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金属与金属碰撞时发出了脆响,慕初妍在马背上还保持着射箭的姿势,胸口剧烈的起伏,她是狂奔而来的。
早在那对夫妻说封玄武在猎场围人时,她就已经猜到了翠微被沈夕云交给了谁,果不其然……躲在草丛里露出半颗头的狼狈女子正是翠微。
救下了翠微,她才怒目看向那戴着面具的男子,也不管对方是什么人,直接拉满了弓箭朝他射去。
男子见到她鲜衣怒马的样子,有些微微失神,若不是旁边的护卫一剑砍断了箭羽,那男子可真算是牡丹花下死了。
“王……”
侍卫的话被面具男一个狠厉的眼神吓得吞了回去,他并不想在慕初妍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王妃!”
翠微喜极而泣,拉着悦儿的手从草丛里跑了出来,竹修紧接着从树林里穿了出来,飞快的下马,将慕初妍和翠微等人护在身后道:“王妃,主子已经命京兆府尹给皇上写好了折子,正带着犯人们重回监牢,您快随护卫们回去吧!”
他眼睛死死的盯住乌木萨尔,生怕他做出什么对慕初妍不利的事情。
骏马奔驰着,慕初妍回头对着乌木萨尔道:“不管你是谁,今日这笔账我都会算在你和封玄武的头上,你们最好把罩子放亮点,本王妃没你们想的那么好对付。”
这次封玄武敢光明正大的这么欺负翠微,就是正面和他们飞流阁的人撕破脸了,如此她也不用顾忌什么了。
他们离开后,封玄武才从隐蔽的树林里走了出来,貌似无心道:“木兄在看什么?”
“哦~我在想,刚才那个女子是谁?我还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姑娘呢!”
他派出去的人怎么都查不到那日雪地里的美人身份,好像有人故意在扰乱他们的视线。
“那个啊!”封玄武笑了笑道:“不瞒木兄,那是我兄长的王妃,我的嫂嫂,当朝朝阳县主,名唤慕初妍,是名动天下的苏家,苏阁老的外孙女,大堰的四位常胜将军,正是她的舅舅。”
“果然是名门之后。”乌木萨尔点点头,若是得到这个女人,那就是得到了大堰的三分天下啊!
乌木萨尔在大堰化名为木十三,因和封玄武同是林雨薇的入幕之宾而结识,所以今日才会被邀请来围场狩猎。
表面上看起来,这一切都是巧合。然而……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而这件对皇家来说微不足道的小事,随着崇亲老王爷的逝世被人抛诸脑后,王府里一片的哀声阵阵,雕玉为棺,文梓为椁,楩枫豫章为题凑,发甲卒为穿圹。
低沉的气氛中,周围吊唁的人纷纷安慰着面色苍白的太妃,封玄奕做为长子,身着孝服,跪在蒲团上默默红着眼眶。
回忆起在崇亲王府的十几年,父王虽然没有给他过多的父爱,但是也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给了他为数不多的慈爱,给了他除了疼爱以外的一切东西,包括一个可以见光的身份,这一点是他最感激的。
过去他恨过、怪过,如今看着他躺在棺木之中,他却觉得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心里空落落的。
老王爷出殡时,封玄奕原本是要捧着他的牌位绕城一周,可是太妃怎么都不允许,她声嘶力竭的吼叫着:“你不配,你封玄奕有什么资格为他立碑守孝?你欠他的,孙飞流欠他的,如果不是因为你们,他是不会死的,我这么恨你,我绝对不允许你为他送终。”
刘秀华这个女人虽然偏执又蛮横,可是她对老王爷的爱却是不容置疑的,封玄奕也明白,自己并非王府血脉,刘秀华肯定是知道的,所以才不允许他以长子身份为了父王披麻戴孝。
封玄武也明里暗里的讽刺,是因为封玄奕,老王爷才会死得这么突然。
为了让父王的葬礼得以进行,封玄奕自动回避,不愿与他们母子二人起争执。
封玄奕沉浸在老王爷去世的悲痛中,慕初妍就陪伴在他身旁,这时候所有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她只能陪着他,静静地听他说着小时候的故事。
“老王爷死了,封玄奕一蹶不振,慕初妍腾不出来手对付我们,这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
夜深人静,上京某处宅院里却亮如白昼,黑衣的死士们来回在院中穿梭,到处都是执行任务归来和正准备去执行任务的下属。
穿过正厅,走过幽深回廊,在一处爬山虎遮盖住入口的秘密通道里,死士更是鱼贯而入。
而通道的尽头,便是一间书房,如果慕初妍在的话,一定能看见,那个戴着黑色面具的男子,已经脱下了面具,模样正是她见过的乌木萨尔。
这个房间里的人,她也不会陌生,太子封玄奕、太子妃沈夕云、沈夕云的父亲沈照、太子幕僚若干,为首的正是闻述。
除了这些人,还有一些在朝堂上,主张立太子为储君的大臣们,今夜他们聚在一起,无非就是想解决掉八皇子这块最大的绊脚石。
“微臣以为,太子妃所言极是。”
有大臣附和沈夕云提出除掉崇亲王府的意见道:“封玄奕在朝期间,多次阻挠我等的大事,对八皇子所托的每件事都做得滴水不漏,皇上屡次赞赏八皇子,正是因为他有这一枚干将,说句不好听的,我们这些老臣都知道,皇上年轻时爱慕孙飞流,所以让整个后宫的女人都变成了孙氏的替身,她的儿子在皇上心里,自然也有一个不可替代的位置。”
众臣纷纷点头:“崇亲王府的支持,已经让皇上的心偏了一半,既然他无法为我们所用,那就要干干净净的铲除,一次就要让他无法翻身。”
乌木萨尔就看着一帮人商量着如何解决封玄奕和八皇子,嘈杂中道:“本太子不管你们是要油炸还是红烧了什么崇亲王,本太子只有一个要求,她的王妃必须献给突厥,本太子……要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