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萧见林溪不理他,很生气,大声质问她:“林溪,做的我丫鬟就让你那么难受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告诉我。”
林溪坦然的扫了他一眼:“为了家明,我不能让他有个做奴婢的姐姐,将来他是要考状元的。”
韩玉萧翻了个白眼,撇撇嘴:“那又如何,就算你是奴婢,跟他考状元有什么关系,再说只有五年,五年后你就自由了,我护着你不行吗?”
林溪还是执着的认为,这么做是不好的事情,她不愿依靠韩玉萧,不为别的,就只为心底的那股傲气。
很多年以后,林溪才明白此刻她的心情,也许那时她已经对韩玉萧有了欢喜之意,只是自己忙于生存,没意识到罢了,所以才屡次拒绝他的好意,她只想着与他平等相对,并不想过度的依赖他。
这个时候楚家程突然就出现了,像头小兽一样,一把推开韩玉萧,稚嫩的眼睛里冒着愤怒:“不许你再欺负我姐,我姐说了,她不愿成为你的丫鬟,你再逼他,我跟你没完。”
韩玉萧冷冷的嘲笑他:“是呀,你厉害,你厉害,当你姐被人打的时候,你又在那里?”
听到 他说林溪被打了,楚家程一下子慌了,抓着林溪的双臂,心疼的直掉眼泪:“姐,他们打你了,姐,你还疼不疼,你等着,我去杀了他们。”
林溪一把拽住楚家程,厉声道:“你给我回来,你干什么去,我没事,知县大人已经让他们受到惩罚了,他们也赔了银子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别在闹了。”
楚家程一听,一下子抱着林溪,哇的一声就哭了:“姐,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说过要保护你的,却让你受苦了。”
林溪身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不碰的时候还不疼,一碰就疼到骨子里,强忍着疼,安抚他道:“好好,等你长大,等你长大后,姐一定要你保护,好了,快去洗洗吃饭吧。”
林溪把韩玉萧劝走了,他说服不了林溪,从他听到林溪被人欺负的时候,就一直不远不近的守着她,看她从刚开始的不甘,到最后的妥协,他能理解她,为了那个大姐,她答应娄铭瑄,放弃了喜欢的酿酒。
他似乎能感受到她平静的外表下那个不甘的心,本以为能劝她做自己的丫鬟,最起码他能护着她,可她依旧不愿意,她像一个蚕一样把自己重重包裹起来,不让他靠近。
他只好远远的看着,等她把心打开那一日。
过了两日,林溪的酒铺改成了面馆,她做的面没有酒好,生意也一般,勉强糊口而已。
这一日,林溪买菜经过寒香院,从里面传出咿咿呀呀练嗓子的声音,这个寒香院是每日林溪买菜的必经之地,每日里都是些姑娘们在练曲子。
林溪听多了现代的歌曲,最喜欢古风的,但这些歌曲,她真心觉得一般,可今日,她忽然就听到动听的一首,只是她觉得那里不妥,应该再改改,而且歌词艳俗。
临阳县的青楼分两种,一种是技艺,一种是风尘,寒香院的女子就是卖艺不卖身,但是听她们唱曲很贵,即便是京城的官员来了,也要出重金才能请的动,一般都是来他们的寒香院,掏钱,让她们给表演。
茶艺,歌舞,棋艺,寒香院的姑娘们会的多,也跟她们日日辛苦的排练分不开的。
“姑娘,如果把每天我都很想你,改成日日思君难忘君,却不能与你相守,改成良辰美景奈何天就好了。”
接着林溪就在墙外唱了起来,调子也略该了一些,岂料经她这么一改,曲子更加顺畅了,而且歌词也上档次了些。
咔嚓,二层阁楼的窗户打开,一个美艳的女子从里面探出身来,看了林溪几眼,对着她招招手:“小丫头,刚才是你在说话吗?”
林溪仰着头,窗里的女子倾国倾城,风华绝代,如同天仙一般,原来世上真有这么美丽的女子,竟然看呆了,忘记了回答。
那女子噗嗤笑了:“丫头,问你话那,你怎么不说啊?”
“凝视你步履多优美,发披肩在风中飘起,明亮眼眸里忧郁的梦……”林溪情不自禁的唱了出来。
那女子却不觉得唐突,咯咯的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不多时,一个丫鬟装扮的人来请林溪:“姑娘,我们家姑娘有请。”
林溪也没想到自己会认识青鸢,寒香院的头牌,她的嗓子清澈高亮,无论什么曲风都能轻松驾驭,林溪教她唱一首《传奇》也被她演绎的如梦如幻,情深不已,这简直就是古代的歌唱家啊。
自此之后但凡林溪想到好听的歌曲,都会唱给青鸢听,青鸢也把歌曲演绎的深情款款,成为临阳县的一道亮丽的风景。
不过,青鸢也不会让林溪白白教给她,一首歌二十两,青鸢会给林溪钱,林溪也没想到自己会靠这些挣的钱比卖面挣的多。
“林溪,你有没有表现深情不移的曲子,过两日娄公子要来,我想唱给他听。”青鸢一边梳妆,一边对正在练习弹古筝的林溪说话。
要想把现代歌曲与古代歌曲相融合,林溪要学习七律古音。
林溪忽然就停住了,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说谁?娄铭瑄吗?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也喜欢她?”
青鸢从镜子里看到林溪如此巨大的反映,大惑不解:“怎么?你认识他?”
林溪冷哼一声,讥讽道:“岂止认识,如果不是他,只怕现在临阳县所有人都能品尝到我的美酒了。”
“哦?你和他还有过交集,可愿说与我听?”青鸢梳妆完毕,慵懒的歪在床榻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溪,妩媚动人。
林溪早就把青鸢当成知音,就把她和娄铭瑄的恩怨徐徐道来。
“若不是因为我姐,我才不会妥协,哼,娄铭瑄,外表看上去还算是个人,其实骨子里就是个渣,不想着怎么提高自己酒的品质,却想着怎样打压比他强的人,这也就是遇到无权无势的我,但凡遇到比我强的,他能这样吗?肯定是趋炎附势,巴结奉承。”
青鸢无声无息的笑了:“没想到你这么小的年纪,看人却很准,那个娄公子确实是个趋炎附势的人,为了攀上京城做官的人,娶了人家的庶女,那个娄少夫人,啧啧,刻薄小气,又老又丑,真是难为他还要整日的面对着。”
对于娄家的事,林溪知之甚少,听青鸢这么一说,开始担心林湘了。
“不会吧,娄少夫人竟然是那样的人,可我大姐马上就要生了,她不会对她怎么 样吧?”
青鸢一笑,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