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我最看不得卿卿姐姐这样的美人儿难过了。”林梨落挥了挥手:“我去给你们看着,你们快点把想说的话说完啊!”
不再打扰他们两人互诉衷肠的时间,林梨落带着丫鬟守在了花树林的几个入口处,阻挡了她人探究的目光。
“卿卿……”
林永新上前两步,急切的想要确认:“对不起,这几日我被母亲拘在家中念书,没能去看你,你还好吗?”
“我很好。”裴卿卿克制的后退了两步,面上楚楚可怜道:“我……我听她们说,裴家……裴家可能要和我们承伯侯府取消婚约,我今日来是想同你说清楚,如果你也有这个意思,卿卿愿意成全,与其让你不情不愿的娶我,我……我宁愿出家为尼。”
被退了亲的女子,名声又被姐姐拖累,想要再嫁个好人家已经不可能了,林永新知道,裴卿卿是个骄傲自爱的女子,若是让她一辈子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里,她是真的宁愿玉碎不为瓦全。
“卿卿……”他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数,急切的握住她白嫩的双手:“你说什么傻话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早就已经非你不娶,难道你不是非我不嫁吗?”
“不是的。”裴卿卿眼中撼动:“只是……只是现在,是我配不上你。”
她越是这样,林永新心中就越是愧疚,卿卿向来懂事体贴,不愿让他做一点为难的事,总是这样委屈自己退让,可这次的事,她没有任何错啊!
“你不必妄自菲薄。”林永新坚定的道:“等我考取功名,我必风风光光的来娶你,爹娘那里由我来说,你本来就是无辜的,他们定能遂了我的心意。”
他不是一个喜欢承诺的人,但是为了让裴卿卿心安,他也愿意给个承诺。
“永新哥哥……”
裴卿卿动情的将头靠入林永新的怀里,林永新顿时浑身僵硬,动也不敢动,只觉得一股子花香令他整个人都醉在这春风里。
他和裴卿卿相爱多年,两人都是知礼之人,从未做过什么逾越之事,最亲密的不过是拉拉小手,这还是卿卿第一次这么主动的投怀送抱。
“咳咳咳……”
入口处传来林梨落的咳嗽声,而后就是她故意大声喊道:“母亲,您和蒋夫人也来赏花吗?”
“裴姑娘!”另一边的入口处,林梨落的丫鬟招了招手:“马车已经在北门等着了,咱们快走吧!”
若是被夫人发现梨落小姐安排二公子与裴姑娘幽会,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你先回去,不要多想,我一定会娶你的。”
说完这句话,林永新匆忙离去,裴卿卿唇角染上一抹媚意天成的笑容,漫天飞舞的花瓣仿佛都成了她的陪衬,明艳得像是一朵桃花妖。
丫鬟心惊肉跳的看着眼前的场景,正出神,裴卿卿面色收敛道:“走吧!”
刚才那一幕,好像是她的幻觉。
一定是方才的景色太美,卿卿姑娘容貌又精致如画,才让她有片刻的晃神,小丫鬟拍了拍脸蛋儿,再不敢多想,领着裴卿卿从北门快速出去了。
“林夫人,您是来找裴姑娘和二公子的吗?”
那位蒋夫人的女儿蒋依依,今年十五岁,正是出嫁的年纪,她眼睛望着花树林:“他们应该在里面呢!”
就是她让丫鬟通知自己的母亲,赶紧带着林夫人过来棒打鸳鸯。
这次名为踏青,实为相亲的出行,就是为了林永新准备的,否则科举在即,林夫人为了防止他和裴卿卿见面,是不会放他出家门的。
岂料这裴卿卿还真是个有本事的,不仅搞定了林永新,连他的妹妹林梨落都对她言听计从,冒着被林夫人发现的风险,替他们制造见面的时间。
她搞破坏也不敢做得太明显,免得引起林永新的不满,现在只得装成天真烂漫的样子,光明正大的说出林永新和裴卿卿的下落。
林夫人的脸色不太好看,这不太好看的脸色在林永新出来时,更加黑得彻底,她紧蹙着双眉盯着花树林,似乎她看得久了,裴卿卿就能从里头出来。
“梨落。”林永新带着淡淡的忧伤,把新摘的花束递给她:“你要的花。”
“刚才你哥哥是在里面给你摘花吗?”
看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根本不像刚刚见完心上人的反应,林夫人扭头,审视的看着林梨落。
“啊……对啊!”林梨落睁大了眼睛点点头:“母亲说女孩子不能爬树,这里只有哥哥一个男子,我便只能占哥哥的便宜了。”
“那方才依依说裴卿卿也在里面是怎么回事?”
林夫人并不是好糊弄的人。
“是蒋姑娘看错了吧!”林永新一双冰冷的眼睛看着蒋依依:“这春暖花开的时节,林中乱花迷人眼,梨落的身形与卿卿差不多,我刚才又在与梨落说卿卿的事,所以蒋姑娘才会认错人,对吗?”
如果说前一刻林永新还是翩翩佳公子,皎皎少年郎,现在他便是能把人冻成冰渣子的冰山。
“是……”蒋依依缩了缩脖子:“应该是我看错了。”
少年眼中的警告那样明显,蒋依依哪里还敢忤逆他半点意思。
在场的千金都掩嘴轻笑,蒋家的姑娘未免也太急切了,蠢笨到自己去告状,这不是惹林二公子不痛快吗?
聪明的人都知道借刀杀人。
林夫人心有疑惑,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只能对林永新和林梨落道:“天色不早了,新哥儿你明日还要参加考试,快回去温习功课吧!”
众人也知道,明天对裴家来说是多重要的一天,寒暄几句后便不多留。
上京的春天,天气最是反复无常,裴卿卿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一阵冷风灌进了她的衣领,冰冷的空气让她的牙齿都在打颤。
双腿刚刚跨进院子里,就听到裴茵茵的哭声:“母亲,母亲……女儿该怎么办?”
呜咽的哭声细细的传出,似是怕人听见,她哭得很压抑。
裴卿卿叹了口气走进去:“姐姐,母亲最近身体不好,你不要再让她操心了。”
在她看来,姐姐自己捅的篓子,还得姐姐自己想办法解决。
“是我想让娘操心吗?”裴茵茵大喊道:“现在那个卑贱的侍卫已经过来了,他说他是奉太上皇的旨意来纳我为妾的,他怎么敢?他哪里配得上我?居然还要我做妾?一定是慕初妍那个贱人,她故意让她的侍卫羞辱我。”
爱而不得,就成了怨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