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琛去找褚慕的路上，步伐走的有点沉重。
墨奕说褚慕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他们两个人的身份了，只不过褚慕一直没说，一直瞒着他们，就像是他们把他们交换身份的事瞒着她一样。
墨琛觉得应该不可能。
但是以褚慕的聪明……
确实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墨琛知道褚慕和阿秋禾的关系好，还问了问阿秋禾，但阿秋禾什么都不说，只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阿秋禾越是这样，墨琛就越是觉得褚慕可能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如果以褚慕知道他们身份互换为前提……
墨琛想了想，好像那些他觉得奇怪的事也就能想得通了。
但他就是想不通，他和墨奕两个人隐瞒的那么好，怎么会被褚慕发现呢？
墨琛带着这样的疑问，见到了褚慕。
不过他去他们的房间，却没有看到褚慕的身影。
后来他看到旁边的那个小房间里亮着灯，这才走了过去。
玲儿正在铺床。
“你来啦。”褚慕笑着说，“看来你也一定听到了府上发生的事了吧？那个周嬷嬷来了，以后我就要住在这里才行。不过呢，王爷喜欢的人毕竟是阿秋禾，他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所以他就带着阿秋禾走了。刚好，你不是会易容术吗？要不然你就易容成墨璋的样子，代替他在我身边欺骗嬷嬷？”
墨琛没说话。
“你那是什么表情？怎么，我的想法难道不好吗？你就这么不想配合？不过倒也无所谓，你若是想配合，我们都轻松不少，你若是不想配合，那……”
“那我有其他选择吗？”
褚慕耸肩：“我不知道，但你若是有别的想法，我当然也不会拦着你。”
“暮暮，我……”
“哦对了，我之所以住在这里是因为我不知道王爷他们还会不会回来，他们要是回来了，看到我住在他们的房间里，一定会觉得不舒服。而且其实我也不舒服……觉得怪怪的，所以就选了这里。”
“那明天就让人收拾一下吧，收拾收拾那个房间，把里面的被褥全都换新，我们再住进去，你觉得如何？”
褚慕颔首：“嗯，这样可以。”
“慕慕，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褚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什么？我应该知道什么吗？”
夜玄无奈地说：“你之所以这么冷静，甚至在我过来之后都没有问我怎么会来，也没问我是怎么得到消息的……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想过我不来？也就是说，你是不是其实一直在等我？”
“我是一直在等你。”
“那……”
“我想你那么聪明，一定会来的，对吧？不过你也可以认为我们两个人新心有灵犀……”
墨琛深深地看着褚慕。
想了想，他最终还是伸出手，把自己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褚慕看着面具下面的那张脸，并没有一瞬间惊讶的表情。
墨琛确信，褚慕是知道了。
“你的动作也太快了吧？”褚慕说，“这么短的时间，你竟然就已经易容成墨琛的模样了，你的速度真快。而且现在想说我们不是心有灵犀都不行，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没办法和那位王爷住在一起，我只能和你在一起啊，所以想不被周嬷嬷发现，那你就只能易容了。幸亏你会易容，不然就麻烦了，你说是不是？”
“你觉得我是易容？”
“不然呢？你不是总这么做？”
褚慕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也能说瞎话不眨眼了。
大概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她到底都在墨琛身上学了些什么啊，天呐！
“慕慕，我刚才摘下面具的时候你都没惊讶。”
“那是因为我刚才一直在心里设想……我想，如果你能易容成墨琛的模样，那我们就可以这样在一起了。虽然你用的是假身份，不过也没什么。这个假身份你不是第一次用了，应该很有经验，对吧？”
“你没怀疑过我和墨琛的关系？”
“当然没有，你们能有什么关心？一个是王爷，一个是郎中……我难不成还会以为你们是同一个人吗？”
“……”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褚慕看了看墨琛。
“啊？”
墨琛无奈地说：“你该知道，我之所以能这么及时地赶过来，其实是因为墨奕带着阿秋禾跑过去了。他也不想留在这，所以我们的身份又换了回来。”
“哦。”
“你就只有这些反应？”
褚慕眨了眨眼睛：“我不知道啊，不然我还应该有什么反应？我都没想好说什么呢……”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褚慕想了想说，“你希望我怎么回答？我是应该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呢？还是……”
墨琛无奈地摇头：“我想听真话。”
“哦，真话就是……其实我发现的也不是很早，如果你不碰我，如果我们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我想我也不会知道。可惜我也不是傻子，虽然你平时很用心地在掩盖你的身份，你甚至把衣服都换了，身上的气味儿也和之前的墨琛截然不同，但是……你的身体还是一样。”
这话说起来有点羞耻，褚慕也很尴尬。
想到自己也不是什么黄花大姑娘了，她都怀着孩子了，那也没什么好羞耻的。
墨琛扶额：“唉，果然还是在这件事上栽了跟头。”
“其实我也很纳闷，你竟然不觉得这样会暴露身份吗？”
“我想过的，但是我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我想，就放纵那一次，应该也无妨，却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褚慕斜睨着墨琛说：“那岂止是一次啊？”
“……”
“虽然一开始我很惊讶，我心里有很多想不开的地方。不过后来仔细想想，其实也没什么，而且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因为这就意味着和我在一起的人还是你，我并没有做出任何红杏出墙的事，我也不是个滥情的女人。这么想想……其实还挺高兴的。”
墨琛失笑：“我还以为你会很生气。”
“我只是说我在你告诉我之前就先知道了你们身份互换的秘密，但是我可没说我不生气啊，你怕是误会了什么。”
“哦？”
褚慕笑着说：“当然，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你自己想想，同样的事换成任何一个人，哪一个能不生气？但我也不是一个会找麻烦的女人。我知道你们这么做肯定有你们的苦衷，身份扮演什么的……这种事也不简单，你们也很辛苦。我理解你们的辛苦，那我就暂时不追究。不过等你们的计划结束，这笔账还是要算回来的。”
墨琛笑着抱住褚慕。
“好，这笔账我替你记着，到时候你想怎么算回来都行。”
褚慕开心地窝在了墨琛的怀里。
“不过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
“我想知道你的声音……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变成这样？你该不会吃了什么对嗓子不好的东西吧？”
“哦，我是吃了点东西，也有些毒性。”
“那……”
褚慕起初只是好奇，一听说有毒性，她马上紧张了起来。
“既然有毒性，那你怎么还吃？会不会对身体不好？”
“放心吧。其实呢，我是百毒不侵的……只是这种药有刺激性，会刺激我的嗓子，声音自然就哑了。不过这种药也不会持续很长时间，我每天都要吃一些才行，要是不吃就会恢复本来的声音。”
“原来是这样。”
听了这话褚慕才松了一口气。
“那既然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你以后是不是就不用再吃药了？总伤害嗓子也是不好的，我舍不得。”
“好，那我就不吃了。”
褚慕满意地点头，又重新窝回到了墨琛的怀里。
看来她不但不应该气这位周嬷嬷……
不仅如此，她大概还要感激周嬷嬷。
若是没有周嬷嬷，他们又怎么能这么快就恢复正常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