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勋见夜伶雪平安出来了,就和季拟辰打了招呼,着手调查今天的事。
季拟辰一个人在空荡荡的病房守着呼吸浅薄的夜伶雪,他抬了抬手,甚至不敢握上去。
即便做了手术,白色纱布依旧有鲜血浸出来,往日笑容璀璨的脸,如冬日的雪一样白,无一丝血色。
豪华的季氏别墅,空阔的大厅摆满了酒瓶子,隐隐约约能看见躺在地上,颓废的楚心若。
红酒打湿了她的洁白的婚纱,也湿透了她的心,名贵的香水夹杂着酒味尽显狼狈。
楚心若的眼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近乎呆滞的看着以往季拟辰坐的那个位置,但现在一个人也没有,就连他的味道也没了。
楚心若颤抖着手对着嘴灌下一口洋酒,刺喉的感觉让她呛了呛,忽的苦笑道:“到底会有什么事,连我们的订婚的日子,都能撇下不管?拟辰,我真的好怕,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对我那么冷淡了……”
楚心若恍惚想到和他在一起的三年,他们牵手拥抱屈指可数,更别说同床共枕了,哪怕是一个吻也没有。
“救赎和需要吗?……你口中亏欠的人,到底对你多重要?重要到让你娶一个你不爱的人,仅仅和她身世相似的人?”
楚心若猛然想到今天的事,慢慢的从地上坐了起来,以往清澈的眼慢慢暗了下来:“难道今天让你抛下我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个人吗?那个人,究竟又是谁。”
夜幕笼罩着大地,风声呼啸,雷山电鸣,不到片刻,天幕就下起淅淅沥沥的雨。
夜琦琦小小的身子撑着伞,站在公寓门口,一动也不动。
“小家伙,下那么大的雨,你站在这儿干嘛,很晚了,快回家!”穿着工作服的保安拿着电筒,看着夜琦琦连忙催促道。
夜琦琦眸中一动,他摇了摇头:“不,我要等我老妈,她还没回家。”
今天看到的那个照片,就是老妈手机里的那个人,他当时只是瞥了一眼,他依旧把他认出来了,他也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老妈很爱他,恐怕知道他订婚的事情很痛苦吧。
保安一愣:“你妈妈可能有事暂时回来不了,现在都那么晚了,赶紧回家去,那么冷的天,小心感冒了,”
夜琦琦抿紧了唇瓣不开口,保安无奈的摇头,交待他小心一点,就回了保安室,但眼睛时时刻刻的盯着夜琦琦那边的监控室,生怕他出了什么事。
夜琦琦站了许久,他执着的看着大门的方向,想要看到以前会对他温柔一笑的女人。
“唔……”一声痛苦的闷哼声,宫翎捂着生疼的脑袋慢慢睁开了眼,眼前的雨滴让他愣了一秒,才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
脑子一阵眩晕,抓住生了锈的栏杆才勉强站稳脚步,雨水无情的冲刷在他身上,糨糊般的脑子也渐渐清醒过来。
脑海浮包厢冲进来的那群人,拔起腿就往外跑,走出这片偏僻的地方,才发现自己手机包什么都没了,宫翎惨白着脸,迷茫的扫了一眼四周,不知道应该走那个方向。
他记得,他和夜伶雪正在喝酒,充当倾听者,听完了夜伶雪的痛苦,但是后面突然涌来了一群人,他被打晕了,那夜伶雪呢?
宫翎想到夜伶雪,就随便找了一个方向,铆足了力气朝外面跑。
越来越大的雨遮了他的眼,迷蒙之间,又带了丝无法打破的坚定。
普通的一天,变得不普通起来,从歌后楚心若被未婚夫撇下开始,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一切都变了。
距离那天,已经过了两天,新闻的热度没有降低,但事件的几个主角,却不见了踪影。
昏睡了两天的夜伶雪,身子逐渐有了知觉,她就像入了梦魇般的痛苦不堪,原本惨白的脸更是布满了汗水。
季拟辰的身子已经凑到了她面前,却依旧听不清她嘴里才说些什么。
“季少。”身后响起翼勋有些着急的声音。
季拟辰退回身体,转过头淡声的嗯了一声,翼勋走到季拟辰面前,皱眉道:“那几个人都是监狱里的犯人,在前天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放了出来,我查了,放他们出来的人是一个叫陈刀的男人,但是查不到他任何信息,这很可能是假的名字,也有监控,但他很狡猾,都是走的死角,仅拍到了他的侧面,很平凡的一个人,但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有一条狰狞的疤痕。”
季拟辰听着脸色越来越沉:“你的意思,没查到?”
翼勋点头道:“背后有人在帮助他,一切的线索都掐断了,我查了很多脸上有疤痕的人,没有一个人和他相像。”
季拟辰指尖点了点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拧眉道:“背后有那么大势力的人,那就说明这件事不是意外,明显就是有人刻意安排,但是夜伶雪刚回国,她会得罪什么人?”
翼勋暗忖道:“会不会是冲你来的,动不了你,所以就选择动夜小姐,虽然夜小姐的痕迹已经被你清理干净了,但是以前接触过的人,没那么容易就忘记了她!”
季拟辰拧紧了眉头,觉得翼勋这句话还是有道理,抬眸看了眼夜伶雪,道:“我知道了,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论用什么办法,什么代价,都要给我找到那个人!他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我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了他!“
翼勋了然的点头:“我知道,夜小姐怎么样了,还在做噩梦吗?”
季拟辰抿唇道:“嗯,一直没有停歇过,医生说,等她挣脱了梦魇,就能清醒过来了。”
翼勋怜悯的叹了一口气:“这件事对待夜小姐打击太大了,真不知道是什么人,那么狠心!”
是啊,可不是狠心吗,皮肤毁掉了,就连清白就不放过,如果他晚去了一步,会发生什么,真的不敢想象。
季拟辰敛下了黑沉沉的眸,却无形中散发出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宫翎……宫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