那个儿子,当真是被宠坏了,听说陈刚被他的那个逆子气得生了好几次大病,几乎要了老命了。”
说完安绥掩着嘴的笑,元帝也来了兴趣,问她:“当真如此?陈刚的脾气也算是好的了,能被他儿子气病,可见他的这个儿子还真是顽劣。”
安绥轻笑一声道:“他呀其实也没有别的毛病,好色罢了,见着个漂亮姑娘就喜欢动手动脚的,也不是真的要娶人家,嘴上占占便宜罢了,逗弄的人家姑娘生气,哭闹,他看得倒是开心,可要真的把人娶回家里去,万万使不得的,听说他的妻子是个河东狮,管教厉害的很。所以才适得其反吧。”
元帝听完哈哈大笑:“儿媳妇估计是陈刚自己挑选的,自己管不住儿子就让儿媳妇来管,哈哈哈,亏他想出这样的主意。”
安绥接着又说道:“不过,这一次,陈公子可没这么幸运了,看上谁的女人不好,非得看上五皇兄的女人,这下好了,不但被五皇兄砍了手脚,还参了陈刚一本,唉,也算是提到铁板了。”
元帝一怔:“那他还真是大胆,竟敢调戏燕王妃,可是重罪。”
安绥嗔笑:“父皇错了,那里是五皇嫂,是五皇兄另外一个女人,听说是个歌姬。”
皇子们家里养戏子,歌姬都很稀疏平常,可为了一个歌姬把堂堂二品尚书的儿子都给伤了,元帝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老五怎么这么糊涂,什么样的歌姬,竟然为了她伤了朝中大臣的儿子,太不像话了。”
安绥看元帝的脸色变了,踌躇着说了一句:“好像是曾经跟五皇兄定亲的那名女子,自从成了歌姬之后,皇兄对她就一直照顾有加,对了,洛月上次给冷心下的药的主意好像就是她出的,洛月跟她走的很近,反倒不怎么跟五皇嫂亲。”
曾经跟楚凌桓定亲的女子,就是前礼部尚书的女儿,当年礼部尚书为了给皇后求情不成,竟然在大牢中自缢以示抗议,这样便显得皇上残暴,不听劝阻,大大的陷皇上于不义,时隔多年,元帝这会儿想起来还有些恼怒。
而洛月的事情,他还派人仔细的查过,知女莫若父,洛月的脑子还真干不出那样的事,尤其是冷心说被下了药,那药是谁给的,从何处来,一直都没搞清楚。
“竟然是她,魏力是个不会转弯的性子,他的女儿倒是精明,老五本就是个长情的性子,留着她也是个祸害。”
元帝招招手,身边的太监附身过来:“传朕口谕,赐魏力的女儿死罪,老五亲自执行,你去看着,回来禀报于朕。”
安绥大吃一惊:“父皇,要不然宣五皇兄进宫一趟?什么理由都没有就让皇兄杀了她,只怕皇兄会不服。”
元帝摆摆手,对身边的太监说:“一个女人而已,不用,你去吧。”
那太监看了安绥一眼,只见安绥眼观鼻,鼻观心,像是所有的话都并不是出自她的口中,她什么都不知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