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岛中花开不败,匆匆又是一年,封君昊已是十六岁的翩翩少年郎,那剑眉星目中已经有了男子气概,对女子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慕初妍第一次见封玄奕时,曾经感叹,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语言能形容他相貌的好看,而封君昊则有过之而无不及。
封家的这三个孩子,全都继承了他们夫妻二人的优点。
“娘亲。”
封君昊带着花眠眠走进平日里很少来的正厅,对着慕初妍下跪:“儿子想出岛去闯一闯。”
他直接说明来意,他知道,娘亲和阿爹都希望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哎?还有我还有我。”
躲在门外偷看的苏浅曦连忙跑进来:“妍姨,师傅说我已经出师了,我也想跟着昊哥儿出去闯一闯。”
她眨巴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期待的看着慕初妍,希望她能答应。
慕初妍看了一眼站在封君昊身边的温晋淳:“淳哥儿也想出去看看吗?”
“是。”
温晋淳点头:“我从小身体不好,母亲不许我出门太久,我长这么大,从来未出过远门,梅花岛已经是我来过最远的陌生地方了,现在我痊愈了,也想去外面看看,那里的世界是怎样的?”
世人都道江湖险恶,他却想去江湖看看,再凶险,也好过朝堂之上勾心斗角。
清河郡王府有阿州继承,他和阿城都了无牵挂。
至于阿州喜爱的那名女子,他知道,她更爱权势与富贵,若是郡王府的滔天富贵能让她从此安心嫁做温家妇,一心待阿州好,他便觉得世子之位不值一提。只要阿州幸福。
他此生已经是意难全。
犹记得两年前入岛之时,他万念俱灰,只想在这无人之地了此残生,可苍天怜悯,让他度过了二十岁这个劫难。
往后余生,他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若是不能做出些大丈夫之举,到底是心意难平。
最起码,他还能与这么多推心置腹的朋友,一同快意江湖。
“让孩子们自己出去闯荡闯荡吧!”
慕初妍还在犹豫,封玄奕揽住她的肩膀道:“既然孩子们有心,就放手让他们一搏,我们又不是让他们做什么大事业,等他们体验够了江湖豪情,再回来便是了。”
“可是……我怕……”
江湖——
那个传奇的地方,慕初妍也未曾踏足,所以不甚了解,只知道其中的凶险,定是外人不知道的。
人类总是会对自己未知的东西恐惧,慕初妍便是如此。
若是朝堂,她有信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管孩子们遇到什么危险,她都能助他们转危为安。
可江湖不一样,那是她不曾熟知的领域,超出了她可控制的范围。
“难道你对昊哥儿没信心吗?”封玄奕安慰道:“我们的孩子,不该拘在梅花岛这方小天地,这对他们来说是历练,也是成长。”
封君昊自幼聪颖过人,苍鹰是这世间少有的高手,十六七岁的少年,早就将他的本领学会了,并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后来苍鹰收的二弟子花眠眠也一样,凭借着一股子狠劲和想要报仇的决心,她咬牙习武,为的就是出岛这一天。
倒不是说梅花岛的人不好,而是血海深仇未报,她不敢在床榻安睡,梦中除了火山血海,还有阿爹血肉模糊的脸。
这两年来,刀疤男和胡须男的脸,在她心里不见模糊,反而越来越清晰的刻在她的脑海里。
此仇不报,今生难安。
引路人这次撑了条小船,将封君昊、花眠眠、温晋淳、苏浅曦、温晋城、封凌薇和封樱雪七人送出了梅花岛。
“小主子!”引路人从怀里掏出一支烟雾弹:“这是岛主让我给您的,说是遇到危险的时候对着日出东方的位置发出信号,会有人来帮你们的。”
“给雪儿拿着。”
封君昊自认为自己用不到,他不再是两年前的黄口小儿,就算遇到那群人,他和眠眠也能对付。
反而是小妹,她不喜欢舞刀弄枪,只跟着梅神医学了点暗器功夫,关键时刻不足以保命。
一行七人,在蒲城下了船。
远处一片漫漫黄沙映入花眠眠的眼帘,更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丘,也是由清一色的黄沙堆砌而成。
越过山丘,便是花城。
这个花城与沙漠相连的沙漠上,绿洲与黄沙相伴,飞鸟伴驼玲起舞。
极高气温与正常温度仅一步之遥,十分独特,沙漠的沙丘轮廓清晰、层次分明,丘脊线平滑流畅,迎风面沙坡似水,背风面流沙如泻。
在大漠深处的沙山之巅,可静观大漠日出的绚丽,目睹夕阳染沙的景色。
无怪乎世人都说,迷雾海域是世界的尽头。
花城的绿洲,蒲城的大漠,迷雾海域的无穷大海,还有什么比这三者比目相连来的更加震撼人心?
两年前的那位砍柴郎身边,今年多了一个风尘仆仆的妇人,眼见这一群容貌似神仙,衣着皆不凡的七人从迷雾中走出,吓得跌倒在地上。
砍柴郎揉了揉眼睛,见那群神仙人物已经衣袂翻飞的离去。
他张大了嘴:“媳妇儿,这次我没有出现幻觉吧!真的是蓬莱仙岛出来的神仙对吧!”
那妇人望着海面上的孤舟消失,愣愣的点了点头。
不出三日的功夫,蓬莱岛上有仙人降世的消息,便像长了翅膀一般,飞出了蒲城这个小小的偏远之地。
“爹爹爹!爹!”
花城城主府内,长得五大三粗的青年男子眼里冒着光,冲进书房里:“爹,你听说了吗?迷雾海域中的蓬莱仙岛上有仙子降世,听说那几位仙子的容貌倾国,美得令人心醉。”
“你又打什么主意?”
脸上带着一大道疤痕的中年男子皱眉:“一群愚民,这世上哪来的什么神仙?你也跟着瞎起哄。”
“爹,是真的!”
青年解释道:“大家都在说,爹,那些人若是要进城,你把他们都骗进府来好不好?”
神仙的销魂滋味儿,他还真没尝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