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是个好日子,春光明媚,百花争艳,万里碧空下,到处都是一片生机勃勃,今天更是让人激动的日子,三年一度的春闱结束了,经过严苛的考试,会试以及殿试的选拔,头三甲已经被选了出来,从皇宫出来的那一刻,就开始打马游街了。
韩玉萧一身鲜红色的状元府,骑着高头大马,当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京城花,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而这一日,恰巧正是冷家大小姐抛绣球择婿的日子。
冷家是商家,却是新贵,冷家大少爷冷心是今年二月份新登科的武状元,更有传言说,皇上欲把大公主安绥公主下嫁给他,一时间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冷家,成了大家热议的对象,。
高高的绣楼之上,冷家大小姐身穿一声翠绿,带着白色的面纱,如水般透亮的眼睛盈盈的望着远方。
“大小姐,状元要来了,你要准备呀!”
冷家大小姐抱着绣球掂了掂,顾不得绣楼这下人头涌动,只为等待那人的到来。
“新状元游街了。”
“今年的状元真年轻啊。”
“是啊,听说只有十七岁,嵘孝侯最小的孙子,他父亲韩大人也是当年的状元郎。”
冷大小姐看着状元公,骑着大马从绣楼下经过,嫣然一笑,绣球便甩袖子抛了出去,毕竟离的远,在大家都以为绣球砸不中状元的时候,就感觉绣球像是被谁猛弹了一下一样,眼看都要落下了,偏再次飞起,朝着韩玉萧飞了过去。
韩玉萧躲过了石子暗器,躲不过绣球,被砸中了。
“状元公,成了冷家的新女婿了。”
不知道是谁起的哄,周围的人一片欢呼。
韩玉萧捏着绣球面沉如水,一双桃花眼中射出寒意阵阵,猛甩手就把绣球扔到了地上。
韩玉萧还未说话,从一旁马车里走出来一个十四五岁长相俏丽的女子,横加指责:“那里来的女子,粗俗不堪,竟然大庭广众之下择婿,真当自己是公主,天下的男人任自己选吗?不过一个区区冷宅,那里来的自信。”
绣楼上的冷家大小姐看到这一切,转身从楼上飘然而下,旖旎而行,脚步不大也不小,恰巧让裙摆飘然,如同盛开的莲花,当真是步步生莲。
绣球早就被身旁的丫鬟捡起递在她的手里,只见她冷冷的扫了一眼说话的女子,翻了个白眼,淡淡的转向韩玉萧,美目中带着探究,带着鄙夷。
“哼,我还当状元是谁呢,原来是你呀,早知道是你,就算溪儿闹翻天我也不砸了。”
说完抱着绣球转身便走。
韩玉萧听完脸色微变,忙问道:“难道不是给你自己择婿吗?”
冷大小姐充耳不闻,继续往前走,再看向高高的绣楼之上,林溪身着红色嫁衣,头带凤冠,纤细的手指捏着红色盖头,与他遥遥相望。
“新娘子出来了,真漂亮啊!”
“这么漂亮的美人,女婿就算是皇子也使得啊!”
“小娘子,状元公不要,我们要,再丢一次绣球吧!”
林溪嫣然一笑,亲自拿着绣球往下抛,下面的人更踊跃了,一个个的恨不得跳将起来,忽然,她好像找准了目标,把绣球给扔了下去。
‘嗖’的一声,从人群里跳出一人,接到了绣球。
岂料绣球还没有拿稳,就被一旁的人给夺了去,在看绣球在这些人手上跳来跳去,最终落在浑身散发着酒气,眼神迷离,神情颓废的人手上。
“溪儿,我娶定你了,看,我抢到绣球了。”
众人切了一声,纷纷表示不屑,就在此时,人群中突然骚动起来,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杀手,直逼拿绣球的那个人。
而那个人身旁‘呼啦’多了一群假扮普通百姓的侍卫,与那些人打斗在一起,绣楼里突然飞出一个身影,飞跃到人群中,与其中一个人打了起来,那人的功夫看上去非常厉害,俩人拆了几十招也没分出上下。
忽然,韩玉萧眼神一凌,‘噌’的从马上跳下来,也加入了战斗中,不多时,终于把那人抓住。
“来人,把这个行刺五皇子的刺客拿下。”
刺客被捉,闹剧结束,韩玉萧再抬眼时,绣楼上面已经人去楼空。
那个装醉拿绣球的人,脱下外面的衣服,撕掉脸上的胡须,露出原本爽朗清肃的面貌。
韩玉萧和众人纷纷下跪:“给燕王请安。”
独留那脾气暴躁的俏丽女子,她拉着这人的胳膊撒娇:“五皇子你怎么在这里?”
此人正是五皇子燕王楚凌桓。
他无奈摇摇头,对那俏丽的女子宠爱的揉揉额发,叮嘱一句:“早点回宫,母妃会想你的。”
看到韩玉萧跪下连忙把他给搀起来:“玉萧,你继续你的吧,本王与冷心在这里设下局,办个案子,不打扰你了。”
韩玉萧双手抱拳,行礼之后告退,上马的时候,眼睛再次往绣楼上看了一眼,林溪,原来你一直在京城。
而被韩玉萧一直惦记的林溪此刻正在京城的寒香院,木桶里放满了花瓣,长长的头发飘散在水上,如同黑色的绸缎,有几缕搭在洁白纤细,肤如凝脂的胳膊上,黑白交替,更是交相呼应,黑的更黑,白的更白。
“林溪,你稍微快点,别耽误了去燕王府的时辰。”
屏风一隔的外间,青鸢坐在镜子面前精心打扮,嘴角含笑,媚眼含春。
林溪慵懒的吐出口中的闷气道:“不会的,你打扮好就行了,我很快的。”
青鸢不依:“那不行,你是我亲手调教出来的人,必须艳压四方,不能给我丢人,况且今晚宴请的名单里不是还有韩小公子吗?”
提到他,林溪更是郁闷,伸出胳膊看自己修长的手指,颓废的往脸上撩些水,淡薄的说:“如今他已经是二公主的坐上嘉宾,与我又何干!”
青鸢对着镜子梳妆的手顿了顿,柳眉如烟,清眸流盼,再装扮的好看又如何,她永远也成不了燕王妃。
“看来我远不如你洒脱,对了,家程的病好些了吗?”
林溪黑白分明的眼睛慢慢变得黯淡:“还是老样子,自从三年前受被箭伤了之后,就一直躺在床上无法起身,一直拿人参吊着。”
“你呀,也不知道还在坚持个什么劲儿,这些年挣得钱都花到他身上去了吧,一根百年人参一百两,也不过吃三天,那里是用人参吊着,简直就是用钱养着,这也就是你有钱,要是普通的人家,早就……唉,也不是你的亲弟弟,你这又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