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们是姐妹关系，但是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我也绝对不会因为你是我的姐姐就帮着你。”
褚嫣明明就是私心上想害死褚慕，但她却还要装出一副自己多么正义的样子。
褚慕最看不惯的就是褚嫣的虚伪。
如果褚嫣在这里直截了当告诉她，她就是要杀了她，她反倒会高看褚嫣一眼。
只可惜，褚嫣从来就都是一个只会让人失望，从来不会让人高看的人。
“好吧，既然妹妹这般大义凛然，那我确实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不过该说我我已经都说完了，若是妹妹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之前不管是周嬷嬷在的时候还是太子殿下在的时候，我都是这么说的。如今对妹妹，我也是这么说，可见我确实没有故意欺瞒谁，我只是实话实说。”
“确实，你确实没有在故意欺瞒谁，因为你从头到尾就没说过实话。”
褚慕什么都没说，就只是微微一笑。
褚嫣和褚慕姐妹两个如今就在这僵持不下，气氛有些紧张。
褚慕就站在那，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什么都不在意。
褚嫣刚好和褚慕有了明显的对比。
褚嫣站在那里，两只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不过这一次褚嫣倒是没动胎气，她动的是自己的气。
“娘娘，娘娘您可不能生气。”若依在旁边提醒着，“娘娘，您想想您肚子里的孩子，您若是再动气，怕是会影响到腹中的孩子啊。”
褚嫣抿了抿唇，深呼吸着，缓解自己焦躁的情绪。
“妹妹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府上有客房，要不我让人带你过去休息一下？”
褚嫣摆手。
“姐姐要是真的在意我的身体，倒不如对我说句实话。”
“我说的一直都是实话，只可惜你们都不相信我。”
“相信？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你说你没有和别人私通，那为何有人看到你和陌生男子在一起？你说为你治病的大夫是个年长的人，那你肚子里的孩子又是怎么来的？宁王身体一向不好，你怎么可能突然就怀孕？”
“你这是在怀疑宁王？”
褚嫣不是墨璋，有些话墨璋不能说，但褚嫣既然想到了，她自然也没想那么多，就直接说了出来。
“虽然没有人直接说，但是宁王的身体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要不是碍于宁王的身份，想给宁王殿下一个面子，大家早就说出来了。你是宁王身边的人，宁王的身体如何，你自己心知肚明。”
“哦？是吗？”
“当然。我现在说这些就是想提醒你，你以为只有你自己才知道的事，其实大家都知道。你觉得只要宁王对你好，他傻乎乎地什么都不明白，只要他愿意接受你的孩子，你就能把你和别的男人的私生子留在宁王府，让他成为皇家的人。但你想错了，现在就算陛下再不想承认，他都不得不相信宁王是不能有孩子的。”
褚嫣觉得这么站着有些累，再加上她觉得自己这一番话说得十分舒畅，便坐了下来。
“宁王对你这么好，他是真的很看重你，很喜欢你。他也是真的把你捧在手心里，不愿意辜负你。宁王是个傻子，傻子的世界是很单纯的，他只想一心一意地对你好，但你呢？你又是怎么回报宁王的？都是你，是你和其他男人私通，还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才让宁王殿下现在无所适从。是你，你毁了宁王殿下所有的好名声。将来怕是所有人都会知道宁王不行……你知道这对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吗？这简直是巨大的屈辱。”
褚慕在心里默默感慨。
确实，一个男人要是被别人说“不行”，这确实是一件很屈辱的事。
今天有人说他不行，大家就会都人为他不行，这种事一传十十传百，谣传的速度可要比想象中的快上许多。
但如果将来想要辟谣，为他解释说之前都是误会，他其实没问题，大家反倒不容易相信。
不过这都是墨琛自己安排的，她什么都没做，墨琛自己给自己铺的这条路，她也无可奈何。
唉，只能说成大事者可能真的都不拘小节吧。
因为太不拘小节了，所以这种事也就都无所谓了？
“我知道，但这不是我给他的，这都是你们给他的。你们不相信他行，那他就只能不行，我也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你们不相信他行，所以连我肚子里的孩子都变成了别人的，我更不明白这又是什么逻辑。”
“是你自己做了……”
“我做了什么？我当初被人害了，我的眼睛看不见，我想为自己找回光明，我做错了什么？我一直都在问太医，我一直都希望自己能恢复，做梦我都在想！”
褚慕咬着牙说：“当初我是因为什么才看不见的？别人不知道内情，但我想妹妹你是最清楚不过的。”
褚嫣下意识地动了动身体，试图往后躲避，想离褚慕远一点。
“如果换做是你，在那种情况下，在几乎没有人能治疗我的眼睛的情况下，有人说他可以试试，你难道不会去试吗？”
“那个时候我抱着的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没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至于那个大夫，他救了我，他是我的恩人。我当时对他也充满了怀疑，对我自己也没抱有太大的希望。那个大夫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当我能看见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褚慕轻叹道：“也许有人看到陌生人在我的院子里出入，但我想应该就是那位神医。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他的真实姓名，他很神秘，我对他一无所知。我能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些，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都与我无关了。”
褚慕坐在那，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手。
看褚慕这样子，像是真的什么都不打算说了。
褚嫣咬着下唇，满脸的不相信。
她不相信事情真的像褚慕说的这么简单。
她更不相信自己到这竟然什么都没问出来。
她觉得墨璋能把她送到这来，肯定对她抱有很大的期望。
就是因为墨璋追问不出来其他，这才把希望放在了她的身上。
她如果就这么回去，什么消息都没有，那墨璋岂不是会很失望？
她不想让墨璋失望。
一瞬间褚嫣都想对褚慕用刑，但她又不能这么做。
且不说她这是在宁王府，没有用刑的条件。
就算现在这里真的有用刑的条件，那她难道能真的动手吗？
就算她们姐妹不能时刻都在大家面前表现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那她也不能就这么自暴自弃吧？
她可不想被人认为她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善妒女人，善妒到连自己的亲生姐妹都不肯放过。
“褚慕，你还是不愿意坦白吗？今天太子殿下让我到这来问你，可见太子殿下对你还是有所期待的。昨天殿下还说了，你是我的姐姐，他知道我肯定没办法接受你接受处置，随意她愿意给我，也是给你一个机会。我已经尽力了，是你不愿意珍惜。”
褚慕客气地说：“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请你先替我感谢太子殿下。与此同时，我也要感谢妹妹你，只是你们两个人的一番好意，我也只能心领了，我不知道该如何接受。”
“好，褚慕，这话可是你亲口说的，到时候你别后悔！”
“我当然不会后悔。如果我今天在这承认我之前没做过的事，我才会真的后悔。”
褚嫣愤怒地站起来，带着一群人生气地离开了宁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