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裴卿卿的婚事居然会赶在了安定公主的前头,而且嫁的还是慕容家的那个傻大个慕容拓海。
那样一个忠厚老实的人,最后居然选择了裴卿卿那样聪明得让人讨厌不起来的女人。
她最厉害的便是这一点,明明知道她是个很有心机的女人,任何事情都以自己的利益为先,最爱的人也是自己,可你就是讨厌不起来。
至于裴茵茵,据说是自己去了寺庙里修行。
裴家另外几位姑娘的身价,也因为裴卿卿的出嫁而瞬间水涨船高了起来,经此一役,承伯侯夫人袁氏,在家中已经没有了说话的权力。
承伯侯也是看在二女儿和大儿子的份上才没有休妻而已。
不过别人家的事情慕初妍可不想多管闲事,渊国皇帝拓拔云磊带着安兴公主回渊国后,他们的生活又回归了平静。
事情都解决完了,慕初妍就开始安排起几个丫头的最后归属问题来。
原本定好这几日就要来上京的刘二飞,因为江南的生意有些问题,最终还是没能来。
轻画与他已经分离有些时日了。
这日大晴天,慕初妍把轻画、翠微、翠霞都叫到了身边:“现在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我和阿奕的安全了,我想听听你们的想法,你们今后打算自己出门自立门户,还是继续跟着我?”
几个丫鬟纷纷表态:“自然是王妃去哪里,奴婢几个就去哪里了。”
慕初妍摇摇头:“轻画……你是从小就跟着我的,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不过你现在成亲了,和二飞一直分隔两地不是办法,江南的生意又离不开二飞,我希望你能去江南,和自己的夫君好好过日子。”
轻画对她来说,从来都不是普通的丫鬟,她和永娘一样,是她孤立无援来到这个世界时,接收到的第一份温情。
永娘已经不在了,她希望轻画可以幸福,可以用轻画这个身份,这个名字,活出自己的人生。
而不是把一生都奉献给自己。
慕初妍与轻画聊了一会儿,又转向翠微和翠霞:“其实当初在苏家农庄,我救你们两姐妹和桃花、桃香四人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最后跟在我身边的会是桃花和桃香。”
“王妃……”
像是感觉到了离别的伤感,三个丫头全都眼泪汪汪的看着慕初妍:“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慕初妍摇摇头:“只是感叹世事无常,你们三个仍然是我最疼爱的妹妹,我还是会经常去看你们,但是我希望你们都能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人生,去做自己想做的,不要围绕着我打转。”
她看着翠微道:“你不是说你很想回家继承你娘的绣功,帮你爹娘分担绣庄的事情吗?我觉得这就很好,你们爹娘也到了该退休的年纪了。”
翠微吸了两下鼻子,眼睛红通通的不再说话。
“翠霞……你不是说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跟自己喜欢的人,吃遍天下的美食吗?”
慕初妍摸了摸翠霞的头:“我觉得你可以跟竹青两个人去周游列国,去感受不同国家的风土人情,美食文化,回来再好好讲给我听。”
“那……那王妃你呢?”轻画努力睁大了眼睛,不让泪水流下:“你和王爷打算去哪里?”
“我们啊?”
慕初妍想了想:“我们打算到处去看看,也没有特定的地方,等哪天发现一个世外桃源,或许我们就在那里隐居呢!”
“那王妃一定要回来,把我们都带去那个世外桃源啊!”
翠微抱着翠霞和轻画,三人一边流泪一边笑。
岁月的呢喃中,夕阳倚着老门,在漫无目的地炊烟中,渐渐西沉。
与所有人打过招呼后,封玄奕就去了皇宫,向皇帝辞行,皇帝既然封了他逍遥王,便是希望他从此远离朝堂,做到真的逍遥。
临走前,封玄奕还特地去了一趟圣安寺,向太上皇和纯皇贵妃告别,此去一别,各自珍重。
他也不知道,他何年何月才会回到上京,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哒哒哒……”
今日的马蹄声,就好像慕初妍第一次来上京时一样的响亮,日光照在马前,发出浅浅的光圈只让人觉得,崇亲王和崇亲王妃的存在,好像是梦幻泡影。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两个人渐渐地被更加传奇和新鲜的事情所取代。
可逍遥王和逍遥王妃的英勇事迹却在民间永远的流传。
十二年后——
大堰上京城已经变了一番模样。
残暴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荡的商铺招牌旗号,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淡泊惬意的笑容,无一不反衬出大堰百姓对泱泱盛世的得意其乐。
????????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旷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
向货色两边延伸,始终延长到城外较安静的郊区,可是街上仍是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欣赏汴河风景的。
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央,两边的屋宇星罗棋布,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
?????????然而只要是稍微有名气一点的商铺,门口都挂着一个慕字,这便是十年前一夜之间异军突起的慕氏商会。
就在逍遥王和逍遥王妃离开上京的第二天,慕氏商会的旗帜布满了整个大堰。
哦不……
这个形容或许不全对,不止是大堰,扶风国、突厥国、渊国,四国大地突然间全是慕氏商会的标志。
四国皇帝也只能坐车的笑了笑,这样的大手笔,除了那位点石成金的逍遥王妃,他们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人可以造成这样的轰动。
她现在确确实实掌握住了天下命脉,只要她出现,无论哪国的君主,都会以最高的礼仪款待他们一家。
她不需要靠任何人,自己就活成了真正逍遥的样子。
繁华热闹的大街上,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满面灰尘,头发胡乱的披在肩上,遮住脸颊。
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只余一双充满灵气眼睛在外,骨碌碌的转着,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