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茶馆坐定后,闲聊了几句,慢慢的,林溪才把话题引入正题。
“芷茹姑娘,听说你家只有你三哥没有成亲,他都十二了,可有定亲。”
林溪多健谈啊,王芷若没和她说几句就已经谈笑风生了。
“三哥呀,他是没有成亲,可已经定亲了呀,女方家里挑剔,非得要三哥考取个功名才肯嫁过来,唉,没办法,虽然女方家里也不过是京城里七品的小官,那也比我们这些商贾强。”
王芷若三哥定亲的对象竟然是京城人士?
林溪瞬间不淡定了:“不是,你三哥什么时候定的亲?”
王芷若莫名的看着脸色微变的林溪,茫然道:“自小定的娃娃亲,怎么了?本来我父亲和女方的父亲一起做生意,岂料女方的哥哥争气,考了功名,得了进士,就留在京城做了个七品的官,然后,人家就要我三哥也考功名,我三哥就去京城进学去了。”
原来还不是这一家,可除了这一家,临阳县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家里的男丁跟林荷年岁相仿的人了。
林溪再联想那六箱空空如也的聘礼,心头一股无名烈火隐隐冒出了头。
“哎呀,公子出来的时辰不早了,夫人该叫公子回家吃饭了,芷若姑娘,后会有期。”
不由分说,林溪拉着韩玉萧急匆匆的离开了。
王芷若觉得他们非常的突然,想开口留住韩玉萧,偏身边的丫鬟也催促她早点回家,免得被其他人发现。
王芷若依依不舍的也离开了。
林溪怒气冲冲的一直往前走,差点撞墙上也不自知,幸亏被韩玉萧拦下了。
韩玉萧虽然在林溪对王芷若旁敲侧击下并未多言,但他多聪明呀,从林溪的表情来看,她二姐的婚事肯定有问题。
“你也别着急,不是人还没出嫁吗?一切都来的急,现在关键的问题,你得弄清楚,你那后娘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啥?说白了还不是为了钱,哼,她当真要把我们三姐妹都卖了才甘心。”林溪心中愤然不平,人在最愤怒的时候往往会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此刻韩玉萧倒是非常的冷静,一步一步帮林溪分析。
“好,最终目的是为了钱,那她究竟是用什么手段得到这笔钱的,而这笔钱究竟是谁出?”
林溪想起姚香荷一直逼她卖房子筹钱的事,恍然大悟:“二姐的嫁妆,三百两啊。”
韩玉萧严肃的点点头:“既然是要你二姐的嫁妆,那就有可能人家给的聘礼并不多,而是你后娘虚报了。”
林溪也很赞同:“看来我务必要找到与二姐定亲的人家了,无论是穷是富,是骡子是马,我都要见到真人才行。”
“好,我帮你,无论她是多精巧的计谋,都不可能是一个人完成,只要找到突破口,一切都迎刃而解。”
林溪忽然觉得韩玉萧莫名的兴奋,这货破案的瘾又犯了吧,衙门里没案子,感情把她的事情当案子办了。
这样也好,有了韩玉萧,她更省心了。
韩玉萧的突破口就是那个媒婆,媒婆林溪自然是见过的,林溪把媒婆的样子给画下来,和韩玉萧满县郡的红人馆一家挨着一家问,终于在第四家找到那个人。
临阳县的人自然是认识韩玉萧的,那媒婆一见两人就倒珠子似得,一五一十的给讲了出来。
“男方叫王蓝田,家住在城西的桂花巷第五户人家,家境很一般,不像是有钱人,听说那房子还是租的那,至于他是怎么跟姚家媳妇商量的,老婆子就不知道了,老婆子只管拿钱办事,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林溪和韩玉萧又来到王蓝田的家,这里只是他临时居住的地方,周围的邻居竟然都说没见过他,韩玉萧找到房主,看到租赁他家的人竟然是姚炳坤。
林溪一时想不起来这人是谁,露出迷茫的神色:“都姓姚,肯定跟姚香荷脱不了关系。”
岂料房主却笑了:“醉香楼的小二,你们去那里找他吧。”
提起醉香楼,林溪一下子就转过弯来了:“原来是他。”
韩玉萧以为林溪认识他,岂料林溪摇头道:“当初我把酿酒的方子卖给洪掌柜,我二姐是不知道的,可是姚香荷却知道,我当时还纳闷,她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原来他是醉香楼的店小二,洪掌柜的手下,这下就说通了。”
“那王蓝田肯定与姚炳坤有关系,要不为什么他又是给租房,又是给娶媳妇。”韩玉萧问道。
林溪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既然有关系,那我们上哪儿去找这个叫王蓝田的人。”
韩玉萧忽然灵机一动:“不会压根就没有这个人吧!其实娶你二姐的就是姚炳坤。”
林溪一听炸了:“他敢,走,我们去醉香楼找他去。”
韩玉萧拉住暴走的林溪,轻轻一笑:“去醉香楼打听人还需要直接找他?万一他是真有这个打算,我们这么一去,岂不是打草惊蛇。”
林溪茫然无措:“那你说怎么办?”
韩玉萧一拉她的手腕,调皮的眨了一下眼睛:“跟我来。”
韩玉萧带着林溪来到了醉仙楼的洪掌柜那里。
果然还是县丞大人的面子大,洪掌柜对韩玉萧礼遇有加,听说他们打听的人是姚炳坤,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一五一十的说了。
“酒楼的生意忙,他们的空闲时间不多,姚炳坤这个人心眼活有眼色,在我这儿做了也好几年了,只听说他有个姐姐,没听说他有什么朋友,王蓝田么,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可是酒楼里有个戏子叫蓝田,不知道跟你们说的是不是一个人?”
戏子?
林溪不歧视任何一个人,尽管戏子在当时的社会是下九流的行当,可她担心的是作为唱戏的,居无定所,就跟着戏班天南海北的跑。
这样的社会不像现代,再远的地方做个飞机一会儿就到了,这是靠两条腿和四条腿的时代,很多人一辈子连县丞都没离开过,从这里到京城也不过百里,去过的人寥寥无几。
“我想我知道他们的阴谋了,姚氏要让我二姐嫁蓝田,蓝田娶媳妇肯定出不了多少钱,可姚氏狮子大开口,硬说是六百两,为的就是二姐的嫁妆,到时候,他们用少量的钱把喜事已办,剩下的钱就是姚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