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说了这么多，一直强调的也不过就是一个身份。
巧了，红儿什么都有，容貌和品行都很好，但唯独她原本的身份拿不出手。
他以为自己给红儿安排了一个身份，就等于给红儿找了一个特赦，却没想到在他母后这边完全不过关。
“母后，儿臣是在尚家认识的红儿，想来红儿应该就是尚大人的亲生女儿，若非如此，她又怎么会出现在尚家？”
“尚大人和尚夫人哪儿来的女儿？”
“这……这或许是尚大人在外面和别人……”
“胡闹！”皇后生气地说，“你不能为了给你在外面看上的那个女人找身份，就把尚大人给这样安排了，若是让尚大人知道了，你觉得还能说的过去吗？”
“母后，您若是不相信的话，您可以去问尚大人，且听尚大人是怎么说的。”
“你既然能在这里和我提起那女人的事，就说明你已经有了充足的准备，看来尚大人是站在你这边的。想来，就算我真的去问了，尚大人也会替你说话，违着自己的良心，就说红儿是他在外面和其他女人生的儿子。你是太子，尚大人只是个臣子，你的命令他又岂敢不听？”
“您都还没见到红儿，又怎么知道红儿一定不适合做太子妃呢？儿臣自认为自己的眼光还不错，所以儿臣才选了您很欣赏的褚嫣。”
皇后摇头：“你真是不懂母后。你以为母后满意的是褚嫣这个人吗？母后满意的不过是褚嫣的身份罢了，她若是没有这一重身份，母后也不会赞同你们在一起。”
在皇后看来，褚嫣是一个很麻烦的女人。
要形容的话，她觉得褚嫣就是年轻时候的她自己。
她们两个人有很多相似之处，但相似的大多都在嫉妒上，褚嫣并没有她的计谋，只知道置气，所以才会闹成这样。
若是褚嫣又没有她的聪明，如果是她，她只会让对手哭着求饶，而不是这般没出息，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男人和其他女人在一起。
不过褚嫣现在还没有这样的聪明也不是坏事。
若是褚嫣从现在就开始聪明起来，怕是在墨璋登基为皇帝之前就会把墨璋给害死。
皇后深知自己是个什么性子，所以在发现褚嫣很像她的时候她才很头疼。
不过现在还轮不到她头疼这种小事，她更应该去头疼一下那个青楼女子的事。
“除了那个尚大人的女儿，你还有其他更好的人选吗？”
“儿臣不是您想的那种人。”
皇后反问：“我想的什么人？”
墨璋抿着唇没说话。
“你啊，你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你是我的儿子，你渣渣眼睛我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了，你竟然还想瞒着我？如果那姑娘的身份没问题，你怕是早就来找我了吧？还会等到现在？”
“所以您早就知道儿臣……”
“对，我是早就知道了。”
“儿臣从来都没和母后说过，您又是怎么知道的？莫非是褚嫣？”
“你不要什么事都往褚嫣身上推，我原先还以为她也对此事毫不知情，若不是听你说她早就知道了，我也无法想象褚嫣竟然能容忍你想要把一个不明身份的女人娶进门。如果她不知道那女人的身份，什么都不说也是情有可原。但如果她什么都知道，却还是没能阻止你，那就该怀疑她的目的了。”
“母后……”
“现在都已经说道这了，你还不愿意和母后说实话吗？”
墨璋有些犹豫，他担心如果自己不说，母后肯定不会同意。
不过他更担心，如果他说了，母后只会更不同意。
墨璋在心里用了很短的时间斟酌了一下，最终决定实话实说。
“母后英明，儿臣喜欢的那个姑娘她……她原本是青楼女子。”
墨璋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自己母后的表情。
他见母后的表情很冷静，也不像是太诧异的样子，好像他说的这些她早就知道了似的。
“呵，青楼女子？太子殿下啊，你的心是真大。你可曾想过，你父皇并非不知道你在外面有那么多情史，若是他知道你和青楼女子纠缠不清，甚至还想将青楼女子娶进门做侧妃，你父皇会怎么看你？”
“父皇本来就不喜欢儿臣，不管儿臣做什么，父皇心里想的始终都是墨琛。若是那天墨琛真的恢复了，那太子之位就彻底和儿臣无关了。反正儿臣再父皇眼里都是不争气的那个，不管怎么样，父皇都看不上我，那我还不如……”
“不如怎么？”皇后愠怒地说，“你是想破罐破摔吗？那你干脆直接告诉你父皇，就说你不想做太子了！与其等着被你父皇撤了你的太子身份，还不如你现在就自己主动说不干了，还能给你自己留个面子。”
“……”
“真没想到，母后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竟然是一个如此没出息的人！只为了一个女人，你就什么都不要了？天底下的女人这么多，你想要谁没有？怎么就非看上一个青楼的女人？你可曾想过在你之前她还和多少人在一起过？”
“儿臣确定，红儿和儿臣在一起之前并没有和任何人在一起过。”
“呵，是吗？可她是从青楼里出来的，她的骨子里就泛着狐媚劲儿，你又怎么知道她不会趁着你不在的时候去勾引其他男人？”
“您不了解红儿，红儿去烟雨楼也是被逼无奈，全都是生计所迫，但凡有其他可能，她也不会这般作践自己。”
“这世上没有别的可能，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作践了就是作践了，万没有已经作践了，却又给自己立牌坊的道理。我看那红儿也是个聪明人，在知道你的身份之后抓着你不放，想飞上枝头做凤凰。若是她真的进了太子府，你现在太子妃的未来就很堪忧了。褚嫣如今给你怀着孩子，而你却要娶一个女人和她作对，甚至有可能害了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你觉得这样妥当吗？”
“红儿不会伤害褚嫣肚子里的孩子。您不知道，红儿本来就已经很关心褚嫣了。那天她去见了褚嫣，褚嫣不知道怎么，突然情绪激动就动了胎气，红儿从那之后就一直担心褚嫣的身体状况，她比儿臣还要紧张得多。”
皇后冷笑一声说道：“那你说，她紧张的到底是褚嫣动了胎气，还是紧张褚嫣动了胎气却没能失去孩子？”
“母后您怎么能如此说呢？”
“你是男人，你不懂在这种情况下的女人会怎么想。在母后看来，褚嫣之所以会动胎气，也许还和红儿有关呢。”
“不可能，您多虑了。儿臣当即就问了褚嫣，连褚嫣都说是她自己的问题。”
“你啊，你想的真是太简单了。你那个时候对红儿一往情深的，就算褚嫣说是红儿做的，你会相信吗？你只会觉得是褚嫣看不上红儿，故意诬陷红儿，故意找她的麻烦。”
“……”
“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你喜欢的红儿真的是个简单的姑娘吗？”
墨璋在心里认定红儿只是一个很可怜的姑娘，他也认定自己是唯一能保护红儿的人。
像红儿那么可怜的人，如果连他都放弃了红儿，红儿将来还怎么生活？？想到这里墨璋就是一阵愧疚。
他为自己没能马上就给红儿争取到母后的认同而愧疚。
“母后，儿臣也是个成年人了，儿臣是太子，儿臣有选择侧妃的权利，儿臣可以自己做主。”