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没说话。
如果真是褚慕说的这样，那情况可就复杂多了。
原先她还以为多半有可能是褚慕的身体不行，但现在都已经说道墨琛没兴趣上了……
墨琛到底是对褚慕没兴趣，还是对所有女人都没有兴趣？
“王妃一直在王爷身边，可还察觉到了其他？”
褚慕摇头：“其他的我都不知道了。”
周嬷嬷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应该啊……”
“嬷嬷，这种事终究勉强不来。其实先前陛下问起的时候，我也想说……后来皇后娘娘在问起，我更觉得自己实在隐瞒不住。但就像是您说的，这有关王爷的名声，我也实在是不想让王爷失了面子。可您现在既然特意为了这件事找来，若是没有个交代，我也总觉得对不住您。想您这么大的年纪还在为此心烦……我确实过意不去。”
周嬷嬷打量着褚慕。
“王妃是个聪明人。”
“周嬷嬷，您这么说就是打我的脸了。遇到这种事我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知道陛下催得急，可我也实在是……今天和您说这些，也算是彻底把我自己的脸面给丢到一边了。毕竟这种事和您说，也总好过和陛下或是皇后娘娘说。”
“王妃可觉得自己受委屈了？”
“并没有。我不觉得和王爷在一起是受委屈，相反的，我觉得和王爷在一起让我很开心。王爷对我很好，他也很喜欢开玩笑，很照顾我。我觉得能和王爷在一起，对我而言是在是天大的好事。”
“王妃能这么说就太好了。王爷是个好人，王爷小的时候聪明伶俐，是皇子之中资质最好的……只可惜，糟了这样的难。王妃能理解王爷，能体谅王爷，这是最好的不过的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将心比心，王爷对我那么好，我自然不会辜负王爷。”
周嬷嬷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有王妃您的这句话就好了。”
“周嬷嬷，我知道您也许不能回去交差。所以您可以再多住几天，到时候把所有责任都退给我吧。至于王爷的事……我不希望其他人知道，哪怕是陛下和皇后娘娘。作为宁王妃，我想有我必要为我的夫君保全尊严，您说呢？”
听褚慕这么说，周嬷嬷觉得褚慕是一个想的很周到的人。
周嬷嬷也觉得褚慕说的很有道理。
只是这件事该怎么向陛下交代，这就是个问题了。
“这件事老身自然会考虑。不过既然殿下的身体……那就该让太医瞧瞧。也真是奇怪了，殿下的身边又不是没有太医，可为何太医从来没提过呢？”
“我也不知道，或许殿下的身体没问题，只是心理上……唉，只可惜我不懂医术，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褚慕十分愧疚，看得周嬷嬷心里也很不舒服。
“好了，王妃也不要自责。老身相信这种事并非王妃想要的，王妃能把事情想的如此周全已经很不容易了。”
“多谢周嬷嬷理解。”
“虽然老身知道这其中的隐情，但老身还是要多留几天。老身会和太医沟通一下，希望殿下的身体能早日治愈。”
“好，那就有劳周嬷嬷了。”
“这都是老身应该做的。”
褚慕和周嬷嬷也算是相谈甚欢了。
褚慕十分开心地回去，只见墨琛早已等得焦急。
墨琛看到褚慕回来就赶忙跑过去迎接。
“怎么样？周嬷嬷都和你说什么了？她没逼着你做你不想做的事吧？”
褚慕耸肩：“没有啊，你看我像是会随便答应我不想答应的事的那种人吗？”
墨琛对此表示质疑。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向你保证，我不但没有答应侧妃进门的事，我还让周嬷嬷体谅了我。现在我和周嬷嬷的关系也变好了，周嬷嬷很欣赏我，也有些同情我。方才我还和周嬷嬷多聊了两句，我们的关系已经很好啦。”
“我听你这么说，怎么总觉得不太靠谱呢？”
“这是真的，不信你自己去问周嬷嬷啊。”
墨琛摇头：“不不不，我可不问了，我担心本来没事，找周嬷嬷一问反倒问出事。来，娘子你快和我说说，你到底都和周嬷嬷说什么了，她怎么就改变态度了？”
“唔，其实我也没说什么。”
褚慕一边说着，一边搓了搓鼻子，看上去很心虚。
“没说什么事说了什么？”墨琛追问，“看你这表情……莫非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没有，当然没有。我们之间又没什么秘密，哪儿又不该说的话啊？我只是和周嬷嬷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罢了……周嬷嬷一大把年纪了，什么事没见过，听我说的那么真情实感，自然就不再难为我们了。”
“不不不，就因为周嬷嬷一大把年纪了，什么都见过，我才觉得她没有那么好打发。”墨琛眯起眼睛，怀疑地问，“你是不是说我的坏话了？”
“咳，怎么能够呢？没有，真的没有。”
“看着我的眼睛。”
褚慕尝试着认真看着墨琛的眼睛……
只可惜啊，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哎呀，其实我也没说什么……真的。我只是对周嬷嬷说，并非是我不想让你娶侧妃，而是你其实对侧妃没有兴趣。”
墨琛想了想说：“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对那些侧妃没兴趣。”
“对嘛，我就说我没说什么。”
“那你干嘛这么心虚？”
褚慕尴尬地笑了笑：“毕竟你还没见到那些侧妃，现在就说你对那些侧妃没兴趣，又怎么能说服周嬷嬷呢？所以……所以我就说，其实你不止是对那些侧妃没兴趣，你对我也没兴趣。”
“……”
墨琛的嘴角微微抽搐。
虽然褚慕的话才只说了一半，不过墨琛大致知道后面的情节走向了。
“所以你对周嬷嬷说，我对所有女人都没兴趣？”
“唔，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绝对了，但是效果却很好。周嬷嬷听我这么说之后，不但没有再继续让我劝你娶侧妃，反而还很同情我。而且周嬷嬷一时半刻应该也不会逼着你了，只不过她现在先不会走，她是想找太医商量一下你的病情，看这个问题是否能解决。”
“……”
墨琛的脸色变幻莫测。
“你别生气啊……不是你和我说，不让我答应侧妃的事吗？你看我也很守信用，我确实没答应。至于我后面说的这些话，那也是因为实在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我相信在那种情况下，你肯定也会这么说。”
墨琛扶额。
“慕慕啊慕慕……”
“怎么了？”
“我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没关系，你要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那你就别说了。但是太医那边可能不大好糊弄……我一直不知道你之前是怎么控制你的脉搏，这次怕是又要麻烦你了。”
墨琛无力地摆了摆手：“没关系，不麻烦。”
“真的吗？”
“张太医是自己人，他什么都知道。我只有在其他太医或是大夫的面前才会用些办法让我的脉象变得混乱起来，在张太医面前是无需掩饰的。他只是到我府上养老，我府上若是有其他人生病，他也会帮着看看。他跟着我许多年了，从我还在宫里的时候就一直在我身边。后来我学了医术，偶尔有不懂的还会向张太医请教请教。”
“张太医也是你的人？”褚慕目瞪口呆，“也就是说，府上的人全都知道你是在装病，只有我不知道？”
墨琛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