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哀家看,还是给这孩子一个封县主号吧!”太后娘娘有意让慕初云难堪,直接说道:“这样她回了江南,她府上那些牛鬼蛇神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是否动得起起皇帝亲封的县主。”
县主品阶位同亲王嫡女,皇帝还有些犹豫,就听封玄奕道:“这样就太好了,若是我要娶妍儿,父王也不会说什么门不当户不对了。”
“可不是嘛!”孙贵妃推波助澜道:“日后要用的上妍儿的地方怕是不少,不过是个封号,皇上您就允了吧!”
皇帝看了看众人,突然笑出了声:“朕今日若是不应允,倒显得朕小气了。”
他当场就说道:“来人,传朕旨意,封江南慕家七娘子为朝阳县主,位二品,赏玉如意一对,金雀钗一支,绫罗绸缎二十匹,珠宝若干。”
这道旨意一公布,恐怕不久就会传去江南,她来上京的事是不可能瞒住了。
不过现在有了孙贵妃、太后和皇上这三道护身符,她就是回了江南,慕家人也不敢随意动她。
就连她的婚事,也要请示了皇家才能决定,换个说法就是,慕初妍今时不同往日,只要对她不敬,她随时都有权利拿他们问罪。
慕初妍此次进宫想求的,也不过是个乡主之位,没想到太后娘娘如此大方,出手就是一个正二品的县主。
皇上看在封玄奕的面子上还给了个封号“朝阳”,要知道,有封号的县主和没封号的县主,地位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临出宫时太后娘娘还交给慕初妍两名宫女,都是太后的贴身婢女,长得秀美可爱不说,性格活泼得根本不像一般婢女,倒像是哪个不受宠的嫔妃生的公主,养在太后身边。
慕初妍进出宫廷不方便,等上京的铺子开张,她又要赶回赣州,说不定一到赣州就会被召回江南。
再要进京一趟,可就是山高水远,难上加难了。
是以,太后娘娘把两个心腹婢女派给慕初妍,想让她教二女梳头化妆之术,待学成后再送回上京。
有了这两个身负皇命的婢女和慕初妍一起去江南,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她自然不会拒绝这样的好事。
领旨谢恩后,她和封玄奕就领着两个婢女退了出去。
皇帝试探道:“母后好像很喜欢那个小丫头。”
太后娘娘笑了笑:“她有野心,有野心的人用着趁手,哀家自然喜欢,也愿意提拔,不像你看中的那个民间女子,只会风花雪月,装腔作势。”
论美貌,她比不上孙贵妃的高贵绝美;论气质,她又没有荣妃的气度高洁;她甚至都比不上如今失宠的皇后有谋略,真不知道除了年轻,她还有哪里迷住了皇帝。
马车上,慕初妍问了两个婢女的名字,高的叫杏儿,矮的叫萍儿,慕初妍猜的不错,她们二人确实不是普通的婢女,而是上一届已故帝师的两个女儿,家道中落被太后娘娘收在了栖凤宫中,改了名字当成富家千金养着。
回到苏府后,封玄奕让轻画带着杏儿和萍儿先入府休息,自己则在大门口拉着慕初妍道:“这两人身份不简单,跟在你身边也是一道保命符。”
“如何不简单?”慕初妍问道:“难道她们除了是先皇老师的遗孤还有别的身份吗?”
封玄奕神神秘秘的拉着她走到无人的角落,在她耳边道:“这是宫廷秘辛,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心里隐约有种预感,他即将要说的事情,大概是与太后有关。
“太后娘娘在入宫前,曾有一个恋人,那人就是先皇帝师。”
十几年前皇宫发生过一次大乱,民间叛军和混入宫中的奸细里应外合杀进了皇宫,先皇带着皇子妃嫔们逃难到了江南别院,准备等禁卫军灭了叛军再回去。
不料在兵荒马乱中,当时还是皇贵妃的太后娘娘却失踪了,与其一起不见的,还有帝师闻惊雀。
帝大怒,下令一定要找到爱妃和帝师,可惜两年时间过去了,皇宫早已恢复了昔日繁华,皇贵妃和帝师依然杳无音讯。
大家都说他们在混乱中被叛军俘虏了,可能早就已经遇害。
两年前的某一天,宫外士兵突然说皇贵妃回来了,先皇携了后宫嫔妃、文武百官相迎,场面很是盛大。
皇贵妃还和两年前失踪时一般清丽动人,两年的风霜磨砺并没有使她苍老,眼神里反而沉淀了更多深沉的故事,她的美丽不在表面,而是极有内涵的。
她回了宫,闻惊雀却没有,先皇问皇贵妃可知,皇贵妃只道不知,自己两年前掉落悬崖,被一农户所救,养好了身子就赶往了上京,不曾见过帝师。
就在大家都以为闻惊雀真的已经死了的时候,他却带着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出现了。
那已经是大堰三年后,他身边的女子竟是皇贵妃之前的贴身丫鬟,原来当年她是和闻惊雀一起失踪的。
她说闻惊雀为了救她伤了头,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她二人在外已成了亲,还生了两个女儿。
可惜好景不长,她进入闻府的第三天突然染病身亡,悲痛欲绝的帝师闻惊雀没几日也跟着去了,留下一双孤女孤苦伶仃。
闻惊雀夫妇去世后,闻府就没落了,皇贵妃娘念其曾教导过先皇,将二女养在身旁,说是宫女,其实是以公主之礼相待。
最近宫里的传言愈演愈烈,大家都在传言,说这二女就是当年太后娘娘失踪的那两年为闻惊雀所生的女儿。
贴身婢女不过是为了掩盖这桩天大丑闻的替身,还说婢女并非死于疾病,而是太后娘娘介意她与闻惊雀夫妻相称,派人赐了毒酒。
当年的闻帝师根本没有失忆,而是为了避人耳目,不被人发现这个秘密,从而故意远离皇宫,目的就是要保护女儿和太后。
太后那个婢女对闻惊雀动了真情,太后娘娘放不下宫中皇子选择回宫后的一年里,都是她精心照料着他们父女三人。
说没有感情也不尽然,至少闻惊雀心里是很愧疚和感激的。
临死前他给太后娘娘带过一句话:“我宁愿此生,从来没有爱过你,愿来世,我们再不复相见。”
那时先帝已经病危,太后娘娘虽悲痛,仍厚葬了闻惊雀夫妻。
如今这件事不知被谁如此大张旗鼓的在宫廷内传播,太后担心两个女儿留在宫中会出事,所以才寻了个由头将二人送出了宫。
要说县主这么大一个封号,其实是太后为了这二女才赏给慕初妍的。
如此说来,慕初妍是沾了她们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