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人要活着就得付出代价。
“嘿，小子！”
有的人代价，就是在给予别人痛苦的时候，将那份痛苦再还回到自己身上。
“听说你打架很狠啊。”
至于是什么时候还，也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要不要以后跟着我干啊？”
因为知道的人早就因为偿还痛苦而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啊。
“噗！”
一记猛烈的下勾拳击中了来人的下巴，荆诃清楚的看见他的牙齿伴着血飞了出去。他面上带着笑意，每一个抱着这种念想来找他的人都被他打回去了。
只要之后跑得够快，没有任何存在证明的自己就一定不会被找到。
荆诃到今天干着的事情，就是收债。
只要收债人出得起相应的价格，就没有荆诃不敢去收的债款。
有时候，就算是用上非法的手段，也仅仅是寻常而已。
反正荆诃不在意，他没有身份证，全国联网的警察局查不到他的数据。
似乎是生来就是为了做这些不干不净的活路的。
但是荆诃从来没有越过界，人，是绝对不会杀的。
曾流落街头的他，被救起的时候清楚的记得那人对自己说的话。
“每个人的命，比什么都值钱啊。”
所以没有人能出得起让荆诃去杀人。
……
“今天是这家吗？”
荆诃手里握着什么都记载的明细的单子。一家人，父母和孩子。
每次接到这样的工作，荆诃都会暗暗地思考着到底是什么样的寻常人家才会遭遇上自己这样的人。
老老实实的过日子不好，明明生活都是美满的。
可是走近门口的时候，荆诃却闻到了奇怪的味道。那是本不该出现在这种公寓楼的味道，就像是自己曾经寄宿过的某个菜市场背后的味道。
荆诃不自觉的捂住口鼻，那是某些血肉腐烂的味道。
在开始逐渐麻木的这具皮囊之下，传来了些许的恐惧。
密闭的房间里传来的腐烂的味道。
只是想想就会让一个正常人开始恶心。
就在荆诃要开始敲打那门扉的时候，有人出声制止了他。
“等等！”
从隔壁的防盗门里传来了一个声音。从那里面探出一个不敢露出全部的脑袋。
“那扇门就不要去敲了？”
“哈？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之前警察也来过，所以，如果你是他们家的熟人的话，就不要敲了。”
关上了门，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要敲门。荆诃难以理解，警察也来过是什么意思。他看着那门扉，心里终于还是萌生了退意，他转过头，没有停留的离开了。
“真他娘的晦气，开工就遇见这种事。”
这并不少见，每天都会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在没人知道的角落，也许下一个死的人就是自己也说不定。
……
荆诃穿过步行街川流的人群，朝着人迹罕见的阴暗角落走去。
他看见熟悉的身影正在那里的垃圾箱里翻找着什么东西。
“嘿，老头。”
拾垃圾的老人扶了扶帽子，布满污垢的眉目皱了皱，有些嫌弃的瞪了荆诃一眼，转过视线继续作着自己的活计。
“没礼貌。”老人说。
“嘿嘿，礼貌又不能当饭吃。”
荆诃走到老人身边，毫不顾忌的把手搭在了他肩上。
那年，被大雨冲垮了精神和肉体的荆诃被老人救起，他用了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积攒来的钱财换了荆诃的一条命。
即使那些钱在现在的荆诃看来，也只是几份工作的事。
“哎，我说最近生意怎么样？”
“这东西，又没个说头，每天都差不多。”
老人从垃圾箱里取出一个易拉罐，倒干净水后放进了袋子里。
“老头，我给你带了点酒过来，怎么样，待会儿喝点？”
老人很久没有整理过的胡子抽动了一下看起来是在笑。
……
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要开始偿还债务，也不知道代价到底是什么，也许是小恶对小罚，也许，是所有的过错积攒在一起，一并清算。
“死老头子，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荆诃“扑通”一声跪下了，他做着没有工作的每一天都会做的事，到了熟悉的旧屋前，看见的却是已经冰冷的尸首。
尖刀穿过他的胸膛，他的手里还握着昨日自己留下的酒瓶。
没有人会毫无意义的杀害一个靠捡垃圾维持生计的老人。
从老人身上找不到意义的话，那份意义，应该就是自己带来的吧。
“我会杀了你的，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