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问题了。”
“我就是突然想到了，就问了出来。我这个人心里藏不住事儿……在我们部落，大家心里有什么话都会直接说出来，我们都不大擅长隐藏心事。因为我很好奇，所以我就问出来了。希望我的问题没有冒犯到姐姐你……”
“没有。不过其实你问我这个问题，我一时间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没关系，我可以等等。我的时间也很充裕……”
“你这次特意来找我，难道就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
“也不是，我主要还是来看看姐姐。”
阿秋禾觉得自己不但心里藏不住事，而且还连谎话都说不清楚。
真尴尬。
她生怕自己露馅儿。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感觉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我和王爷在一起的时候他还不是王爷，他还只是三皇子。后来他大病一场之后不记得我了，一切就全都变得不一样了。他看着我的眼神很陌生，而且他整个人我觉得都很陌生。他不再是之前我认识的那个墨琛了，既然如此，我还怎么和他在一起？”
“那夜玄呢？你又怎么会和夜玄在一起？”
“我觉得夜玄很好啊。他对我很好，而且虽然这个人平时看上去不是很靠谱，但他也是个很可靠的人。你看我的眼睛，那么多大夫都说无能为力，但他还是帮我治好了我的眼睛。我想……光是这一点，就足够我欣赏他的了。”
“所以你是为了报答他治好你的眼睛？
“当然不是啊，瞧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是说，在这段时间，我更了解他了。以前我以为他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家伙，后来发现他只是性格上吊儿郎当，但他还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我对他的感情变化大概就是从起初的嫌弃，变成了后来的佩服和崇拜。有了后面这两点，就足够让我愿意嫁给他了，你说是不是？”
“好吧，这么说确实也有道理。”
她当初比武招亲的时候，她无非也是想嫁给一个自己佩服的人。
她能理解这种心情。
“那你打算一直和夜玄这样下去吗？我的意思是……你们如果还留在宁王府，那你们可能就要一直偷偷摸摸地，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阿秋禾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其实是想问问褚慕孩子的事。
可是她本来不该知道褚慕怀孕。
现如今知道褚慕怀孕的人除了褚慕自己之外，应该就只有墨琛和玲儿。
她要是问的太直接，褚慕就会猜到有人泄密、
她可不能找人来给她背锅，这实在不妥。
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迂回地问，想来想去才问出了这么尴尬的问题。
“我觉得还好啊。”褚慕开玩笑地说，“你和我说这个，该不是想让我赶紧离开吧？虽然我确实占了宁王妃的位置……”
“不是不是，你误会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阿秋禾赶忙摆手，“我绝对不是想赶你走。我只是想说，你如果一直留在这里，好像就没办法和夜玄开始新的生活了。其实你们两个人可以在一起，正常成亲，拥有属于你们自己的孩子……”
“没关系，我已经有了。”
“……”
阿秋禾目瞪口呆。
褚慕这就承认了？
这也太……直接了吧？
“啊？”
阿秋禾装作自己听不懂的样子，想给褚慕一个台阶下。
“你，你有什么了？”
褚慕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一脸幸福地说：“我有孩子了。”
“……”
“是我和夜玄的孩子。”
阿秋禾整个人都很尴尬，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在这尴尬无比的时刻……
她到底是应该恭喜褚慕？还是帮褚慕出主意？
她是不是应该劝劝褚慕，让褚慕想开点？
阿秋禾一头乱麻。
“好啦，你不用这么纠结。我们不是关系很好吗？我也把你当做我的朋友，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了。我知道你肯定不擅长撒谎，所以你就不必纠结了。”
既然褚慕已经这么说了，那阿秋禾就真的不客气了。
“褚慕姐姐，你现在还是宁王妃的身份，但是你怀了夜玄的孩子……你真的没关系吗？”
“无所谓了。我的孩子只能有一个父亲，那就是夜玄。不管夜玄是什么身份，我都得和他在一起不是吗？”褚慕笑着反问，“换做是你，你会因为他换了个身份而离开他吗？”
阿秋禾摇头。
“当然不会。”
“那就是了。你不会，我也不会，所以我只能认命。”
“……”
阿秋禾的表情逐渐变成震惊。
“所以你……”
褚慕颔首：“是的，我全都知道了。你们想隐瞒我的，我都知道。”
“全部？”
“倒也不是，只是一些关于身份上的。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计划，但我想，他们既然这么不怕麻烦，也要交换身份，肯定有他们的道理。我帮不上他们什么，那就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也不记得了。”
褚慕其实记得，她只是不好意思说。
在她和夜玄身心交融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不管平时夜玄再怎么伪装，身体的感觉都是改变不了的。
如果说夜玄做错了什么，那就是他不应该这么着急就碰她。
不可否认，夜玄伪装的确实很好，而且她自己也早就不记得墨琛还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兄弟。
很长一段时间里，虽然她和夜玄每天都见面，但她就是想不出来夜玄竟然就是墨琛。
夜玄隐藏的很彻底。
他甚至精细到连自己身上的气味儿都给遮盖了。
他是完完全全用另外一个人的身份和她在一起。
他甚至连声音都能完美伪装，让她听不出来。
所以啊，说不佩服墨琛都不行。
她和墨琛第一次洞房的时候，虽然被人下了药，但身体的感觉还是在的，只是头脑不是很清楚。
等她清醒了之后，那些记忆就又回来了，所以她才会很清楚地辨别出夜玄和墨琛的区别。
至于墨奕……
虽然他还是用墨琛的身份，但即便在她不知道夜玄就是墨琛的那段时间，她也并没有转移自己的感情。
那个时候她还在反省自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对墨琛没有了感觉。
直到后来，这一切就能解释清楚了。
她也惊喜地发现，原来她虽然看不见，但是她的感觉还是很灵敏的。
应该说，虽然她的眼睛瞎了，但是她的心没瞎。
她应该就是用心去认人的。
“那你……你没有和他说你知道了吗？”
“没有。我想他们一定有他们的理由，既然如此，我何必拆穿他们呢？再说了，他们为了瞒着我也废了不少心思，我总不能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意吧？”
“难怪……难怪你在知道我和墨奕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生气。其实在我还不知道当时和我在一起的人是墨奕的时候，我一直对你心怀愧疚……我当时就在想，我明明还想和你成为朋友，但是竟然抢了你的男人，这简直不可容忍！而且到现在，我身边的人他们还毫不知情，他们一直以为我要介入你和墨琛，他们还一直阻拦我。”
“你也说了，你是和墨奕在一起，那我为什么要生气？”
阿秋禾先是一愣，然后大笑了起来。
“倒也是。你都不知道，我当时真的吓坏了。我想我应该不至于吧……竟然会喜欢上已经有妻子的人吗？后来我们在街上看到了你和墨琛，当时我才突然恍然大悟，我才知道都是墨奕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