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秦绵一把将策划书摔在办公桌上，对助理小张说，“震宇公司简直是欺人太甚，说好的模特临时换人，现在是要给我开天窗么？不行，我得去找梁总去，不能跟震宇继续合作了。”秦绵一边嘟囔着，一边绕过办公桌往外走，小张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说。
魅惑系列是秦绵出事儿前就在跟的一个项目，这次醒来之后，公司原本新来了一个设计总监，手底下也做了两个不错的设计，她的地位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所以严格上讲，魅惑系列是她翻盘的唯一筹码。
秦绵带着一肚子的火冲进梁总办公室，结果没想到等着她的确实一场颠覆她整个职场生涯的变故。
秦绵不敢置信的看着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面的中年男人，他穿着黑色的西装，但仍旧遮掩不住凸出的肚子，那条红色的领带仿佛突然变成了一条吐着芯子的毒蛇，正瞪着两只阴毒的眼睛看着自己。
“你的意思是，我被开除了？”她觉得自己好像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不仅如此，连魅惑的设计，也要放下？”
梁程点了点头，明明是笑着，但谁也不会觉得他的笑容里有任何的善意。
这是一只在职场摸爬滚打了二十年的老狐狸，秦绵再了解不过了。
“魅惑系列最开始的初稿确实是你的，但是在你出事儿这段时间，我们对魅惑做了很大的改进，所以你不能带走魅惑。”梁程笑着说，“当然，就当是买断，公司会给你一部分补偿款的。”
补偿款？
秦绵冷冷的看着梁程，心里仿佛一下子窜起一串火苗，恨不能把面前的胖子烧成灰，他是怎么轻而易举的说出那种话的呢？
“如果我不呢？魅惑是我的设计。”她双手撑在桌面上，气愤得浑身发抖。
梁程冷笑道，“如果你不怕打官司的话，一切都随便，你知道的，离开公司你还可以去别的公司，但是如果我在业内通告你，或者真的让你官司缠身，你后面的路并不会好走。”
“这是威胁我？”秦绵冷笑，梁程耸了耸肩，“我只是在给你提供一个更好的选择。”
秦绵嗤笑出声，突然伸手去抓桌面上的玉石笔筒。
“你要干什么？”梁程大喊一声，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你别乱来！否则我会报警的。”
“呵！乱来？”秦绵冷笑一声，猛地一甩手，玉石笔筒划过一道弧线，顺着梁程的耳边飞过，砸在地上发出“碰！”的一声巨响，碎成几瓣。
梁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指着秦绵的脸“你”了半天，最后重重一拍桌子，恼羞成怒道：“闹够了么？闹够了就去人事把手续办了吧！”
秦绵脑子里嗡嗡直响，只觉得整个人好像被一下子放空了，仿佛自从醒来之后，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那么不真实了。
她揉了揉涨疼的脑袋，拧眉看着对面的梁程，脸还是那张脸，半年时间不足以在他脸上留下什么，只是神情已经变得狰狞丑陋，那张一开一合的血盆大口仿佛叫嚣着什么，但她已经听不清了，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掉进了一个怪圈，又或者说，她一下子从云端摔了下来。
秦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公司里出来的，当她站在公司大楼门外回头望过去的时候，眼泪终于还是从眼眶里滚了出来。曾经承载了她青春年少时狂热梦想的地方，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